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都的喧嚣并未平息。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那个将废船化为神迹的黑衣男人，以及那场发生在远海、却震裂了天空的恐怖对决。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七水之都的普通居民来说是谈资，但对于林启一行人而言，不过是难得的休整期。
后街的一处宽阔废墟上。
“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
五条悟手里抛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鹅卵石，那石头在他苍蓝色的咒力包裹下，此刻却泛着一层奇异的金属黑色。
并没有使用无下限术式，仅仅是手指发力，那块被“武装色”缠绕的石头便如子弹般射出，瞬间洞穿了百米开外的一块厚重钢板，留下一个边缘光滑焦黑的孔洞。
“哎呀，这就成功了？”
五条悟拉下墨镜，那双六眼中满是觉得无趣的慵懒，“原理和咒力强化肉体差不多嘛，不过这东西对精神意志的要求更纯粹一些。这就是所谓的‘武装色’？感觉也没有那老头用的那么硬啊。”
“因为你的心还不够‘沉’。”
林启盘坐在一根断裂的石柱上，手中把玩着那把日轮刀，刀身在阳光下不时闪过一抹黑红色的幽光。
这几天，他除了指导几人修行，大部分时间都在通过【通透世界·极】反向解析卡普留在他体内的霸气余韵。
不得不说，那个老头子的拳意简直就像是陈年的烈酒，后劲十足。
蝴蝶忍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试管，试管壁上同样覆盖着一层极薄的黑色霸气，虽然断断续续，不太稳定，但若是让外人看到，绝对会惊掉下巴。
才接触霸气不到三天，就已经摸到了缠绕的门槛。
这就是来自异世界顶尖强者的悟性。
“林启，这种力量如果能覆盖在我的毒针上，或许就能刺穿那些皮糙肉厚的家伙了呢。”蝴蝶忍笑眯眯地说道，紫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只要意志足够强，霸气可以缠绕在任何物体上，甚至是流动的毒液。”林启淡淡地点评道，“好了，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
“该去办正事了。”
……
一号船坞，市长办公室。
冰山正埋首于一堆复杂的图纸之中，眉头紧锁。
那是“万里阳光号”的设计图，是用传说中的宝树“亚当”打造的梦想之船，容不得半点马虎。
突然，办公室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冰山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颤，那种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心悸感，让他瞬间抬起了头。
没有敲门声，办公室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推开。
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眼神深邃得如同深渊的男人，正闲庭信步地走进来，仿佛这里是他自家的后花园。
“林……林启先生？！”
冰山连忙站起身，甚至不小心带翻了桌上的墨水瓶。
经过那天在海上的一幕，他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仅仅是敬畏，甚至带着一丝面对神明的恐惧。
能赋予死物灵魂，能让卡普中将那种怪物铩羽而归（传言），这种人要想毁灭七水之都，恐怕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不用紧张，我不是海贼，不抢劫。”
林启随意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君麻吕如同鬼魅般站在他身后，灰白的骨刀虽然未出鞘，但散发出的寒意却让室温降了好几度。
“我是来谈生意的。”
林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我需要一艘船。”
“船？”冰山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林启先生，如果您是想要普通的船，哪怕是战舰，我现在就可以调给您。但如果是想定制……我现在手头确实有点紧。草帽小子的船……”
“我知道你在给他们造船。”
林启打断了冰山的话，语气平静，“我不急。等他们的船造好之后，你再动工也不迟。”
说着，林启手掌一翻。
哗啦啦！
一阵金币碰撞的脆响。
一箱沉甸甸的金条凭空出现在办公桌上，金灿灿的光芒几乎晃瞎了人的眼睛。
“钱不是问题，但我要求是这艘船不能比路飞那艘差。”
冰山看着那箱金条，喉咙滚动了一下。
作为世界第一的船匠，他对造船有着近乎偏执的热爱。
给强者造船，本就是一种荣耀。
“既然您不急……那我答应了。”冰山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等草帽一伙的船完工，我会亲自操刀您的座驾。不过宝树亚当的存货不多了，我得去黑市再运作一下……”
“那是你的事。”
林启站起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定金留下了，船好了我会来取。”
说完，他转身就走。
直到林启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冰山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
离开一号船坞后，林启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沿着布鲁河的河岸慢慢走着。
夕阳将水面染成了血红色。
“林启大人，有人跟了一路了。”
君麻吕低声说道，眼神冷冷地瞥向后方的一处转角。
“让他出来吧。”林启脚步未停，似乎早有所料。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略显瘦削的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草帽路飞。
