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肖浪建起的幸存者基地,让他们的生活变得太舒服了,在这偌大的末世,他们竟然已经有些吃不惯这种意义上的粗粮。
要知道出来基地无论走到任何的角落,是根本吃不到如此奢侈的食物,甚至他们连死老鼠肉,能见到就是一种奢侈了。
晚饭过后,所有人都准备上床歇息了,但外面的雷声依旧洪亮,连绵不绝的诡异黑雨下了整整七日,铅灰色云层像块浸透毒汁的裹尸布,将城市裹得密不透风。当第八天清晨雨幕终于撕裂时,人们还没来得及呼吸浑浊的空气,城北废弃核电站的混凝土穹顶突然迸开蛛网般的裂痕——十年前封存的辐射源在雨水长期浸泡下锈蚀泄漏,淡蓝色的诡异光晕顺着裂缝蜿蜒流淌,像毒蛇般钻入地下排水系统。
最初只是几只流浪狗在舔舐污水后身体扭曲膨胀,紧接着那些蹒跚的丧尸开始发生骇变。它们灰败的皮肤泛起金属般的青紫色,腐烂的肌肉纤维下暴起虬结的黑色血管,有些个体的手掌变异成骨刃,在混凝土墙上划出火星;更可怖的是速度型变异体,它们四肢关节反向弯折,以一种违背物理常理的姿势在楼宇间弹射,涎水混着辐射尘埃滴落,在地面蚀出细密的孔洞。
守在超市据点的幸存者透过布满水汽的玻璃窗,亲眼看见那个曾经被他们戏称为「胖子」的臃肿丧尸,此刻正撕开胸膛露出搏动的发光内脏,粘稠的辐射液溅在同伴身上,瞬间催生出新的畸变体。空气中弥漫着臭氧与腐肉混合的恶臭,对讲机里断断续续传来各据点的惨叫,最后都化作电流杂音里的濒死喘息。
肖浪立即派出人手,去镇压此次暴动,墨绿色的雨水仍在锈蚀的管道间滴答作响,混着辐射检测仪的蜂鸣,在装甲车厚重的舱壁外织成死亡序曲。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蜷缩在闷热的载具里,m4卡宾枪的冰凉触感透过战术手套传来,枪管下挂着的霰弹附件在颠簸中微微晃动。他们的防化服上凝结着灰褐色的泥点,面罩后的呼吸声沉重得像老旧风箱,唯有头盔夜视仪的幽绿光点在黑暗中保持着绝对清醒。
三号街区已确认沦陷,市政厅广场聚集着至少两百个感染体。车长的声音通过喉震麦克风炸开,金属摩擦声里混进丧尸特有的嘶吼——那是被无线电捕捉到的死亡合唱。驾驶员突然猛打方向盘,装甲车碾过断裂的隔离带时,士兵们看见窗外闪过一只畸变的手臂,半张腐烂的面孔贴在防弹玻璃上,浑浊的眼球里还嵌着半截生锈的钢筋。
检查武器保险!小队长踹开侧舱门,战术靴踩碎积水潭的瞬间,AKm自动步枪的枪托已抵在肩窝。雨水顺着他的护目镜流下,在镜片上划出猩红泪痕——那是辐射尘埃与血水的混合体。三十米外,穿着破烂校服的少女丧尸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脖颈,她肿胀的手指间还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辐射泄漏让这些死者获得了超越常理的力量与速度。
装甲车的柴油引擎发出最后一声咆哮,履带碾过一具被拦腰截断的丧尸躯体。士兵们组成楔形队列冲入废墟,枪焰在雨幕中划出金色弹道,将那些蹒跚的腐肉逐个撕碎。当第一缕晨曦终于穿透辐射云层时,市政厅的穹顶下已堆满了冒着青烟的尸骸,而幸存的士兵正用喷火器清理那些在雨水中重新抽搐的断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