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军用越野粗暴地碾过山脚最后一片稀疏的灌木丛。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头扎进了环绕安全屋核心区域的稀疏林地。
刀疤龙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油腻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
他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与山体几乎融为一体的巨大合金门户,兴奋得唾沫横飞,
“看见没!就是那!那个铁王八盖子!
妈的,上次子弹打上去就听个响!硬得邪门!”
王副官坐在副驾,锐利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死死锁定那扇在昏沉天光下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大门。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堡垒的规模和气魄,远超他根据刀疤龙描述所做的想象。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能捣鼓出来的东西!
一丝疑虑悄然爬上心头。
“停车!戒备!”
他果断下令。
车辆引擎低吼着熄火,卷起的尘土缓缓飘散。
王副官带来的七名精锐战士如同猎豹般无声跃下车厢,
迅速以车辆为依托散开,动作干净利落,
冰冷的枪口指向四周的林木和岩石阴影。
扛着m202火箭筒的壮汉“铁塔”则沉稳地半跪在车头引擎盖旁,
粗壮的臂膀稳稳托起那冰冷的金属凶器,黑洞洞的四联发射口,如同死神的凝视,牢牢对准了百米开外那扇沉默的合金巨门。
刀疤龙和他那群饿狼手下也跟着跳下车,聚拢在越野车后面,伸着脖子张望,脸上混合着兴奋、贪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蘑菇头更是激动得直搓手:
“轰!快轰它!看它还能不能硬!”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小弟突然指着堡垒大门两侧的岩石阴影,声音带着点哆嗦:
“龙…龙哥…那…那是什么玩意儿?石头成精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堡垒大门两侧,
以及更外围一些依附着岩石、半埋在土里的位置上,
不知何时,悄然矗立着十几个造型极其诡异的“东西”。
那玩意儿大约一人半高,
主体结构像是用最劣质的暗金色木头和生满铁锈的废旧金属粗暴地焊接到一起,
歪歪扭扭,棱角怪异,像个被顽童随手拼凑出来的巨大废铁垃圾怪!
关节连接处,裸露着粗糙的青铜色齿轮和轴承,
有些地方甚至还耷拉着几根不知用途的破铜线,在微风中轻轻晃荡。
整个造型,透着一股子粗制滥造、随时会散架的廉价感。
“噗…哈哈哈哈!”
刀疤龙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嘲笑声,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操!陈平安这小子一天到晚就捣鼓这些破铜烂铁?
搞行为艺术呢?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废品收购站拼出来的看门狗?”
他笑得前仰后合,拍着身边一个小弟的肩膀:
“就这?就这玩意儿也想挡路?老子一脚就能踹散架!哈哈哈!”
手下们也跟着哄笑起来,刚才那点紧张感荡然无存,只觉得这堡垒主人脑子有坑。
王副官却皱紧了眉头。
他作为职业军人,直觉远比刀疤龙这群混混敏锐。
那些“废铁怪物”虽然丑陋,但其分布的位置却隐隐构成了一道封锁线,卡在通往堡垒大门的必经之路上。
而且…它们太安静了,安静得诡异。
这种造型的东西,出现在这个地方,本身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门。
“别管那些破烂!铁塔!目标!大门!给我轰!”
王副官压下心头的不安,果断下令。
夜长梦多,他只想速战速决,
用最暴力的方式砸开这扇门,把里面那个叫陈平安的学生抓出来,回去交差。
“是!”
代号“铁塔”的壮汉闷声应道,粗壮的手指沉稳地扣上了火箭筒的发射扳机。
他的眼神专注而冷酷,如同磐石。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刀疤龙更是兴奋地攥紧了拳头,眼睛死死盯着那冰冷的发射筒,期待着那惊天动地的爆炸。
“轰——!!!”
一声震耳欲聋、远超所有人预料的恐怖巨响,毫无征兆地在越野车头前方猛然炸开!
那不是火箭弹离膛飞向目标的呼啸,而是…就在铁塔肩上那具m202火箭筒的发射管里!
一团赤红暴烈的火球,如同挣脱束缚的熔岩恶魔,瞬间吞噬了半跪在地的“铁塔”大半个魁梧身躯!
刺目的火光和浓密的黑烟冲天而起!
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四面八方!
“哐当!哗啦——!”
距离最近的越野车前挡风玻璃瞬间被震成漫天蛛网,然后哗啦啦彻底粉碎!
沉重的引擎盖被掀飞,扭曲着砸在旁边的树干上!
“啊——!”
“我的腿!!”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撕裂了短暂的死寂!
铁塔整个人如同被拆散的破布娃娃,焦黑扭曲的残躯被爆炸狠狠抛飞出去。
一条手臂带着烧焦的作战服碎片打着旋儿飞上了半空,重重砸在刀疤龙脚边,手指还在神经质地抽搐。
爆炸点周围,离得最近的另外两名王副官带来的精锐战士,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被狂暴的气浪撕碎了身体。
血肉混合着破碎的作战服碎片泼洒开来,糊了后面几个刀疤龙手下满头满脸!
一个刀疤龙手下正伸着脖子看热闹,半边脑袋被飞溅的灼热金属碎片瞬间削掉。
红的白的喷溅而出,身体晃了晃,软软栽倒。
“蘑菇头”站得稍远,也被一块高速旋转的火箭筒破片狠狠扎进了肚子。
他捂着瞬间变得血糊糊、肠子都隐约可见的腹部,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倒在地上疯狂打滚。
浓烈的硝烟味、刺鼻的血腥味、还有皮肉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刚才还充满嘲笑和期待的场面,瞬间变成了血肉横飞的人间地狱!
王副官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凭借着无数次生死边缘锻炼出的本能反应,
猛地一个侧扑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爆炸最核心的冲击和大部分致命破片。
但巨大的声浪和冲击波还是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胸口发闷。
脸上被飞溅的细小碎石划开了几道血口子,火辣辣地疼。
他狼狈地趴在地上,抬起头。
看着眼前炼狱般的景象,
焦黑的残骸、泼洒的内脏、断肢、还有在地上痛苦翻滚哀嚎的手下和混混…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