此时的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卡普那一拳留下的“爱的印记”，身上的红色小坎肩有些破损，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他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也没有了那种看到肉就流口水的傻气。
此刻的路飞，像是一头受了伤却还在磨牙的幼狼。
“哟，这不是卡普的孙子吗？”
五条悟咬着一根棒棒糖，凑过去调侃道，“怎么？被爷爷揍了一顿，想来找我们要医药费？还是说……又想邀请我们加入你的海贼团？”
要是换做以前，路飞肯定会大喊着“加入我吧”。
但这一次，路飞沉默了。
他死死地盯着林启的背影，那个仅仅用气势就压得自己动弹不得的男人。
“我……不想输了。”
路飞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
林启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海风吹起他的刘海，露出那双没有任何波动的黑眸。
“青雉的时候也是，这次也是……”
路飞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如果我不够强，我就保护不了同伴。梅利号也是因为我们太弱了，才会……如果我有你那么强，是不是就能保护好大家了？”
那天在广场上，被林启的霸王色压在地上的一瞬间，路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无力。
那种生死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让他恐慌。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启，突然弯下腰，大声吼道：
“请教我战斗的方法吧！！”
这一声吼，惊起了河边的几只水鸟。
五条悟挑了挑眉，嘴里的棒棒糖“咔嚓”一声咬碎了：“嚯？让敌人教自己变强？这小子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啊。”
蝴蝶忍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啊拉，还真是个坦率的孩子呢。不过林启可不是开慈善堂的哦。”
林启看着弯腰鞠躬的路飞。
那种如同野兽般的直觉，让他本能地知道该向谁寻求力量。
其实，哪怕路飞不来，林启也会想办法介入他的成长。
毕竟，【英灵殿】的锚定进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个世界核心人物的命运轨迹。
一个更加强大的海贼王，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动荡和“活跃度”，绝对比原着中那个跌跌撞撞的橡胶小子要高得多。
但这并不意味着，林启会无偿奉献。
“教你？”
林启迈开步子，走到路飞面前。
他的身高比路飞高出一截，此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未来的大海皇帝。
“你知道自己在向谁提要求吗？我是这片大海的不稳定因素，是你爷爷眼中的危险分子。”
“我知道！”
路飞猛地抬头，眼神清澈而坚定，“但是你救了梅利！你也救了我！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坏人！”
“呵，直觉么……”
林启轻笑一声。
“想要得到力量，就得付出代价。这是等价交换的原则。”
林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在路飞的额头上。
仅仅是一根手指，却让路飞感觉像是一把利剑悬在头顶，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
“接下来的航程，你们是要去香波地群岛吧？”林启淡淡地问道。
路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娜美是这么说的，要去那里给新船镀膜，然后去鱼人岛。”
“很好。”
林启收回手指，双手插兜，语气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淡漠。
“我可以教你如何运用霸气，如何开发你的果实能力，甚至是如何在绝境中压榨出自己的潜力。”
说到这里，林启顿了顿。
“作为交换，你的新船，要载我们一程。”
“把我们送到香波地群岛。这就是学费。”
路飞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这个条件。
对于他来说，船上多几个人根本不算事，更何况是恩人。
“就这个？”路飞有些不敢置信。
“就这个。”林启点头。
“好！成交！”
路飞瞬间咧开大嘴，露出了那个标志性的灿烂笑容，刚才的沉重和严肃仿佛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嘻嘻嘻！那太好了！以后船上肯定会很热闹！山治做的饭很好吃哦！”
看着瞬间变脸的路飞，五条悟忍不住吐槽：“这家伙的情绪切换是不是太快了点？”
林启没有理会路飞的傻笑，而是转过身，向着旅馆的方向走去。
“别高兴得太早。”
冰冷的声音顺着海风飘入路飞的耳朵。
“我的特训，可不是过家家。那是地狱。”
“如果你死在半路上，那我只能遗憾地把你扔进海里喂鱼了。”
路飞看着林启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战意。
他压了压头顶的草帽，嘴角扬起。
“求之不得！”
……
当天深夜。
当草帽团的其他人还在为了新船的设计而兴奋讨论时，路飞却被林启单独带到了一处无人的海岸悬崖边。
月光下，林启的身影拉得老长。
“在出发之前，你有几天时间。”
林启随手折断一根树枝，那树枝瞬间被漆黑的霸气缠绕，变得坚硬如铁。
“这几天，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准备好起舞了吗？海贼王预备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