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德说的没有错,这些天,日子不好过的,不是段三愚一人,也不是朱清占一人,更不好过的还有一个丁俊平,甚至也影射到了田知县。虽说根据管理规定,杜程程是管不得干部监督管理部门的,而反过来说,干部监督管理部门却能管得着她,薛英如果能听得懂王水德的话,便会知道,王水德正在把问题推进权力角逐的大漩涡里,最后分不出输赢的时候,便又会是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不了了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就怀疑了,这个家伙到底干了些啥?”章紫娟听完妹夫丁俊平汇报的情况,愤怒地骂着男人烝宋冯,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再咀嚼一番,把他的骨头渣子都给嚼碎了。有关郭石头的事,人家王水德并没有紧追,而是让陈香君放慢了脚步,为烝宋冯的自我“修复”提供着充足的时间,可烝宋冯这里,却采取了躺平的态度,任由事态或轻或重地发展下去。
“我听和绅爸说,他确实拿不出钱来了,他,连小青男人死亡包赔的那二百万,也给捣鼓得没影儿了。郭石头这笔钱,他借给仰红了。他还当着和绅爸的面,给仰红打了个电话,说是自己有急事,等着用钱,问仰红能不能把钱还给他,可仰红却反问他一句,钱,什么钱,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啊?”丁俊平向章紫娟汇报着他探听来的情况。
“仰红,借他的钱,一百多万,还要用身子支付利息。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章紫娟否认着丁俊平带来的消息,说:“这个数,仰红根本夹不到眼里去。如果她想用身子借钱的话,在中州市随便找一个富商,开口一笑,至少也得一千万元以上。更何况,她不敢,她真的不敢,她身后的那个男人,绝对不一般,她敢背叛他,小命不要了?仰红,聪明得很,不可能干这种傻事的,更何况是一个四处透风的烝宋冯呢。”
“那,怎么办?”丁俊平有些焦急地看着章紫娟,说:“不保他,他便会成了一条疯狗,到处乱咬的;保下他这一回,还不知道下一回又要犯什么事呢?司马格那里,也已经如一匹恶狼一般,向烝宋冯反扑过来了。”
章紫娟奸诈地笑了几声,说:“奶奶的,这个司马格,还是挺有种的嘛,在圆山班房,受了如此大的皮肉之苦,干部也没少直接或间接地教训他,甚至把他的案子都改作罪责极小的偷盗案了,他倒好,竟然越来越硬气了。呵呵,成了斗士级人物了,虽经磨难,矢志不渝啊。哼哼,为什么不对他下死手,还要让他狺狺而吠呢?”
丁俊平愣了一下,才说:“段三愚把他保护起来了。据内线消息说,司马格的病,没有那么重,当时他和死刑犯乔明礼打架,因为乔明礼带着脚镣手铐,行动不方便,司马格是占了上风的。如今在田城县中医院治疗,是被单独关押的,从田城县警察局转到田城县干部监督管理办公室的材料来看,有这几天新写的,不再泛泛而谈,而是矛头直指烝宋冯和章和绅。而我们那里,杜程程虽然没有说什么,可驻田城县巡按室的张文远却给田知县见了面,其实就是约谈,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告诫谈话,重点说了田城县商会的事。田知县没有对我说太明白,但我想,肯定是针对烝宋冯的,因为他说了一句无厘头的话,举贤,不避亲,究恶,同样不能避亲啊,有些时候,是要来个大义灭亲的。姐,怎么办?”
章紫娟想了好长时间,才说:“他,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俊平,这是个关键时刻,既不能让他们死,也不能让他们疯,郭石头的事,也只能是花钱买平安了。下午,你就取180万现金,送给,送给……”
章紫娟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来,因为她知道,田城县商会,现在没有人敢接受这笔钱,更不会有人出面保他烝宋冯的,而这个时候,把钱存到田城县干部监督管理委员会的账户上,是极不明智的,极不明智的,那是明显地在作弊,是规避惩处式的亲情保护。
“要不,把这钱给章和绅,就说是钎子岭煤矿还一家人超市的欠款,我查过他们的账,上面有一笔转账,大致是200万元左右,是王水德争取来的上级扶持资金,被老烝违规借给了钎子岭煤矿,为此,王水德还逼着烝宋冯出了个会议纪要呢。”丁俊平小声向章紫娟建议着。
章紫娟笑了笑,说:“这个好,这个好,不过,一定要告诉章和绅,把手续给办扎实了,给钎子岭煤矿开具正规的收据。好,好,好,俊平啊,这个事,就这样办,就这样办。我呢,马上约一下王水德,毕竟这事,和他也有关系,我们这样办,他也解脱了嘛。而关于司马格的事,最好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