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11月的周六清晨，北京的阳光透过薄雾，温柔地洒进王淑芬家的客房。周大生从睡梦中醒来，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属于林雪的馨香，那是少女特有的、混合着皂角香的味道，让他回味无穷。想起昨晚的温存与那片刻的冲动，他心里既有甜蜜，又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尴尬。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隔壁房间的林雪和王淑芬。洗漱完毕后，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客房。院子里已经传来了动静，王淑芬正在厨房忙碌着早餐，林雪则坐在屋檐下，手里拿着一本书，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皮肤水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眼神清澈，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
而王淑芬，或许是昨晚没睡好，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但依旧强打着精神，在厨房里忙碌着。看到周大生出来，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周大生心里的尴尬更甚，挠了挠头，有些不自然地说：“淑芬姐，早啊。我……我回去有点事，就不在这儿吃早餐了。”
林雪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大生哥，不再坐会儿吗？早餐马上就好了。”
“不了不了，真有事。”周大生摆了摆手，目光避开王淑芬的视线，落在林雪身上，“小雪，我先走了。你记得抓紧写信给你爸爸，跟他说我们结婚的事情，等他回信了，我们就开始准备。”
“嗯，我知道了。”林雪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周大生说完，像是逃一样地走出了院子，推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骑走了。直到骑出很远，他才松了口气，心里的尴尬总算缓解了一些。
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清晨的胡同里，周大生的思绪渐渐飘远。他想起了上次抓捕佐藤一郎时，那个日谍在服毒自杀前，曾断断续续地交代过，说他在南锣鼓巷88号院留下了妻女，希望周大生能看在他还算配合的份上，帮忙照拂一二。当时情况紧急，周大生只是随口应了下来，后来忙着养伤、升职，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如今闲下来，想起这个承诺，周大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管佐藤一郎是敌是友，他的妻女是无辜的。而且他既然答应了人家，就没有失信的道理。打定主意后，周大生调转车头，朝着南锣鼓巷88号院的方向骑去。
南锣鼓巷88号院是一个比周大生住的跨院还要小的院落，门口的木门有些陈旧，上面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周大生停好自行车，轻轻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缓缓拉开一条缝，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探出头来。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头发梳得整齐，用一根木簪挽着，脸上没有施任何粉黛，却难掩清丽的容貌。她的眼睛很大，带着几分警惕和怯懦，看着周大生，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小心翼翼地问：“你……你好，你找谁？”
这少妇正是佐藤一郎的妻子，名叫浅田雅子。她是日本人，当年跟着佐藤一郎来到中国，一直隐姓埋名，过着低调的生活。佐藤一郎死后，她和两个女儿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周大生看着她警惕的样子，温和地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友善：“你好，请问是浅田雅子女士吗？我叫周大生，是来兑现一个承诺的。”
“承诺？”浅田雅子的眼神更加警惕了，“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什么承诺。”
“你先生佐藤一郎，在去世前曾托付我，让我帮忙照拂你们母女三人。”周大生开门见山，语气真诚，“他当时配合我们提供了重要情报，我答应过他，会帮你们一把。”
听到“佐藤一郎”的名字，浅田雅子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她沉默了片刻，深深地看了周大生一眼，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打开门，侧身让他进来：“请……请进吧。”
周大生走进院子，发现院子里光秃秃的，只有墙角种着几株不知名的小草，显得有些荒凉。屋里的陈设也十分简陋，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掉漆的衣柜，看起来家徒四壁。
屋里还有两个年轻的姑娘，看起来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和浅田雅子有几分相似，都是清丽脱俗的模样。她们穿着和浅田雅子相似的粗布衣裳，看到周大生进来，吓得连忙躲到了浅田雅子的身后，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好奇。
“她们是我的女儿。”浅田雅子轻声介绍道，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大女儿叫浅田雪，小女儿叫浅田樱。”
浅田雪和浅田樱怯生生地看了周大生一眼，又快速地低下头，紧紧地抓着母亲的衣角。
周大生的目光落在了桌上，只见桌上摆着三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小米粥，还有一碟黑乎乎的咸菜，显然，这就是她们母女三人的早餐。想起佐藤一郎曾经的身份，再看看她们如今的窘境，周大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失去了丈夫和父亲的依靠，这三个异国他乡的女人，日子过得确实不容易。
“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周大生说完，不等浅田雅子反应，就转身走出了院子。他在附近找了一个没人的胡同角落，快速闪身进了空间。
他的空间的物资是前段时间劫掠黑市得来的，里面囤了不少物资。他找了几个大袋子，装了两百斤大米、两百斤面粉，又拿了五瓶香油、三匹布料，还有五十斤腊肉和腊肠——这些都是他之前囤着备用的，如今正好拿来帮助这母女三人。
装完物资，周大生走出空间，在附近找了一个拉板车的师傅，跟他谈好了价钱，让他跟着自己去88号院。师傅看到这么多物资，眼睛都直了，连忙跟着周大生来到院子里。
浅田雅子和两个女儿看到周大生带着一个拉板车的师傅，还有车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物资，都惊呆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周……周先生，这是……”浅田雅子结结巴巴地问，不知道周大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些都是给你们的。”周大生笑着说，指挥着师傅把物资搬到屋里，“大米面粉够你们吃一阵子了，油和腊肉腊肠可以改善改善伙食，布料你们可以做几件新衣服。”
“不……不行，我们不能要你的东西。”浅田雅子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你能来看我们，我们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再要你的东西。”
