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玉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等在外面的公安。
在从公安的口中得知武翠英被活生生殴打致死的消息时,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真实感。
死了?就这么死了。
苏怀玉虽然是近期和武翠英有过矛盾和冲突的人,但不管是她还是祁仲柏,亦或者是苏妙君,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苏怀玉和祁仲柏是在各自的单位,苏妙君则是在武翠英失踪身死的时候已经坐上了火车。
苏怀玉只是被例行询问,毕竟和武翠英有矛盾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要和武翠英离婚的韦勇以及和她矛盾重重的韦迎雪,甚至还有名义上是她好朋友的向佩玲。
苏怀玉是在被公安例行询问的第二天才得知,在武翠英住院的那段时间她曾经回过家,而她恰巧在回家的时候碰到了和韦勇厮混在一起的向佩玲。
这件事没闹到明面上,但却让韦勇和向佩玲成了公安重点关注的对象。
所有人都怀疑是韦勇和向佩玲杀了武翠英,而被顾美邀请回家的苏怀玉,看着和顾美两口子站在一起的张浩文,对武翠英的死存疑。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林场的张浩文张场长。”
徐钊邺和张浩文很熟,顾美见自己丈夫难得有一个聊得来的朋友,所以从家里拿了不少吃食摆在桌子上。
被顾美请来的苏怀玉看着面前这一幕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有说话,就在顾美想要解释苏怀玉怕生的时候,张浩文笑着主动张嘴:
“我跟苏总工是旧识。”
徐钊邺装作惊讶地看向苏怀玉,而顾美是真的惊讶,“您和小玉认识?”
“嗯,我之前在南市的无线电厂工作过,当时苏同志已经是厂里十分有前途的天才工程师了。”
顾美听到张浩文对苏怀玉的推崇,笑着说道:“确实,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比我们小玉更有天分的工程师,小玉她……”
张浩文和顾美在一起展开了一场对苏怀玉的赞颂会,如果不是祁仲柏来了的话,两人还能一直吹下去。
苏怀玉在看到祁仲柏来了之后,直接忽略徐钊邺和张浩文对顾美说道:“我先走了。”
“你们晚上不在这里吃了吗?”顾美今天邀请苏怀玉过来,就是请她和祁仲柏吃饭的。
苏怀玉摇头道:“不用了,我有点吃不下。”
祁仲柏本来是在看张浩文这个生面孔,但在听到苏怀玉这句话后,立刻担心的看着她问道:“怎么突然吃不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回家吧。”
而顾美则是在听到苏怀玉这句话后说道:“张场长来的时候给我们带了很多果干,我给你带一些。”
苏怀玉刚想拒绝,张浩文便笑着说道:“都是厂里自己做的,很干净,不过我想着顾同志怀孕了,所以带的果干都是偏酸口的,应该也适合苏同志。”
苏怀玉怀孕后确实比较喜欢酸口的东西,只是她和祁仲柏对入口的东西都比较讲究。
祁仲柏没有拒绝顾美和张浩文的好意,但在拎着那一袋子果干走的时候,也没想过要给苏怀玉吃。
“家里的果干是吃的差不多了,等我这周末的时候再去给你买一些。”
天还没有大黑,两人就这么拎着一袋子果干慢悠悠地往家属院走。
“好。”
“我在想,如果王姨没有时间来的话,我让大姐在沈市找一个适合的人来照顾你。”
“可以。”
“武翠英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要多想。”
苏怀玉听到这句话,看向身边的祁仲柏笑着说道:“我看起来像是在为这件事困扰吗?”
“但武翠英死后,你确实有点不太高兴。”虽然祁仲柏不知道苏怀玉为什么不高兴。
苏怀玉看着远处天空快要消失的霞光,说道:“不是因为她。”
她怀疑武翠英的死和张浩文有关系,或者说,是和霍御有关系。
当然,这只是怀疑。
这些年苏怀玉其实知道,霍御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止张浩文,但除了张浩文,从没有第二个人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次武翠英的事情,苏怀玉心底有一点点不安。
“总工要出差一段时间,我压力有点大。”苏怀玉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祁仲柏听后问道:“他走了总工办不就只剩下你和成永祥了。”
因为霍廷若是出差的话,身边是肯定会带上叶文峰的。
“嗯,不过在我生产之前,总工办肯定会来新人。”
祁仲柏不满道:“要我说,你们总工办的人就是太少了,没人跟厂里提意见吗?”
苏怀玉怀孕之后她身上的工作量不仅没有减少的迹象,甚至还有增加的意思,这让祁仲柏十分不高兴。
“有,所以总工办会来新人。”
而六月底总工办来的新人还是苏怀玉的熟人,同时也是祁仲柏认识的人。
当祁仲柏看着出现在四零九总工办的季延明时,他的脸色着实算不上多好看,但苏怀玉挺高兴的。
或者说,在看到季延明是他们总工办的新人时,苏怀玉很惊喜。
“你什么时候进的军工厂?”
季延明看着如今挺着大肚子的苏怀玉温声道:“五年前,只不过我没有你厉害。”
他笑着说道:“我就说咱们两个应该走同样的路,你看,即便分开这么多年,我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祁仲柏在听到季延明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时,不满可以说是直接挂在了脸上。
他守着自己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挑衅吗?
“是在一起工作。”祁仲柏补充强调。
他看着面前戴着无框眼镜,一派斯文俊秀的季延明伸出自己的手说道:“以前从没有跟你认真介绍过自己,那现在我就重新自我介绍。”
“我是苏怀玉的丈夫祁仲柏,你好。”
季延明看着面前气势凛冽强悍的祁仲柏,握住他的手说道:“季延明。”
两人手掌交握的那一刻,季延明便感觉到了自己手掌被铁禁锢的痛楚,“祁同志,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当年两人见面的时候,祁仲柏也是恨不得将自己的手捏碎。
“这么多年过去,你不会还没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