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期...肺癌?”王胖子一把抢过诊断书,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医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老丁他...”
我躺在病床上,反而异常平静。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肺部确实感觉滞涩难言,但灵觉深处却有一丝异样——这“病”来得太巧,太急。
“医生,”我声音沙哑地开口,“这阴影...具体在什么位置?形状如何?”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指着ct片子:“就在右肺中叶,边缘不规则,密度很高,典型的恶性肿瘤特征。考虑到你昏迷前受过剧烈撞击,不排除是外伤诱发或者促使了原有病灶的快速发展...”
外伤诱发?我心中一动。昏迷前,除了车祸撞击,我还硬接了陈玄陵含怒一击以及阴山老祖的暗算,那其中...是否夹杂了别的东西?
“胖子,”我低声对王胖子说,“联系文渊。”沈文渊博闻强识,或许能看出端倪。
王胖子立刻会意,跑到角落去打电话。
这时,胡翠花的意念传入我心神:“弟马,你肺腑之气确实有异,但那‘阴影’...感觉不像是纯粹的病灶,更像是一种...阴毒淤积。”
阴毒?我立刻内视自身。果然,在胡翠花的指引下,我“看”到肺经区域盘踞着一股极其隐晦、粘稠的黑色能量,它模拟着癌细胞的侵蚀特性,阻塞气机,制造痛苦,但在灵觉的细微观察下,它与真正生机断绝的癌变有所不同,更像是一种恶毒的诅咒或邪法能量。
“是‘蚀灵咒’!”莽天龙沉声道,“一种极为阴损的咒法,能模拟绝症症状,侵蚀魂魄与肉身,中者往往在绝望中痛苦死去。那阴山老祖,果然下了黑手!”
真相大白!所谓的癌症晚期,竟是邪咒作祟!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风尘仆仆的沈文渊赶到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小护士。
“丁兄!”沈文渊一眼就看到我身上的问题,“好恶毒的蚀灵咒!若非你根基深厚,又有仙家护持,恐怕...”
“沈先生,您...您看看这个。”那小护士突然鼓起勇气,递过来另一张影像片子,“这是丁先生刚入院时拍的旧片,当时因为外伤紧急,肺部这个点状高密度影被忽略了,但对比现在的片子...那个‘肿瘤’的位置和形态,和这个陈旧性钙化点几乎完全重合!只是现在被放大了、扭曲了!”
众人皆是一愣。钙化点?通常是肺结核或炎症痊愈后留下的疤痕,基本是良性的。
沈文渊拿起两张片子对比,眼中精光一闪:“我明白了!阴山老祖歹毒至极!他利用了你肺部这个旧有的钙化点作为‘锚点’,将蚀灵咒的力量灌注其中,使其异变,模拟出晚期癌症的影像特征!既能重创你肉身,更能摧毁你的求生意志!”
虚惊一场!所谓的绝症,竟是邪咒与旧伤结合制造的骗局!
得知真相,压在心头的巨石瞬间移开。我深吸一口气,虽然疼痛依旧,但希望重燃。
“能解吗?”王胖子急切地问。
沈文渊沉吟:“蚀灵咒阴毒,根除需费些手脚,但既然知道是咒非病,便有法可解。需要至阳之物为引,配合金针渡穴,逼出阴毒。”
“需要什么?我马上去找!”王胖子摩拳擦掌。
“不急,”我挣扎着坐起,目光透过病房窗户,望向千山方向,“当务之急,是玄陵和阴兵。我既无性命之忧,便不能再躺在这里。”
“可你的伤...”王胖子担忧道。
“皮肉之苦,碍不了事。”我忍着剧痛,尝试运转体内残存的真炁,“仙家,助我暂时压制伤势和阴毒。”
胡翠花、蛇翠兰、黄小跑、莽天龙同时将力量渡入我体内。一股暖流暂时压下了剧痛,也让肺部的滞涩感减轻不少。
我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在王胖子和沈文渊惊愕的目光中,下了病床。
“走吧,戏该收场了。”我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阴山老祖这份‘大礼’,我们得好好‘回敬’!”
