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涛真的错了,是不是精神病,病人说了不算,医生说了算,外科医生蔡松根说了不算,中州府公立八院、精神病专科医院的专家,说了还不算?他们的结论是,王洪涛是3级,实实在在的3级,专家们认可的3级。至于王洪涛的肠子,是在人肚子里盘着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外伤,而是穿孔了,那也是溃疡造成的肠穿孔,在现代高度发达、光芒四射的医学时代,那就不算个事,小小的微创手术,在肚皮上开了个黄豆大小的口,再把两根明晃晃的家伙伸进去,在内窥镜的帮助下,如同织毛衣般,把穿孔给缝制了,然后让肠子休息一个星期,也就慢慢地好了。
有关王洪涛的故事,有可能就这样结束了,因为直到现在,孤老头子也没有再见到过王洪涛,更不知道他被判刑没有,但是,孤老头子还是见到了王金兰和王金有哥俩的,王金有的罪名很简单,盗窃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虽然他和他的律师一再辩解说,当初王洪涛借他的钱时,是指着那一仓库烟花爆竹打了保票的,说如果自己还不了王金有现金,这一仓库的烟花爆竹,随便拉。可拍着胸脯打的保票,在法律面前,却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法官是不可能采信的。而至于王洪涛是否欠王金有的钱,如何还,则已经不是本案件所审理的范围了。王金兰被判了有期徒刑四年,因为他在盗窃罪的基础上,还有一条罪名,那就是非法交易罪,非法交易了自己车辆的使用权。至于王洪涛的小姑父韩建军,孤老头子没有见过,据说,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王洪涛离开了我们的视野,而烝宋冯却依旧活跃在众人嘴边、心头,如同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在权力的角逐与庇护中,顽强地生存着。田城县威猛保安公司一个从田城县干部监管委办案中心轮休出来的小头目,喝着小酒,向他们的总教练李悲城炫耀着:“烝宋冯那家伙,不是传说中的没有脑子,更不是那种颐指气使的家伙,那小子,当过兵,受过罪,能大能小的。”
李悲城那个小分队,也已经完成了任务,撤离了补国古墓游园,据说经他和王县长研究,已经在古墓的四周设置了某种机关,盗墓贼胆敢图谋不轨,那肯定是有进无出的。当然,有关补国古墓的故事,并没有真正结束,我们下文还会说及。
好了,捺下千头万绪,只说李悲城喝了一口酒,并没有接那个小头目的腔,内心里暗骂着:“他是老子当年手下的兵,老子难道不知道?这小子,用得着你的时候,你是爷,用不着你的时候,他是爷。后来搭上章氏,当了官,便以为自己永远是爷了,才有了今天这个结局。或许被关押之后,又学聪明了些,知道当孙子了。”
“他的事,大吗?”李悲城是个慎言的人,话不多,但在他的部下中,威望却是极高的,不仅因为他的擒拿术高明而实用,更因为这个人的人品,让人敬佩,威猛保安公司的人都知道,自从他雪夜救下那两个没了爹娘的闺女李小华、李小丽后,就让她们搬出了那间城中村的出租屋,搬到了张猛家的出租房内,就住在王水德那间小套间的对门。而且还通过王水德,把她姐俩安排到田城第一医院学习护理业务去了,通过短期的培训后,已经当上了实习护士。两个孩子渐渐走出了父母双亡、自己被骗的阴影,脸上也有了些阳光气息。
那个小头目一听总教练李悲城如此发问,便又得意地说:“李教练,通过我在里面这一个多月的值勤,我算是活明白了,人家王县长不仅有当县长的命,更有当县长的肚量。我说了,你们也别不相信,我听好几个办案人员说,是王县长要保烝宋冯那家伙的。嘿,当初把他逼杀成那个样子,我可是清楚得很,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在田城县文化中心当衙役,田城县商会那些人的嘴脸,我们都清楚得很。”
李悲城点了点头,说:“王县长的大度,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不能理解的。刘,你们在里面,没有难为姓烝的吧?”
刘摇了摇头,说了句:“难为谁,不难为谁,我们这些当狗的,可不当家,那得是干部监管委的头头们发话,我们才敢停电的,程度是他们提前说好的,一级恐吓;二级拳击屁屁;三级软组织损伤;四级趴地不动,是有分寸的。王洪涛那小子,三级不到,便找不着人影儿了。烝宋冯,贾主任一直说,只要他不再胡闹,就让他生活好一些。丁俊平也进去和他谈了一回话,有一次还让他接了一个电话,他便老实下来了。他的事,应该不会太大,接郭石头和王洪涛的钱,早就退了,包括他和司马格、章和绅倒卖救灾物资的钱,也早就退了,听说账面上反映出来的是,贱卖,倒是贱卖了,不过都入账了,只不过,田城县商会的会议记录,说得有点语焉不详罢了。而且还对他在田城商会期间的一些失误决策,认了错,听说,好多干部还挺感激他的,呵呵,具体是什么事,人家不会对咱这号人细说的。我说这些,也是他们零七碎八说出来后,我总结的,总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