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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滤器运进水塔的那个晚上,老周把收音机抱到了水塔底下。

天线是用捡来的铜丝重新绕的,裹在断裂的竹竿上,竹竿插在水塔外墙的裂缝里。夜风一吹,竹竿就吱呀作响,铜丝天线在血月的微光里泛着幽幽的冷光。老周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水泥墙,把耳塞小心地塞进耳朵里。

耳机里先是惯常的电流杂音,像无数只虫子在鸣叫。他耐心地调着旋钮,指尖因为常年和油污、金属打交道,粗糙得像砂纸,磨在塑料旋钮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忽然,杂音里漏出了一丝别样的声音。

很微弱,像一根蛛丝飘在风里,稍不注意就会断掉。但老周听见了——不是敲击声,这次是人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时断时续,夹杂着咳嗽,在背一首诗。

“……野火……烧不尽……”

风声,电流声。

“……春风吹……又生……”

声音又断了。老周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连心跳都压慢了。他怕自己的呼吸声,会盖过那根随时会断的蛛丝。

过了漫长的十几秒,声音又飘了出来,这次更弱了,像垂死之人的呓语:

“……这里……是‘曙光’小学……还有……十七个孩子……食物……”

后面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和更响的电流噪音吞没。接着,只有杂音了。

老周猛地扯下耳塞,手指颤抖着在本子上记下刚才听到的碎片:“曙光小学”、“十七个孩子”、“食物”。字迹歪歪扭扭,笔尖因为用力,几乎戳破了纸页。

他抱着收音机冲进指挥所时,林征正和苏浅夏在灯下研究一张发黄的旧地图。那是从变电站带回来的,是灾前最后版本的城市规划图。图上,“曙光小学”用红笔画了个圈,旁边有行小字标注:“紧急避难场所,地下两层,储备物资可供200人30天。”

圈是吴工画的。老爷子下午对着图纸研究了几个小时,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找,最后指着这里说:“如果真有人能撑到现在,只能是这种地方。”

林征接过老周递来的纸条,对着地图上的红圈看了很久。曙光小学在城北,和基地隔着一整片老城区废墟,直线距离十二公里,实际要走的路至少翻倍。更重要的是,它在血月降临后被标记为“重度感染区”——第一批变异的感染者里,有三分之一是从那片老城区的医院和居民楼里涌出来的。

“十七个孩子。”苏浅夏轻声重复这个数字。她的目光落在墙角的阴影里,那里放着羊角辫女孩的饼干盒,盒子开着,里面除了干枯的花瓣,还有她用捡来的粉笔头画的画——画上是几个手拉手的小人,站在一朵巨大的向日葵下面。

林征的手指在地图上沿着可能的路线移动。指尖划过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建筑物标识,其间夹杂着吴工用红笔标注的危险记号:这里有倒塌的高层建筑,那里有化工原料泄露,另一处是已知的大型感染者巢穴。

没有一条路是安全的。

“无线电信号能定位吗?”他问老周。

老周摇头:“太弱了,时断时续。只能确定大概方向,就是城北那片。具体位置……”他顿了顿,“除非他们再发信号,而且能持续久一点。”

那天夜里,水塔上的灯亮了一宿。

吴工带着几个懂机械的幸存者,在塔里拆解那台伤痕累累的过滤器。扳手和榔头敲击金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塔下围了一圈睡不着的人,仰着头看塔顶窗户里透出的光亮,听着里面传来的、时轻时重的敲打声。

羊角辫女孩也来了。她抱着饼干盒,坐在离水塔最近的一堆沙袋上。有人问她怎么不睡,她小声说:“我想看着水出来。”

后半夜,敲打声停了。

塔门打开,吴工走出来,脸上、手上全是油污,可眼睛亮晶晶的。他对着下面等待的人群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塔顶那个巨大的储水罐。

人们还没明白过来,就听见一阵低沉的、仿佛从地底传来的嗡鸣。

接着,是水流声。

起初是细微的、断断续续的滴答声,像久病之人微弱的脉搏。渐渐地,声音连贯起来,变成了潺潺的流水声,清晰地从水塔内部传来,沿着管道,流向基地各处预埋的供水点。

人群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声。声音不大,怕引来不该来的东西,但那喜悦是真实的,在每个人的眼睛里燃烧。

第一个跑到临时供水点的是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她拧开水龙头,清澈的水哗啦啦流出来,冲在她颤抖的手上,冰凉刺骨。她捧起一捧水,凑到唇边尝了尝,然后眼泪就下来了。

“是甜的……”她哭着对怀里的孩子说,“宝宝,是甜的水……”

水确实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冽的甜。不是糖的甜,是岩石和地底深处的那种甜,是活水才有的味道。

老周没去接水。他又坐回了水塔底下,戴上了耳塞。这一次,他调了很久的旋钮,却再也没找到那个背诗的声音。耳机里只有永恒的电流杂音,像一片无边的、寂静的海。

天亮时,林征召集了人手。

不是救援队——现在还去不了。是测绘队。他需要知道从基地到城北,确切地说,到曙光小学附近,到底有没有一条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可能通行的路。

王小铁站了出来。他的腿伤还没好利索,走路有点瘸,但眼神很稳。“我去过城北外围,知道几个能藏身观察的点。”

