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高预选赛宫城县代表决定战,最终战:乌野高校 vs 白鸟泽学园。这场对决所承载的重量,让整个场馆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比昨日对战青城时更加凝重。一边是冉冉升起、屡创奇迹的“飞行乌鸦”,一边是县内常年霸主、拥有绝对高度与力量的“白色猛禽”。
影山光早早来到了场馆,但今天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画风极其不符的“同伴”——及川彻。按照昨晚分别时的约定,两人“一起看比赛”。只是及川彻没想到,光所谓的“一起”,是指直接把他拽到了乌野高校的应援区域!
“喂喂喂!小光!这不对吧!”及川彻压低声音,指着周围一片黑橙色的海洋,以及那些认出他后投来的惊愕、疑惑甚至警惕的目光,“我可是青城的队长!昨天才跟乌野拼死拼活!坐在这里像什么话!会被当成间谍扔出去的!”
光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理直气壮:“可是大大教练昨天答应了一起看比赛的呀!这里视野最好!而且,”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大大教练不是也希望乌野赢吗?昨天你自己说的,‘比起白鸟泽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让小飞雄去全国丢脸好像更有趣一点’。”
及川彻:“……” 他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是私下吐槽啊!被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在乌野大本营!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那是青城的及川?”“他怎么在这儿?”“还跟影山的妹妹在一起?”
影山飞雄在热身区瞥见这一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周身气压骤降。
光完全无视了这些视线风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她看到了白鸟泽队伍入场时,走在最前面、气场如同活火山般的鹫匠锻治教练。
“火山爷爷!”光眼睛一亮,松开及川彻就打算跑过去打招呼。
及川彻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她的后领:“小笨蛋!你现在过去是打算给对手加油吗?小心你家尼尼的杀人目光!”
“光只是去问候一下!礼貌!”光挣扎着,但还是被及川彻拽了回来。不过,她的小动作已经被白鸟泽那边注意到了。
牛岛若利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天童觉像发现新玩具一样,挥着手,用夸张的口型喊:“小不点~今天要给你哥哥加油吗?好伤心哦~”
大平狮音等人也友善地笑了笑。鹫匠教练锐利的目光扫过光,又瞥了一眼她身边浑身不自在的及川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及川彻觉得自己坐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既不想给乌野加油(内心傲娇),更不可能给白鸟泽加油(多年积怨+看不惯),只能抱着手臂,一脸别扭地瞪着场内。光倒是很自在,从背包里掏出两个昨天说要准备的“应援喇叭”,递了一个给及川彻。
“大大教练,给!”
“我才不要!”及川彻嫌弃地推开。
“那光自己用!”光把喇叭放在嘴边,试了试音,“噗——呜——”声音尖锐滑稽。
周围乌野的观众都笑了,气氛缓和不少。
比赛开始,瞬间进入最高强度的对抗。白鸟泽依靠牛岛若利无解的重炮和整体的高大拦网,不断施压。乌野则凭借顽强的防守、影山飞雄精准的调配和日向翔阳越来越刁钻的快攻寻觅机会。每一分都争夺得异常激烈,多回合攻防屡见不鲜。
光看得全神贯注,完全忘记了“公平”。每当乌野得分,她就跳起来吹响那个可笑的喇叭,发出“乌拉——”的怪声。每当白鸟泽打出好球,尤其是牛岛若利扣出那种让她小身板都感觉震动的球时,她会下意识地捂住嘴,发出“哇啊……”的惊叹,然后赶紧偷看旁边的及川彻和周围乌野观众的脸色。
及川彻的表情则精彩纷呈。看到乌野被牛岛的重扣击穿,他会几不可察地咂一下嘴,低声嘟囔:“啧,小飞雄你这防守布阵是纸糊的吗?”看到乌野惊险救球反击成功,他又会撇撇嘴:“运气真不错。”看到影山飞雄传出匪夷所思的好球时,他会眼神一凝,随即移开视线,装作不在意。看到白鸟泽失误,他会幸灾乐祸地挑挑眉。
坐在他们前排的泽村大地父亲(一位豪爽的大叔)忍不住回头笑道:“青城的小哥,心情很复杂啊?”
及川彻瞬间炸毛:“谁、谁复杂了!我只是在看比赛!客观评价!”
光在一旁补刀:“大大教练的眉毛都快打结了哦。”
及川彻:“……闭嘴,吃你的零食!”
比赛进入白热化的第五局。双方体力都已接近极限,但眼神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每一次发球,每一次扣杀,每一次救球,都牵动着全场观众的心。光紧张得连喇叭都忘了吹,小手紧紧攥着及川彻的袖子(后者正全神贯注盯着赛场,没注意)。
关键时刻,乌野祭出了秘密武器——由光“启蒙”、菅原孝支和影山飞雄共同完善的“双二传”战术轮次,以及日向翔阳那经过“噪音污染”后愈发难以预测的跑动进攻。而白鸟泽这边,牛岛若利依然是无解的攻击核心,天童觉的“直觉拦网”也数次建功。
比分交替上升,15平,16平……空气仿佛要燃烧起来。
最后几分,成了意志与信念的碰撞。影山飞雄与牛岛若利隔网对视,一个眼神如冰封的火山,一个目光如沉稳的磐石。日向翔阳与天童觉在空中斗智斗勇。泽村大地的怒吼与西谷夕的咆哮响彻场馆。
终于,在一个长达二十多回合的惊天攻防战后,乌野凭借月岛萤一次冷静到极致的探头球,拿下了最后一分!
裁判的终场哨声,如同解除了魔法。
乌野的场地瞬间被狂喜淹没,队员们瘫倒在地,随即又挣扎着拥抱在一起,泪水和汗水交织。白鸟泽那边,则是死一般的寂静,牛岛若利仰头闭眼,天童觉少见地收敛了笑容,鹫匠教练双手抱胸,脸色铁青。
光也跳了起来,眼睛里有激动的泪花在打转,但她没有立刻冲向乌野那边。她看向身边。
及川彻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静静地看着场内庆祝的乌野和落寞的白鸟泽,脸上没有了平日的嬉笑或傲娇,只剩下一种复杂的、属于真正竞技者的肃穆。他看到了败者的不甘,也看到了胜者拼尽一切后的狂喜。片刻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又像是确认了什么。
“打完了。”他低声说,听不出情绪。
光拉了拉他的手,递过去一颗糖:“大大教练……”
及川彻低头看她,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次动作很轻。“嗯。看到了不错的比赛。” 他顿了顿,看向被众人抛起的影山飞雄,眼神复杂,“小飞雄……还有那群乌鸦,确实飞到了意想不到的高度啊。”
他没有再多说,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心情复杂的乌野应援席。
“大大教练!”光叫住他,把那个没怎么用过的喇叭塞进他手里,“这个送你!下次……下次青城的比赛,光去给你加油!用这个!”
及川彻看着手里幼稚的喇叭,嗤笑一声,但没扔掉,随意地挥了挥手:“走了。记得练习发球。”
看着及川彻高挑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口,光这才转身,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向被包围的乌野队员们,嘴里喊着:“尼尼——!翔阳哥哥——!大家——!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