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站在原地，手中八块碎片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仿佛在等待最后的抉择。
毁掉碎片，保全性命，但永远失去突破合体期的机会。
拿走碎片，解锁完整封天九禁，但可能被夺舍，成为封天道君的新容器。
看似只有两个选择，但陈凡突然想到第三个可能——为什么一定要按照别人的剧本走？
夜枭说封天道君在碎片中留了后手，一旦接触第九块就会触发夺舍阵法。但如果……他能在接触的瞬间，用吞噬法则吞噬那个后手呢？
这个想法很疯狂。封天道君是渡劫期大能，他留下的后手必然强大无比，以陈凡现在的修为，吞噬成功的概率不足一成。
但一成概率，总比坐以待毙强。
而且，陈凡还有一个优势——他不是此界之人。他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法则格格不入。封天道君的后手是针对此界修士设计的，对他可能效果会打折扣。
“拼了。”陈凡眼中闪过决然。
他收起碎片，朝着天道殿方向潜行。既然决定要拼，就要做万全准备。封天九禁第八禁“封天”他已经初步掌握，虽然只是皮毛，但关键时刻或许能救命。
天道殿位于封天宫最深处，是一座九层高的金色宫殿。宫殿周围没有任何守卫，但陈凡能感觉到，整座宫殿都被一层无形的力场笼罩。那是天道之力，与下界的法则完全不同。
“封天道君果然在等我。”陈凡停在百丈外，观察着天道殿。
宫殿大门紧闭，门上刻着“天道”二字。两个字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转。陈凡尝试用神识探查，但神识刚靠近就被弹了回来。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在陈凡脑海中响起。
是封天道君！
陈凡心头一紧，但很快镇定下来。对方既然开口，说明早就在等他。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门内是一个巨大的殿堂，高不见顶，四周墙壁上刻满了星辰图案。殿堂中央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悬浮着一块黑色碎片——第九块封天碑碎片。
碎片下方，盘膝坐着一个金袍老者。老者面容模糊，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中，但那双眼睛却清晰无比，深邃如宇宙星空。
“陈凡，本座等你很久了。”封天道君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知道我会来？”陈凡问。
“当然。”封天道君说，“从你拿到第一块碎片开始，本座就在关注你。你的成长速度让本座惊讶，但也让本座欣喜。一具完美的容器，值得本座等待三千年。”
“你就这么确定能夺舍成功？”
“确定。”封天道君笑了，“因为这本就是本座为你设下的局。你以为林九真是帮你？不，他不过是本座放出去的诱饵。让你集齐碎片，让你成长，让你以为自己有机会反抗……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这具容器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陈凡心中一沉。夜枭是诱饵？这怎么可能？
“不信？”封天道君抬手一挥，空中浮现出一幅画面：那是三千年前的封天宫，年轻的林九跪在大殿中，接受封天道君的密令。
“林九，你的任务是潜入下界，寻找有潜力打破封印的人，帮他集齐碎片，助他成长。等他达到炼虚大圆满时，引他来上界。”
“是，师尊。”画面中的林九恭敬领命。
画面消失。
陈凡脸色难看。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圈套。所有的成长，所有的机遇，都是别人安排好的。
“现在明白了吧？”封天道君说，“你的一切都在本座掌控之中。现在，交出碎片，成为本座的新容器，本座可以保留你的意识，让你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
陈凡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如果我说不呢？”
“你没有选择。”封天道君站起身，整个殿堂的星辰图案突然亮起，“封天炼神阵，启！”
九块碎片从陈凡体内飞出，与高台上的第九块碎片一起，在空中排列成九宫图案。图案中央射下一道金光，将陈凡笼罩。
“感觉到了吗？”封天道君说，“你的力量正在被阵法抽取，你的意识正在被剥离。很快，你就会成为一具空壳，而本座的神魂将入驻其中。”
陈凡确实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在撕扯他的神魂，体内的真元不受控制地涌出。但他没有慌。
“封天道君，你犯了一个错误。”陈凡说。
“哦？什么错误？”
“你太自信了。”陈凡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却忘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双手结印，不是封天九禁，而是前世记忆中的一种禁术——灵魂献祭！