和他一起去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灾前送外卖的年轻人,他对老城区的小巷子熟得像自己手掌的纹路;另一个是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以前是桥梁工程师,能判断建筑结构的稳定性。

他们带了最少的装备:武器、三天的口粮、绳索、还有吴工连夜手绘的、标注了危险区域的草图。

出发前,羊角辫女孩又来了。这次她没带千纸鹤,而是从饼干盒最底下,拿出一个小小的、用布缝成的护身符。布是从她死去母亲的衣服上剪下来的,里面包着一小撮荠菜花干枯后收集的种子。

“这个,”她把护身符塞进王小铁手里,“如果遇到小朋友……给他们。”

王小铁攥着那个还有孩子体温的小布袋,感觉它比任何武器都沉重。

测绘队是趁着晨雾出发的。雾是灰白色的,像给废墟盖了层尸布。三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雾气深处,连脚步声都被潮湿的空气吞没了。

苏浅夏站在了望塔上,手里拿着望远镜,可雾太浓了,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能听着对讲机里偶尔传来的、压低声音的报告:

“到达第一个标记点……建筑结构不稳定,建议绕行……”

“发现感染者活动痕迹,数量约二十,已避开……”

“前方道路被车辆完全堵塞,需要攀爬……”

声音时断时续,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瓦砾滚落的细微声响。

整整一天,基地里的气氛都绷得很紧。人们照常干活,修墙的修墙,种菜的种菜,可耳朵都竖着,心思都飘向了浓雾弥漫的北方。窝棚区那个总在编草绳的老太太,一整天编错了好几次,最后干脆放下绳子,坐在门口,望着城北方向发呆。

黄昏时分,雾散了。

对讲机里传来王小铁沙哑的声音,背景里有呼啸的风声:“看到学校了……屋顶有红旗……还在飘。”

就这一句话,让指挥所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情况。”林征对着对讲机说,声音稳得像石头。

“正面进不去,感染者太多。但……侧面有个老旧居民区,房子挨得近,屋顶可以走。从那边,也许能接近学校后墙。”王小铁顿了顿,“学校围墙很高,上面有铁丝网,但……东北角有个地方,铁丝网松了。”

他没说怎么发现铁丝网松了的,也没说在居民区屋顶上穿行有多危险。但所有人都能从他声音里的疲惫,听出这一路经历了什么。

“确认有活人吗?”苏浅夏问。

对讲机里沉默了很久,只有风声。

“……看到烟了。”王小铁最终说,“从学校操场的一个井盖里冒出来的,很淡,是炊烟。”

炊烟。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静水的石子,在每个人心里漾开涟漪。在这个地狱般的世界里,炊烟意味着火,意味着烹煮食物,意味着……人还在用人的方式活着。

测绘队返回基地时,已经是深夜。

三个人都像是从泥里滚出来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王小铁的瘸腿似乎更严重了,但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布袋,没丢。

他带回了一张更详细的手绘地图,上面标出了一条用红笔反复描过的、曲折如羊肠的路线。路线的终点,是曙光小学后墙东北角那个松动的铁丝网。

“从这里,”王小铁的手指戳在那个点上,“剪开铁丝网,下去就是学校锅炉房后面,有个小门,应该是通地下室的。”

林征看着那张地图,看了很久。然后他抬头,目光扫过指挥所里每一张疲惫而期待的脸。

“准备救援。”他说。

不是明天,不是后天。是现在,立刻,马上准备。因为谁也不知道,那十七个孩子,还有那个背诗的男人,还能撑多久。

命令像石子投入池塘,激起一圈圈扩散的涟漪。武器库再次打开,装备被清点、分配;车辆检查油料和车况;医疗队准备急救包和担架;后勤连夜赶制便于携带的高能量食物……

水塔上的灯,又亮了一宿。

这一次,不只是吴工他们。很多人都没睡,默默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女人们缝补救援队员的装备,孩子们把省下来的糖果包成小包,连那个总在哭的老奶奶,也颤巍巍地拿来一捆她编得最结实的草绳。

“绑东西,牢靠。”她说。

老周一直守在水塔下,守着那台收音机。他希望能再听到那个声音,希望能告诉对方: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可耳机里,只有沉默。

天快亮时,苏浅夏走到水塔下,看见老周靠着墙睡着了,花白的头发上凝着夜露。收音机还抱在他怀里,耳塞滑落在一旁。

她轻轻拿起耳塞,塞进自己耳朵里。

电流的沙沙声,像永恒的背景噪音。但在那噪音的深处,在某个极细微的频段里,她仿佛真的听见了什么——不是人声,不是敲击,是一种更微弱、更缥缈的声音,像是……孩子的哭声?

只一瞬,就消失了。

也许是幻听。也许,只是电流噪音偶然形成的错觉。

她放下耳塞,抬起头。

水塔顶上,吴工他们还在忙碌。敲打声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稳的、低沉的流水声,那是过滤后的暗河水,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储水罐,再通过管道,流向整个基地。

而在水塔的最高处,在那个平时没人会爬上去的检修平台边缘,不知是谁,用碎砖摆了一颗星星的形状。

砖是旧的,沾着泥,摆得歪歪扭扭。

但在渐渐亮起来的天光里,那颗砖块摆成的星星,静静俯瞰着下方这片伤痕累累的土地,和土地上这些不肯放弃的人们。

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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