慕苓夕看着他眼中那份对朋友的担忧,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便去吧。况且四师叔云游去了,你也确实该去一趟。府中有我和师兄,你无需担心。只是……”
她想起白景远这重伤的人设,提醒道:“对了,你这所谓的伤……”
白景远了然一笑,带着几个狡黠:“正好,借此机会,就说我前往昆仑山养病,合情合理。”
“四师叔处,灵药宝材不缺,但心魔之事,外人确实难助。你与叶师兄交好,前去开解,再合适不过。”萧霁华沉吟道,“你此行务必谨慎,叶师兄心气极高,如今心神不稳,莫要刺激到他。”
“我明白。”白景远郑重应下。
……
落山,玄元天尊的地盘,云雾缭绕灵气充沛,却隐隐透着些压抑的气息。
白景远抵达时,叶家三姐妹早已在山门外等候。为首的叶素妍一身青色衣裙,容貌清丽,见到白景远,眸中闪着惊喜和意外。
“景远!你来了!”她快步迎上,语气带着些许哽咽。
紧随其后的是二妹叶素娴。气质温婉沉静,三妹叶素娆,眉眼灵动,带着几分娇憨,此刻也都面露焦急,纷纷向白景远行礼问候。
“两位师姐,三师妹不必多礼。”白景远摆手,目光扫过三人,直接切入正题,“叶师兄情况如何?”
叶素妍引着他往里走,一边低声道:“大哥自前日强行冲关失败后,气息一直不稳,时而狂暴时而萎靡,将自己关在静室里,除了我们送药,谁也不见。口中时常念念有词,说什么……「既生瑜,何生亮」,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白景远心中一沉,果然,还是绕不开萧霁华。他来到静室门前,示意姐妹三人稍候,自己推门而入。
室内光线昏暗,灵气紊乱。叶素明盘坐在蒲团上,周身灵力波动也很是不稳。
听到动静,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但看清来人是白景远时,那狂躁的气息略微平复了一丝。
“景远?”他声音沙哑干涩,“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修炼遇上了坎儿,所以来看看你。”白景远在他对面随意坐下,语气尽量放松,如同往日相聚时一般,“怎么样,叶大天才,这次是被哪道难关绊住了?”
叶素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难关?心关罢了。”
他看向白景远,眼底带着偏执:“景远,你我兄弟,我也不瞒你。我叶素明自认不弱于人,可为何总有人要拿我与那萧霁华相提并论?他凭什么?就凭他那副伪善的君子做派?”
白景远心中叹息,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正色道:“叶师兄,大道三千,各有其途。萧师兄有他的道,你有你的路,何必执着于与人毕竟?固守本心,方能走的长远。”
“本心?”叶素明低笑一声,带着些自嘲,“我的本心就是要证明,我才是最强的那个!”
白景远心中一惊,正准备再劝几句。这时。叶素明却突然话锋一转,带着一种强硬的兄长式的口吻说道:“景远,你是我叶素明认定的兄弟。阿妍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明白。她是我最优秀的妹妹,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我们兄弟若能成为一家人,岂不是美事?”
终究还是来了……
白景远心道果然,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早知道叶素妍的心意,也一直刻意保持距离,只是没想到叶素明会在此刻,以这种方式挑明。
他看着叶素明眼中那混杂着偏执和期许的神色,知道此刻绝不能强硬拒绝,以免刺激到他。
他沉吟片刻,措辞谨慎而委婉:“叶师兄,妍师姐兰心蕙质,是极好的姑娘。只是……感情之事,讲究缘分,强求不得。我没有师姐,在我心里,妍师姐便是我师姐,我视她如亲姐,并无他念。况且我性子散漫,并非良配,反而耽误了师姐。”
他没有提及慕苓夕,甚至没有明确说自己心有所属,只是将原因归结于自身性格与无缘,准备将此事轻轻揭过。
叶素明闻言蹙眉,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周身紊乱的气息又有加剧的趋势。他盯着白景远,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白景远却是一副坦荡的模样,叶素明也只好暂时作罢。
气氛凝滞了片刻,他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题猛地一转:“说起来,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儿,几年前听闻,昆仑山的三师伯破例收了一位女弟子?这倒是稀奇了,三师伯那般严苛古板,竟也会对这个小丫头另眼相看,就是不知有何过人之处?”
白景远心中警铃大作!他怎么会突然提到阿苓?!
他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刻意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顺着话头,巧妙的将焦点引开:“三师叔门下,向来阳盛阴衰,好不容易得了个乖巧伶厉的女徒弟,偏疼些也是人之常情嘛。哪像四师叔这般好福气,有三位贴心小棉袄承欢膝下,你是不知道,这可羡煞我家那位老爷子了。”
他这番话,既解释了乾元天尊为何会破例,轻描淡写的将慕苓夕的存在定义为受宠的小师妹而已,又将话题自然而然的引回了叶家姐妹身上。
果然,叶素明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他哼了一声,对于白景远称赞自己妹妹的话颇为受用,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属于兄长的骄傲。他微微颔首,语气笃定:“我这三个妹妹无论是品貌还是修为,在同辈中皆是翘楚。”
不过,他话锋突然一转,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轻蔑,评价起了那个他未曾谋面的小师妹:“至于三师伯座下的那位……想来不过是仗着师门唯一一位女徒弟的身份,得了些偏爱罢了。若论起真才实学,品性涵养,又如何能与我这几位妹妹相提并论呢?”
白景远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心里窜起了一股无名火,几乎是本能的要为他的阿苓辩驳。他的阿苓,岂容他人如此轻慢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