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天空,被一层厚重的铅云笼罩,淅淅沥沥的冷雨,为这场迟来的葬礼,平添了几分悲凉。
新建的墓地区域,一座座崭新的墓碑肃穆林立,上面刻着在九尾之乱中牺牲的忍者们的名字。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味与花圈散发出的清冷香气,混合成一股令人胸口发闷的沉重气息。
几乎所有木叶的村民和忍者都聚集于此,他们身着黑色的丧服,神情哀戚,无声的悲伤在人群中蔓延。
林启、五条悟和蝴蝶忍一行人,静静地站在人群的后方,与周围悲痛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五条悟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双手插在口袋里,墨镜下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视着全场,嘴里还小声地嘀咕着:“哎呀呀,真是好大的阵仗,不过这种哭哭啼啼的场合,还真是让人提不起劲啊。”
“五条先生,请保持肃静。”蝴蝶忍站在他身侧,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婉微笑,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提醒,“毕竟,这是对逝者的尊重。”
“是~是~”五条悟拖长了音调,百无聊赖地撇了撇嘴。
林启则完全无视了身旁两人的互动,他深邃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群,落在了葬礼的最前方。
在那里,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正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发表着沉痛的讲话。
“……牺牲,是为了守护我们最重要的东西。他们的离去,不是终结,而是化作了永不熄灭的火焰,将继续照亮村子前行的道路!”猿飞日斩的声音苍老而有力,充满了感染力,“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火光会照耀着村子,并且,让新的树叶发芽……这,就是我们木叶代代相传的‘火之意志’!”
“火之意志吗……”林启轻声呢喃,眼神中古井无波。
这套理论,他听过很多次。
它确实能够凝聚人心,铸就一个村子的脊梁,但同时,它也成为了某些阴谋家手中最锋利的工具,让无数人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大局”,心甘情愿地献出一切。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啜泣声,格外引人注意。
林启的目光循声望去,便看到了被纲手搀扶着的漩涡玖辛奈。
此刻的玖辛奈,正极力地想要表现出悲痛欲绝的模样。
她用手帕捂着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肩膀一耸一耸,发出呜呜的哭声。
然而,她那过分用力的抽泣和半天没见湿润的眼眶,在林启等人看来,却显得有几分滑稽。
很显然,漩涡玖辛奈的演技,实在是不太行。
心中燃烧着复活丈夫的熊熊希望,让她根本无法真正地沉浸在悲伤之中。
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被逼着完成作业,却频频出错的小学生。
“噗……”五条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连忙用手捂住嘴,肩膀抖动得比玖辛奈还要厉害,“喂喂,那个红头发的,演技也太浮夸了吧?她是认真的吗?”
蝴蝶忍的眉头也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一眼就看穿了玖辛奈此刻的状态,也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风险。
玖辛奈现在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了,与一个刚刚失去挚爱丈夫的寡妇形象严重不符。
虽然大部分村民都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注意,但难保不会被有心人,比如站在猿飞日斩身后的志村团藏等人看出破绽。
一个刚刚经历了巨大悲痛的人,这么快就走了出来,甚至连悲伤都演不出来,这其中必然有原因。
一旦被深究下去,很可能会牵扯到林启的存在,打乱他们后续的所有计划。
想到这里,蝴蝶忍不再犹豫。
她对着林启和五条悟递了个眼色,然后便迈开脚步,悄无声息地穿过人群,走到了玖辛奈的身边。
“玖辛奈,”蝴蝶忍伸出柔软的手,轻轻地扶住了玖辛奈颤抖的胳膊,声音温和得如同春风,“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情绪不宜太过激动。这里太压抑了,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纲手也察觉到了玖辛奈的不对劲,见蝴蝶忍过来解围,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配合道:“忍说得对,玖辛奈,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
“啊……我……我没事……”玖辛奈被蝴蝶忍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哭声都为之一顿,有些心虚地说道。
“听话,”蝴蝶忍的笑容依旧温柔,但扶着她手臂的手却不容置疑地用了几分力气,“水门大人在天之灵,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走吧,我扶你回去休息。”
不给玖辛奈任何反驳的机会,蝴蝶忍半搀半扶着她,强行将她带离了人群。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启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蝴蝶忍的心思,一如既往的缜密。
葬礼在沉重的气氛中继续进行着。
很快,到了下葬的环节。
当刻着“波风水门”名字的棺椁被缓缓放入墓穴时,林启的目光微微一凝,对身旁的五条悟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五条老师,记住那个位置。”
