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扁平的、包装精美的盒子被放在了影山光的面前。盒子上印着一个被咬了一口的银色苹果图案。
“给你的。”影山美羽言简意赅,她刚刚结束一段短期集训回家,“里面有我和飞雄,还有爷爷的电话。方便联系。”
光的小嘴张成了“o”型,眼睛瞪得溜圆,几乎要把脸贴到盒子上。手机!她知道这个!丽子的妈妈就有,可以打电话,还可以拍照!她只在商店橱窗和大人手里见过,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拥有一个!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拿出那部线条流畅、屏幕漆黑的崭新手机。它比爷爷的老式翻盖手机小巧漂亮太多,像一块光滑的黑色鹅卵石。
“它叫‘小黑’!”光立刻给新伙伴起了名字,爱不释手地摸着冰凉的屏幕,随即又有点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美羽,“姐姐……这个,怎么用呀?”
美羽接过手机,熟练地开机,进行基础设置。她教光如何解锁,如何找到通讯录,如何拨打和接听电话,以及最重要、最基础的功能——如何用那个小小的摄像头拍照和录像。
“按这里,对焦。然后按这个白色的圆圈。”美羽示范着。
“咔嚓!”手机发出清脆的模拟快门声,屏幕上定格了美羽略显清冷的脸。
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拿起“小黑”,对着房间里的 everything 开始“咔嚓咔嚓”——爷爷看报纸的侧影、哥哥放在角落的排球、窗台上打盹的……
“好了,”美羽制止了快要变成“小摄影狂魔”的妹妹,将手机递还给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用在……该用的地方。”
光抱着“小黑”,看着姐姐走开的背影,心脏砰砰直跳。她听懂了姐姐的弦外之音。
“该用的地方”……
第二天,光就背着她的亮黄色小书包,口袋里揣着珍贵的“小黑”,出现在了乌野高中的体育馆。一切如常,她依旧是那个坐在场边长凳上、抱着水壶的乖巧妹妹。
但无人知晓,在那双看似纯真的大眼睛背后,一场悄无声息的技术革命正在发生。
当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练习那快得匪夷所思的“怪物快攻”时,光悄悄举起了“小黑”,屏住呼吸,按下了录像键。小小的屏幕里,清晰地记录下哥哥托球时手腕那精妙到毫巅的抖动,和翔阳哥哥起跳时那爆炸般的腿部发力。
当月岛萤成功拦住一次强攻,落地后推眼镜时那冷静又略带嘲讽的眼神,也被“小黑”精准捕捉。
西谷夕一次惊险的鱼跃救球,田中龙之介充满气势的呐喊,泽村大地沉稳的指挥,菅原孝支温柔鼓励的笑容……全都变成了“小黑”存储器里的数字编码。
训练间隙,她甚至会假装自拍,实则将镜头对准正在讨论战术的哥哥们,录下他们关于跑位和时机的只言片语。
回到家,她不再仅仅依赖那本充满密语的纸质笔记。她会锁上自己小房间的门,掏出“小黑”,反复观看、暂停、慢放那些珍贵的视频片段。
纸质笔记依旧在更新,但旁边开始出现新的注释:
【怪物快攻 - 录像001】尼尼托球瞬间,食指发力角度疑似比常规托球高约5度?
【月岛拦网 - 录像003】起跳前0.3秒,视线有极其短暂的左下移动,是预判假动作?
【西谷救球 - 录像005】扑救前,左脚脚尖有向内微扣的预备动作,为了更快转向?
“小黑”成了她移动的、无比强大的“观察数据库”。那些曾经一闪即逝、无法用稚嫩画笔完全记录的细节,如今都被清晰地保存下来,供她反复研究、咀嚼、吸收。
当然,表面上,“小黑”的用途非常“符合年龄”。
她会给丽子拍可爱的照片,会拍下自己画的歪歪扭扭的画发给美羽姐姐(虽然姐姐通常只回一个“嗯”),会在和日向夏姐姐一起训练时,拍下夏姐姐帅气的扣球姿势,然后两个人头碰头地一起看回放,嘻嘻哈哈地讨论。
她甚至建立了一个小小的相册,名字叫“我的哥哥们和姐姐”,里面存满了乌野、青城、音驹、稻荷崎、白鸟泽……那些闪闪发光的哥哥们的训练瞬间、搞笑表情,以及经理姐姐们投喂她的点心照片。
这部手机,完美地融入了她“六岁孩童”的伪装外壳之下,成为了她“潜伏者”生涯中最得力的工具。
一天晚上,影山飞雄罕见地看到妹妹没有在画画,而是捧着手机,小眉头紧锁,看得极其专注。
“在看什么?”他随口问。
光吓了一跳,差点把“小黑”丢出去,手忙脚乱地按熄屏幕,抬起头,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甜甜的笑容:“在看和丽子一起拍的照片呀!尼尼要看看光拍的小花花吗?”
影山飞雄对花花没兴趣,瞥了一眼那漆黑的屏幕,“哦”了一声就走开了。
光松了口气,小心脏还在怦怦跳。好险!
她重新点亮屏幕,上面定格的是哥哥今天下午一个极其漂亮的跳发球慢动作解析图。
她摸了摸“小黑”冰凉的外壳,心里充满了拥有秘密武器的窃喜和无限动力。
有了“小黑”,她的观察力、学习效率,都将呈指数级提升!
那些天才哥哥们和厉害教练们的手段,她都要一点一点,全部“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