离开医院,我们并未直接上千山,而是先回到了我在附近的临时居所。当务之急,是解除我身上的“蚀灵咒”,否则带伤上阵,只是累赘。
沈文渊取出他随身携带的金针,针尖蘸取烈酒,又以真火灼烧至通红。
“丁兄,此法逼毒,痛苦非常,需忍住了。”
我盘膝坐下,点头:“来吧。”
第一针刺入肺俞穴,一股灼热夹杂着冰寒的剧痛瞬间炸开,仿佛有无数细针在肺叶内搅动。我闷哼一声,额头冷汗涔涔。
胡翠花将狐族温养之力渡入我心脉,护住要害。蛇翠兰则以本命妖毒中和蚀灵咒的阴毒,以其毒攻其毒。黄小跑脚踏罡步,扰乱残留咒力。莽天龙龙气盘绕四周,镇住可能产生的异动。
沈文渊运针如飞,每一针都精准刺入被阴毒侵蚀的经络节点。随着金针的深入,我肺部那团黑色能量开始剧烈反抗,剧痛一波强过一波,甚至让我产生了窒息般的幻觉。
“稳住心神!它在垂死挣扎!”沈文渊低喝。
我紧守灵台,默念净心神咒,引导体内真炁配合金针,一点点将那粘稠的阴毒逼出。渐渐地,一股腥臭的黑气从我口鼻和周身毛孔缓缓渗出。
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最后一缕黑气被逼出,沈文渊迅速起针,我猛地咳出一大口漆黑如墨、带着恶臭的淤血。
淤血落地,竟如同活物般蠕动了几下,才最终消散。
刹那间,肺部的滞涩感和那附骨之疽般的剧痛骤然消失!虽然车祸的外伤仍在,但那种由内而外的沉重与绝望感已一扫而空!
“好了!”沈文渊长舒一口气,“阴毒已清,剩下的皮肉伤,好生将养便是。”
王胖子赶紧递上水,我漱了漱口,感觉浑身轻松了大半。
“现在,该去找玄陵了。”我站起身,目光坚定。
我们再次来到千山脚下。山间的阴气比之前更重,黑云压顶,鬼哭啾啾。陈玄陵依旧被困在心魔之中,在山腰处漫无目的地游荡,攻击任何靠近的生灵,状若疯魔。
“让我来试试。”胡翠花走上前,她双眼泛起迷离的幻光,声音变得空灵而充满安抚之力,“陈玄陵...看着我...放下执念...你所见所闻,未必为真...”
陈玄陵动作一滞,茫然地看向胡翠花。
胡翠花继续引导,在他眼前营造出不同的场景:“想想婉婷平日对你的好...想想你与张兄把酒言欢的过往...信任,需要根基...”
渐渐地,陈玄陵眼中的血红褪去了一些,狂躁的动作慢了下来。他抱着头,痛苦地蹲下身子:“可是...那香囊...绿色的...”
“一个香囊,能证明什么?”我走到他面前,沉声道,“玄陵,你我相交多年,竟如此不信我,不信你的发妻?这分明是阴山老祖乱你道心的毒计!你若真想知道真相,就该亲自去问个明白,而不是在这里自毁伤人!”
我的话如同当头棒喝,陈玄陵浑身一震,抬起头,眼神恢复了部分清明,充满了挣扎与羞愧:“丁兄...我...我...”
“好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伸手将他拉起,“阴兵还在山上,百姓安危系于你我。个人恩怨,暂且放下,先除大害!”
陈玄陵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心魔未完全消除,但总算暂时压制,恢复了战斗力。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走!去找那老鬼算账!”
我们的队伍,终于再次完整。接下来,便是直捣黄龙,破除九幽引魂阵,收服那十万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