“安心啦,”五条悟懒洋洋地回答,墨镜下的苍蓝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我的‘六眼’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别说是埋在这,就算是埋到地心,我也能给你找出来。”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林启便不再多言。
他静静地看着泥土一铲一铲地覆盖下去,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一个小时后,葬礼终于结束。
人群带着挥之不去的悲伤,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
猿飞日斩等木叶高层,在慰问了牺牲者的家属后,也面色沉重地离开了墓地。
林启和五条悟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仿佛在欣赏这雨后的墓园景色。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穿过稀疏的人群,径直朝着林启的方向走来。
来人正是日向一族的当代族长,日向日足。
他的步伐沉稳,面容一如既往的严肃,但那双纯白色的眼眸深处,却压抑不住地涌动着一股炽热的激动与期盼。
“林启阁下。”日向日足走到林启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意。
当他在葬礼现场看到林启出现的那一刻,他那颗因为月球之行而变得沉重,又因为林启迟迟未归而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了地。
他回来了!
这意味着,日向一族延续了数百年的宿命,那个束缚了无数分家之人的“笼中鸟”诅咒,终于迎来了被彻底终结的希望!
这份希望,让他欣喜不已,几乎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日足族长。”林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您……您平安归来,在下……在下心中不胜欣喜。”日向日足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不知……我们之前的约定……”
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急切会引起对方的不快。
毕竟,对方是连他们先祖大筒木羽村都认可的存在,其实力与身份,早已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他这位所谓的豪门族长,与蝼蚁无异。
“日足族长,不必心急。”林启的语气平淡如水,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我既然答应了你,就自然不会食言。”
他看着日向日足那充满了期盼的眼神,缓缓说道:“一周后,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为你,也为日向一族,彻底解决‘笼中鸟’的问题。”
林启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落在日向日足的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撼动灵魂的惊雷!
成了!
真的成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谋划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冒着与整个宗族长老会为敌的风险,去赌那一份渺茫的可能性。
现在,这份赌注,终于要兑现了!
而且是以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如此简单,如此直接的方式。
“多谢……多谢林启阁下!”日向日足再次深深地弯下了腰,这一次,他的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您对日向一族的大恩大德,日向一族上下,永世不忘!”
“这只是交易。”林启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我只是完成了我的承诺,也希望日足族长,能够完成你的。”
“请阁下放心!”日向日足立刻直起身,神情肃穆地保证道,“从今往后,日向一族,唯阁下之命是从!”
他很清楚,一旦林启解除了笼中鸟,就等同于解放了整个分家。
届时,他这位族长的威望将达到顶峰,彻底掌控整个日向一族,也将不再是一句空话。
而将整个日向一族,绑上林启这条深不可测的大船,才是他为家族的未来,所选择的真正道路。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林启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日向日足再次行了一礼,这才压抑着心中的狂喜,转身快步离去。
他要立刻返回家族,为一周后的那场变革,做好万全的准备。
看着日向日足远去的背影,一旁的五条悟才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说道:“哎呀,看来你又要多一个忠心耿耿的部下了。日向一族是吧?我记得他们家的白眼,好像还挺有趣的。”
林启没有理会他,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这片广阔的墓地,投向了远处在雨雾中若隐若现的木叶村。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
在月球上闭关的那段时间,他所获得的,远不止是堪称海量的查克拉。
更重要的,是吸收了大筒木羽村那份本源之力后,带来的生命层次的蜕变,以及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站在创造者维度的认知。
如今的自己,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连他自己都无法准确估量。
但他可以肯定。
现在的忍界,除了那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早已化为精神体的六道仙人本尊,恐怕再也无人是自己的对手。
即便是被誉为“忍者之神”的千手柱间,和开启了轮回眼的宇智波斑,在他们各自的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能强过自己。
所谓的影级强者,在他眼中,已经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
而解决区区一个日向一族的笼中鸟咒印,对他而言,更是简简单单,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