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很热,从麦田里“留痕”回来的田家大湾主管农业生产的副主任杨俊力,红头胀脸地在办公室里连喝了两瓶凉矿泉水,才缓过些劲儿坐了下来,向抓工业的副主任徐庆诉着苦:“老徐,如今这抓工业、抓农业,可真的不如抓建筑业啊,你看看人家田无青,天天有几个建筑队的老板围着,小酒喝着,小姐陪着,那日子,真是惬意啊。而兄弟我,老百姓割麦,我得下乡视察,还得组织他们搞好安全生产,不让他们乱烧麦秆,接下来又要种玉米、耩豆子,哪一样,不下乡检查都不行啊,嘿,命苦啊。”
徐庆笑着骂道:“去球吧,又不叫你在大太阳底下弯腰割麦,下到村里,照个相,就算完成任务了,看把你小子给热的。呵呵,是不是老婆太漂亮,身子骨虚了啊?要不,把丽丽借给哥用两天,你小子好好休息,休息……”
徐庆正说着话,猛然发现杨俊力不见了,甚至没有看到他是什么时候窜出去的。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年轻人走了起来,一个光着膀子,身上绣着鲜花纹身的家伙,伸手抓住了徐庆的衣领,骂了一句:“奶奶的,你们这些当官的,欺负人家一个小闺女,算他娘的什么东西?”
徐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地问:“什么,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站到了办公室门口,说:“哥,不是他,是刚才跑的那个。”
那两个家伙一听,便说了句:“叔,对不起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是找那个叫杨俊力的杂碎货的,和你无关。哼,我们就在这儿等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就不相信,他小子能跑得了?”另一个家伙回头骂着那个女孩:“哭啥哭,和那家伙走了个碰头,都不敢抓住他不放!”
就在这时,田家大湾办事处的干部职工闻讯跑了过来,有人小声说:“这不是前面打字复印部的小敏吗?”徐庆这才仔细看了看,还真是。
原来,田家大湾办事处办公室里的文印室,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停工好几个月了,于是,办公室便临时指定,把办事处的文印任务交给了临街的一家私营文印室,这个叫小敏的女孩,是那家私营文印室的一个小员工。
就在双方陷入僵局之时,甘雪莲回到了办公室,或许她在楼下已经听到众人议论,说是杨俊力副主任非礼小敏了。于是急忙上楼,也不看那两个凶神恶煞般男孩的脸色,而是对小敏说:“妮,你过来一下,姨问你点事。”
那女孩看了两个男孩一眼,徐庆急忙对那两个男孩说:“这是我们甘主任,甘主任,有什么话,让小敏给她说,你们,先坐着,先坐着。”说完,便要领着小敏往甘雪莲的办公室去,甘雪莲笑了笑,说:“老徐,女孩子家的事,你们就不要再掺和了,好了,都散了吧,都散了吧。”众人一见事态被甘雪莲给控制住了,也就纷纷四散,议论起杨俊力如何非礼小敏去了,如同在这大热天来了一股凉风般快意着。
很快,甘雪莲便把小敏领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让小敏站在自己面前,看着她的脸,问:“妮,给姨说实话,杨副主任强奸你了?”
小敏摇了摇头,说:“没,没,没,他没有强奸我,就是早晨的时候,他到文印部去打一个材料,当时店里就我自己,他就坐在我身旁,指挥着我打材料。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后来,他就借助指点我打字,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我没有敢说他,他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了,用手轻轻地摸我的脸,我才说,杨主任,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他就越来越胆大了,一只手抱着我的腰,一只手伸进我的体恤衫领口,抓着我的咪咪,一通乱揉,我就使劲挣扎着,他的手指甲就划伤了我的咪咪……”
小敏是个老实女孩,说着话,竟然把自己的体恤衫给掀了起来,果然,在一只乳房上,有两道血印子。她继续说着:“就在这个时候,俺老板过来了,他才住了手。我当时吓得不敢吭声,俺老板却说,小敏啊,你收拾收拾东西,走吧,咱这店里,可不养小三。”
小敏说到这儿,哭了起来,又说:“我,不敢回家给俺爸俺妈说,就对俺哥说了,俺哥又喊来俺堂哥,才过来找杨主任报仇的。”
甘雪莲叹了口气,说:“妮,我知道了。关于这个杨副主任,我会狠狠地批评他的,让他再赔给你几千块钱的损失,啊。至于工作,姨给你找一个正式的,到建筑公司打文件去,你看,中不?”
那女孩子瞪大了眼睛,好久,又哭了起来,说:“姨,我听你的,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