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内,鬼舞辻无惨指尖捻着的血珠在掌心悬浮,半天狗残留的记忆碎片正以血色光晕的形式缓缓流转,其中祢豆子沐浴阳光的画面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反复切割着他千年未曾悸动的心脏。
“克服阳光……”无惨的声音比万载玄冰更刺骨,却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栗,那双血色瞳孔里彩虹般的虹膜剧烈收缩,“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珠世那个叛徒的研究?”他想起了在浅草发生的事情。
他猛地攥紧手掌,血珠在掌心爆发出刺耳的爆裂声,记忆碎片化作猩红雾气被吸入指尖。
悬在半空的灯笼突然齐齐摇曳,整座无限城的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墙壁上蔓延的血管状纹路亮起妖异的红光。
“鸣女。”
随着这声呼唤,穿着和服,抱着琵琶的鸣女,低垂的眼帘遮住眼底的恐惧:“无惨大人。”
“把黑死牟叫来。”无惨背对着她,“立刻。”
“是。”鸣女的指尖在琴弦上一划,无形的波动穿透无限城的壁垒。
不到十息时间,沉重的脚步声自走廊尽头传来。
黑死牟披着紫黑相间的羽织的身影出现在无限城,六目鬼瞳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浑身颤抖的身影。
“您召见我,无惨大人。”上弦之壹的声音带着恭敬与尊崇。
他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属于无惨的兴奋与暴怒交织的血味。
无惨缓缓转过身,苍白的面容在血色灯笼下显得格外诡异:“黑死牟,你对半天狗的死有何看法?”
“弱者的消亡是必然。”黑死牟的六只眼睛同时聚焦在无惨脸上,“但鬼杀队能在短时间内连续击杀这么多上弦,说明他们掌握了某种我们未知的力量。”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许与那个突然出现的‘启柱’有关。”
“启柱?”无惨嗤笑一声,掌心再次浮现出血色记忆碎片,这次是林启在无限列车斩杀猗窝座的画面,“一个人类剑士,就算能使用呼吸法的变异技巧,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他指尖轻点,画面切换成祢豆子站在阳光下的场景,“真正值得在意的是这个——克服阳光的鬼。”
黑死牟的六目骤然收缩。
他活了几百年,比任何人都清楚阳光对鬼意味着什么。
“这怎么可能……”他下意识地握紧刀柄,鬼之刃发出嗡鸣,“阳光是我们的绝对弱点。”
“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这是半天狗死前看到的画面,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她!”无惨面露狂热。
“您打算怎么做?”
无惨看着在跪在黑死牟身后浑身颤抖的身影,他突然话锋一转,“你最近有什么收获?”
黑死牟侧身让开一步,露出身后阴影中瑟瑟发抖的身影。
那是个穿着鬼杀队制服的青年,面容扭曲,双手紧紧抱着头,正是刚刚背叛鬼杀队的狯岳。
他的气息紊乱,额头上还残留着雷之呼吸的纹路。
“这是我新转化的鬼。”黑死牟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前鬼杀队剑士,掌握雷之呼吸,有成为上弦的潜力。”
狯岳猛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无惨大人!请赐予我力量!我愿意为您赴汤蹈火!”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谄媚。
在黑死牟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他那点引以为傲的实力根本不值一提。
无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狯岳,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轻蔑。
这个小鬼的资质确实不错,但心性太过卑劣,根本不配成为上弦。
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抬起头来。”无惨命令道。
狯岳颤抖着抬起头,脸上混合着泪水和鼻涕,眼神里充满了乞求。
“你知道鬼杀队总部的位置吗?”
狯岳一愣,随即狂喜:“知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他们的柱会议什么时候召开!”他生怕无惨不满意,急忙补充道,“我还知道那个‘启柱’林启的情报!他是鬼杀队的新任柱,实力非常强,最近死的几个上弦,都是他带队杀死的!”
“哦?”无惨的兴趣被勾了起来,“你详细说说这个林启。”
狯岳不敢怠慢,急忙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报和盘托出:“他是三个月前加入鬼杀队的,通过最终选拔时以碾压姿态斩杀了绝大多数鬼。后来在那田蜘蛛山斩杀了下弦之五,无限列车上重创上弦之三,现在已经成为鬼杀队的‘启柱’,据说实力还炎柱之上!”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在邀功,“他身边还有很多强大的剑士,好像……好像有好几个柱级强者!”
无惨的指尖轻轻敲击着下巴,陷入沉思。
三个月从普通人成长为柱,还能斩杀上弦之三,这个林启绝对不简单。
难道是鬼杀队隐藏的底牌?
还是说……和那个克服阳光的鬼有关?
“有趣。”无惨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看来鬼杀队这次是真的找到了不得了的人才。”他伸出手指,血珠悬浮在指尖,“狯岳,你愿意为我效力吗?”
狯岳毫不犹豫地磕头:“愿意!我愿意!只要能得到力量,我什么都愿意做!”
“很好。”无惨的笑容更加诡异,“那就让我看看你的价值。”他指尖猛地插入狯岳的眉心,注入大量自己的鬼血。
“呃啊——!”狯岳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雷之呼吸的纹路在他身上疯狂蔓延,皮肤撕裂又愈合,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他的身体在不断的膨胀收缩,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
黑死牟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六目里没有丝毫波动。
这种程度的力量提升,在他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
片刻后,惨叫声停止。
狯岳缓缓站起身,他的样貌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实力早已得到大幅提升。
“感觉怎么样?”无惨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狯岳活动着筋骨,感受着体内汹涌的力量,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强大……太强大了!谢谢无惨大人!谢谢大人!”他再次跪倒在地,这次的态度更加恭敬。
“从今天起,你就是上弦之三。”无惨的声音如同宣判,“顶替猗窝座的位置。”
狯岳彻底愣住了,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上弦……上弦之三?!谢谢无惨大人!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无惨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的谄媚,而是向鸣女发出了命令。
“将在外的所有鬼,召集回来,根据狯岳的情报,找到鬼杀队的位置。”
鸣女微微躬身:“是,无惨大人。”
“去吧。”无惨挥了挥手,“记住,一定要找到那个克服阳光的鬼!”
黑死牟带着狯岳转身离开,沉重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无限城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无惨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祢豆子的影像在他眼前反复闪现,如同最诱人的禁果。
克服阳光……只要得到这个秘密,他就能真正摆脱束缚,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鬼杀队……林启……”他低声呢喃着,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厉色,“不管你们是谁,都休想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