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云睁开的双眼中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星云。当他从医疗舱坐起时,连接在他身上的管线纷纷脱落,断口处流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液态的光。
“时间不多了。”他的声音带着奇特的回响,仿佛同时有无数个声音在说话,“玄明子已经启动了‘原罪共鸣’,月球裂缝正在扩大。”
林凡上前一步:“叔叔,我们该如何阻止他?”
林清云的目光扫过四人,最后停留在白露身上:“你父亲的选择是对的,但他低估了‘原罪’的腐蚀速度。”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微缩的月球投影,表面布满了正在扩散的黑色裂纹。
“原罪不是某种邪恶力量,”林清云解释,“而是宇宙诞生之初被封印的‘自由意志’。它能让任何思想变为现实,无论那思想多么荒诞或危险。”
苏瑶恍然大悟:“所以特别事务局不是要释放邪恶,而是要释放无限的可能性?”
“正是如此。”林清云点头,“但无限的可能性也意味着无限的混乱。没有约束的自由,最终会导致整个宇宙的熵增加速,直至热寂。”
冷锋皱眉:“那我们该怎么办?”
“重新谈判条约。”林清云的目光变得深邃,“原罪之门的守护者并非邪恶,他们只是遵守古老的契约。月全食之夜,契约会暂时失效,那是我们与他们对话的唯一机会。”
就在这时,整个基地的灯光突然变成警示的红色。紧急广播响起:“月球屏障稳定性降至15%,原罪泄漏检测。所有人员立即撤离至防辐射避难所。”
林清云站起身,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是时候了,孩子们。月全食已经开始。”
月球表面的战斗
通过守夜人基地的传送装置,一行人瞬间来到了月球表面。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巨大的裂缝横贯月球表面,从中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不断变化的诡异景象——一会儿是繁花似锦的异星丛林,一会儿是血肉蠕动的恐怖深渊。
“原罪泄漏已经开始。”林清云面色凝重,“我们必须进入裂缝深处,找到契约之间。”
裂缝边缘,特别事务局的特工正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交战。他们的武器对那些不断变化的景象毫无作用,反而有特工在被景象触碰到后,自身也开始发生可怕的变异。
“不要直视那些景象!”林清云警告道,“那是纯粹可能性的具象化,看久了会被其同化。”
白露突然指向裂缝深处:“看那里!”
在裂缝的最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古老建筑的轮廓。那建筑风格奇特,既不是人类已知的任何建筑风格,也不似外星文明,更像是某种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几何结构。
“契约之间。”林清云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在玄明子之前到达那里。”
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玄明子站在裂缝边缘,他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化,内部可见旋转的星云。
“太晚了,林清云。”玄明子的声音带着胜利的笑意,“契约已经被我修改。从今往后,原罪将不再被束缚,每个生命都将获得无限的自由。”
林凡感到体内的归墟之力在躁动:“你所谓的自由,只会带来混乱与毁灭!”
“那又怎样?”玄明子大笑,“在无限的可能性中,也许会有新的秩序诞生。而你们,将见证新纪元的开启。”
他挥手打开一道光门,门后是契约之间的内部景象。在房间中央,一本巨大的书籍正在自动翻页,书页上不是文字,而是流动的现实景象。
“原罪之书。”林清云低语,“记载着所有可能性的终极典籍。”
契约之间的真相
一行人冲入契约之间,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这个空间没有固定的形态,墙壁时而透明如水晶,时而厚重如青铜。在房间中央,原罪之书悬浮在半空,书页无风自动。
玄明子站在书前,手中握着一支由星光编织的笔:“只差最后一步,我就能改写契约的基本条款。”
“住手!”林凡冲上前,但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玄明子冷笑:“你们不明白吗?原罪之门的守护者早已不存在了。所谓的契约,不过是上个宇宙周期留下的自动程序。我们不是在与某种存在谈判,而是在重新编程宇宙的基本法则。”
林清云面色大变:“你疯了!随意修改宇宙常数会导致现实结构崩溃!”
“或许会诞生更美妙的现实。”玄明子举笔欲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露突然挡在了原罪之书前:“父亲,住手吧。”
玄明子,或者说白无忌,的动作顿住了。他的面容开始扭曲,时而显现玄明子的特征,时而显现白无忌的本相。
“露露...快走...”白无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挣扎着,“我控制不了...原罪太强大了...”
真相大白:白无忌没有被腐蚀,而是选择让原罪寄宿在自己体内,以延缓其全面爆发。但他低估了原罪的力量,逐渐被其控制。
苏瑶的归墟之力突然与白无忌体内的原罪产生了共鸣。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原罪的真相:它不是邪恶,而是宇宙的“免疫系统”,负责清除那些可能导致现实崩溃的可能性。
“原罪不是敌人,”苏瑶恍然大悟,“它是保护现实不过度偏离的调节机制!”
林凡也明白了:“特别事务局误解了它的本质。他们以为原罪是束缚,实则是保护。”
白无忌的身体剧烈颤抖,原罪与他的意志在做最后的斗争:“必须...恢复契约...原罪需要...新的守护者...”
就在这一刻,月全食达到了巅峰。月球表面的裂缝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整个月球都在颤抖。原罪之书发出刺眼的光芒,书页疯狂翻动。
林清云看向林凡四人:“契约需要新的守护者。但这一次,不是束缚原罪,而是引导它。”
四人相视一眼,同时将手放在原罪之书上。归墟之力与原罪能量交织,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衡。书页的翻动逐渐缓慢,最终停在了全新的一页。
页面上,古老的契约文字正在被重写。不再是束缚与限制,而是平衡与引导。
但就在新契约即将完成的瞬间,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契约之间响起:
“有趣。不过你们是否想过,为什么这个宇宙需要‘原罪’这样的调节机制?”
众人转身,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裂缝中走出。那身影既熟悉又陌生,脸上带着慈悲与狰狞各半的笑容——
正是双面佛的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