这是他在前世偶然得到的一种邪术，燃烧灵魂换取短暂的力量爆发。一旦施展，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魂飞魄散。但此刻，他已经没有选择。
“以我之魂，献祭天地！力量，来！”
陈凡的灵魂开始燃烧，金色的火焰从他体内涌出。那是灵魂之火，每燃烧一分，他的寿命就减少一年。但他换来的，是十倍、百倍的力量暴涨！
“轰！”
封天炼神阵剧烈震动，笼罩陈凡的金光被灵魂之火冲散。九块碎片在空中颤抖，竟然有脱离控制的迹象。
“你疯了？！”封天道君脸色终于变了，“燃烧灵魂？你会魂飞魄散的！”
“那又如何？”陈凡咧嘴一笑，嘴角溢出鲜血，“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他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封天道君面前，一拳轰出。这一拳蕴含了他燃烧灵魂换来的全部力量，拳风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
“砰！”
封天道君抬手抵挡，但仓促之下竟被震退三步。他虽然是渡劫期，但这只是他的一具分身，实力只有本体的三成。而且陈凡此刻的力量，已经无限接近合体期！
“封天九禁，封天！”陈凡再次结印，这一次的威力远超以往。一个巨大的金色“天”字浮现，朝着封天道君压下。
“雕虫小技。”封天道君冷哼，一掌拍出。掌印与“天”字碰撞，爆发出恐怖的能量风暴，整个天道殿都在震动。
趁此机会，陈凡伸手抓向空中的九块碎片。只要拿到碎片，解锁完整的封天九禁，他就有一战之力。
但封天道君不会给他机会。
“想拿碎片？做梦！”封天道君双手一合，九块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九个金色符文——那是封天道君留在碎片中的禁制！
九个符文化作九条锁链，朝着陈凡缠绕而来。每一条锁链都蕴含着天道之力，一旦被缠住，就会被彻底封印。
危急关头，陈凡体内的吞噬法则突然自主运转。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在他身后浮现，疯狂吞噬着周围的能量，包括那九条锁链！
“什么？！”封天道君惊愕，“吞噬法则怎么可能吞噬天道之力？”
他当然不知道，陈凡的吞噬法则已经融合了火焰、寒冰、剧毒三种法则，产生了变异。现在的吞噬法则，不仅能吞噬有形之物，连无形的法则之力都能吞！
虽然无法完全吞噬天道之力，但足以削弱锁链的威力。
陈凡抓住机会，冲破锁链封锁，一把抓住了九块碎片。
“轰！”
九块碎片入手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那是完整的封天九禁，从第一禁到第九禁，全部解锁！
更让他惊喜的是，碎片中还封印着一股精纯无比的能量——那是封天道君三千年来抽取的下界本源之力！他原本打算在夺舍后用来提升新容器的修为，现在却便宜了陈凡。
“给我吞！”陈凡全力运转吞噬法则，将本源之力疯狂吞入体内。
“不——”封天道君目眦欲裂。这本源之力是他恢复伤势的关键，如果被陈凡吞噬，他的伤势会加重，甚至可能跌落境界。
他想阻止，但已经晚了。陈凡的气息开始疯狂暴涨，从炼虚大圆满突破到合体初期，再到合体中期……
当最后一丝本源之力被吞噬时，陈凡的修为稳定在合体中期巅峰！
而封天道君的分身，因为本源之力被夺，开始迅速暗淡，气息暴跌。
“陈凡，本座记住你了。”封天道君的分身咬牙切齿，“等本座本体出关，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分身轰然炸开，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陈凡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合体中期，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境界。而且，他完全掌握了封天九禁，现在就算面对封天道君本体，也有一战之力。
但灵魂燃烧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生命力在快速流失。如果不尽快治疗，最多三天，他就会魂飞魄散。
“必须立刻回下界。”陈凡强撑着，收起九块碎片，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而此刻，在下界幽冥教，夜枭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
“陈凡……成功了？”他眼中闪过复杂之色，“但灵魂燃烧……他能撑住吗？”
他看向天空，那里，通道即将再次开启。
而远在上界深处的封天道君本体，突然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杀意。
“陈凡……你毁我分身，夺我本源，此仇不共戴天！”
他站起身，朝着封天宫方向走去。
“看来，本座要提前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