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石俱乐部训练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影山光不再是那个仅仅坐在场边观望的“小客人”。她像一颗逐渐适应了新土壤的小苗,开始舒展枝叶,甚至结交了新的伙伴。
俱乐部里不乏年纪稍长的队员,起初对这个需要教练和明星选手影山美羽特别关照的小豆丁感到好奇,甚至有些不解。但光的认真劲儿和那股毫不掩饰的对排球的热爱,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喂,小不点,手型又歪了!”一个叫西村的高个子男生,在休息时看到光还在对着墙练习垫球,忍不住出声提醒。他走过来,粗手粗脚地帮光调整了一下手臂角度,“要平!像块板子一样!”
光眨巴着眼,乖乖照做,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板子……像板子……”
另一个叫真央的短发姐姐,则对光那些充满童趣的“观察笔记”产生了浓厚兴趣。光大方地给她看,真央看着那些代表不同技巧的简笔画和符号,笑得前仰后合,但笑过之后,又会指着其中一页问:“这个像小旋风一样的符号,是不是代表快速转身?”
光的眼睛立刻亮了,用力点头:“嗯!真央姐姐好厉害!一看就懂!”
真央揉揉她的脑袋:“因为你画得很形象啊,小天才。”
有时候,进行分组小游戏或基础对抗时,光也会被允许加入。她个子小,力量弱,但移动灵活,观察敏锐。有一次,她看到对方一个吊球,凭借在乌野场边“观摩”出的经验,提前判断出了落点,迈着小短腿飞快冲过去,竟然用一个极其别扭但有效的姿势将球垫了起来,虽然质量不高,却为队友创造了机会。
“好判断!小光!”西村大声夸赞。
真央跑过来和她击掌:“干得漂亮!”
光的小脸因为运动和兴奋变得红扑扑的,心里像揣了个小太阳,暖烘烘的。她被这个新的集体接纳了,不再是依靠姐姐光芒的附属品,而是凭借自己努力和特点,成为了“排球伙伴”中的一员。
当然,最让她安心的,始终是姐姐美羽的存在。
美羽的话依旧不多,训练时更是专注到近乎严苛。但她的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追随着那个在场地上奔跑的小小身影。
光练习发力时,会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美羽不会立刻去扶,而是等她自己爬起来,才淡淡说一句:“核心没收紧。”
光对着墙壁练习传球,手指挫得红红的,偷偷对着指尖吹气。美羽会走过去,递给她一小管缓解肌肉酸痛的药膏,依旧言简意赅:“晚上睡前擦。”
有一次,光尝试模仿美羽的一个起跳动作,落地时脚下一滑,扭了一下,虽然不严重,但瞬间的疼痛让她眼圈立刻就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掉下来。
几乎是在她瘪嘴的瞬间,美羽就已经来到了她身边。她没有大惊小怪,只是蹲下身,一手稳住光小小的身体,另一只手熟练而轻柔地检查她的脚踝。
“这里疼?”美羽的手指按在脚踝外侧。
光吸着鼻子,带着哭腔:“嗯……”
“这里呢?”
“有……有一点。”
确认只是轻微扭伤后,美羽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过身,背对着光:“上来。”
光愣愣地看着姐姐并不算特别宽阔、却异常挺拔的后背。
“我背你回去。”美羽的语气不容置疑。
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趴到了姐姐的背上。美羽轻松地站起身,一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拎起两人的运动包,稳步向场馆外走去。
趴在姐姐的背上,闻着姐姐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熟悉的洗衣液香气,刚才那点委屈和疼痛好像瞬间就消失了。光把发烫的小脸贴在美羽的后颈上,小声说:“姐姐,对不起……”
“不用道歉。”美羽的声音透过背部传来,带着轻微的震动,“受伤是难免的,记住是怎么伤的,下次避开就好。”
她的背脊稳定而温暖,步伐坚定。光搂着姐姐的脖子,看着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安全、最幸福的小孩。
回到住处,美羽仔细地给光冰敷、上药,动作专业而轻柔。晚上,光因为脚踝的不适,睡得不太安稳,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姐姐轻轻起身,查看她的脚踝,又帮她掖好了踢开的被角。
一种无声的、深沉的温柔,如同月华般静静流淌,包裹着光的梦境。
在兵库县的这些日子,光不仅球技在悄然进步,收获了新的友谊,更深刻地体会到了姐姐那份深藏在沉静外表下的、不善言辞却坚实无比的守护。
她的“姐姐收藏录”里,添上了厚重的一笔:
美羽星星姐姐:打球超级厉害,像会发光!话很少,但会教我很重要的东西。背很稳,身上香香的,会在我受伤的时候背我回家,还会偷偷帮我盖被子。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