“雅子女士，你别客气。”周大生说，“这是我答应你先生的事情，我不能失信。而且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们母女三人日子过得不容易，就收下吧。”
浅田雪和浅田樱看着那些腊肉腊肠，眼睛都亮了，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浅田雅子看着女儿们渴望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大生真诚的表情，心里一阵感动，眼眶再次红了：“谢谢你，周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周大生笑着摆摆手，“正好我也没吃早餐，不如我给你们露一手，做一顿正宗的中餐，咱们一起尝尝。”
浅田雅子连忙点头：“好，好，麻烦周先生了。”
周大生也不客气，走进厨房，发现厨房里除了一些基本的厨具，几乎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他打开带来的腊肉和腊肠，又从空间里拿了几个鸡蛋和一把青菜——这些都是他刚才顺便拿的。
他的动作熟练利落，很快就忙活了起来。先把腊肉和腊肠切成片，放进锅里蒸熟，然后炒了一个鸡蛋炒青菜，又煮了一锅香喷喷的大米饭。厨房里很快就弥漫开浓郁的香味，浅田雪和浅田樱忍不住凑到厨房门口，好奇地看着周大生做菜，眼神里满是崇拜。
浅田雅子站在一旁，给周大生递碗递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感激。她没想到，一个陌生的中国警察，竟然会如此信守承诺，不仅给她们带来了这么多物资，还亲自给她们做饭。这份温暖，让她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了久违的善意。
很快，饭菜就做好了。一盘蒸腊肉、一盘蒸腊肠、一盘鸡蛋炒青菜，还有满满一锅白米饭，摆了满满一桌子。浅田雪和浅田樱看着桌上的饭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好了，开饭吧。”周大生笑着说，给母女三人各盛了一碗米饭。
浅田雅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腊肉放进嘴里，腊肉的香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肥而不腻，咸香可口。她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忍不住眼眶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浅田雪和浅田樱更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太好吃了！”
看着她们母女三人吃得香甜的样子，周大生心里也跟着高兴。他一边吃，一边和浅田雅子聊天，从聊天中得知，浅田雅子原本是日本东京人，年轻时认识了佐藤一郎，后来跟着他来到中国。佐藤一郎一直对她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是做贸易的。直到佐藤一郎被抓，她才知道自己的丈夫竟然是日本间谍。
“我从来不知道他是做这个的。”浅田雅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他对我们母女一直很好，只是经常外出，我以为他只是忙于生意。如果知道他是间谍，我是绝不会跟着他来中国的。”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周大生安慰道，“你先生已经不在了，你和孩子们还要好好生活。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我会尽力帮你们的。”
“谢谢你，周先生。”浅田雅子感激地说，“我们现在只想平平安安地生活，等孩子们再大一点，我们想回日本。”
“好，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帮你们打听一下回国的事情。”周大生点点头，“不过现在你们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们的。”
浅田雪和浅田樱虽然不太会说普通话，但也能听懂一些。她们看着周大生，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信任。浅田雪鼓起勇气，用生硬的普通话对周大生说：“周……周先生，谢谢你的饭菜，很好吃。”
“不用谢，喜欢就多吃点。”周大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以后想吃了，随时可以找我。”
浅田雪的脸颊瞬间红了，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顿饭吃得温馨而融洽。饭后，浅田雅子主动收拾碗筷，周大生则和浅田雪、浅田樱聊了起来。他得知，姐妹俩从小在中国长大，虽然是日本国籍，但对中国的文化和习俗都很熟悉，只是因为父亲的身份，一直有些自卑，不敢和外人过多接触。
周大生鼓励她们：“你们不用自卑，你们的父亲做错了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是无辜的，应该抬头挺胸地生活。以后可以多出去走走，认识一些朋友，不要一直闷在家里。”
浅田樱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向往：“我们也想，可是妈妈不让我们出去，怕别人欺负我们。”
“以后不会了。”周大生说，“我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以后谁敢欺负你们，你们就报我的名字，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
看着周大生坚定的眼神，浅田雅子和两个女儿都放心了不少。她们知道，有了周大生的庇护，她们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周大生看了看时间，起身准备离开：“雅子女士，小雪，小樱，我该走了。
“周先生，真的太感谢你了。”浅田雅子送他到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包，“这是我们自己做的一些小点心，不值什么钱，你拿着路上吃。”
周大生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精致的日式小点心，看起来很美味。他笑着说：“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了。”
“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浅田雅子鞠躬道谢，“周先生，路上注意安全。”
“好，再见。”周大生挥挥手，推上自行车，走出了院子。
骑在回家的路上，周大生的心情格外舒畅。虽然早上因为王淑芬的事情有些尴尬，但帮助了浅田雅子母女三人，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觉得，作为一名警察，不仅要打击犯罪，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也要力所能及地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才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
回到自己的跨院，周大生把浅田雅子送的小点心放在桌上，心里盘算着以后要多去看看她们母女三人，帮她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同时，他也想起了林雪，决定下午去派出所找她，好好陪陪她，弥补早上匆匆离开的遗憾。
他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着天上的太阳，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工作上，他已经是派出所的副所长，未来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感情上，他和林雪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很快就能组建自己的小家庭。虽然中间还有一些小插曲，但总体来说，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