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虽然影山光距离“十八”还远得很，但属于小女孩的清秀轮廓，已经像清晨逐渐散去的薄雾，清晰地显现出来。
婴儿时期圆鼓鼓的脸蛋稍稍拉长，露出了小巧的下巴。皮肤是常年在家和体育馆之间穿梭也晒不黑的白皙，透着健康的粉色。那双遗传自母亲、本就又大又圆的眼睛，如今在渐渐清晰的五官中更显突出，像两汪浸在清水里的黑葡萄，眨动间灵气十足。头发也不再是细软的胎毛，变得乌黑浓密，爷爷给她扎起两个小揪揪的时候，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
她安静坐着看书或者摆弄积木时，已然是个眉眼精致、惹人怜爱的小美女。
这份日益显露的漂亮，给她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关注”。
周末的体育馆，光正坐在长凳上，晃着小腿看乌野的大家训练。隔壁学校过来打练习赛的队伍里，有几个低年级的男生，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她这边飘。
休息间隙，一个胆子稍大的男生，在其他人的怂恿下，红着脸，磨磨蹭蹭地走过来，手里捏着一瓶还没开封的草莓牛奶。
“那、那个……小妹妹，这个给你喝。”男生声音小小的，不敢看光的眼睛。
光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哥哥，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牛奶。她记得爷爷说过，不能随便要陌生人的东西。她摇了摇头，奶声奶气但很认真地说：“谢谢哥哥，但是爷爷说，不能要。”
男生有些尴尬，手僵在那里。
就在这时，一个阴影笼罩下来。
刚刚结束一轮防守练习、满身是汗的影山飞雄，像一堵墙一样站到了光的身前，隔开了那个男生。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深蓝色的、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额发还在滴着汗，周身散发着球场上的低气压。
那男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手一抖，牛奶差点掉地上，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赶紧跑回了自己队伍。
飞雄这才转过身，低头看着妹妹。
光仰着小脸，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尼尼！”
飞雄没说话，只是把自己喝了一半的运动饮料瓶子递给她。光也不嫌弃，抱着瓶子小口喝起来。对她来说，尼尼给的东西，比陌生哥哥给的草莓牛奶好一千倍。
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及川彻，靠在墙上，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岩泉一，语气酸溜溜的：“啧，小飞雄那个臭脸怪，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妹妹护着，真是没天理。”
岩泉一懒得理他。
而乌野这边，日向翔阳凑到菅原孝支旁边，小声嘀咕：“菅原前辈，你有没有觉得，小光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刚才那个男生肯定是想搭讪！”
菅原温柔地笑了笑，揉了揉日向乱糟糟的橙发：“是啊，小光长大了嘛。不过在她哥哥眼里，估计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他看着的小不点。”
月岛萤推了推眼镜，轻哼一声：“看来笨蛋国王除了排球，总算还有点别的本能。”指的是飞雄那下意识的“护崽”行为。
山口忠在一旁笑着点头：“不过小光确实很可爱啊，性格也好。”
对于这些围绕着她的议论和目光，光本人其实并没有太清晰的概念。她只是隐约觉得，最近来找她说话的陌生哥哥好像多了点，但都被尼尼或者乌野的其他哥哥们“挡”回去了。
她更在意的，是哥哥们今天练习的扣球好像更厉害了，翔阳哥哥跳得比以前更高了，月岛哥哥的拦网还是那么帅，还有岩泉哥哥答应下次还会给她带好吃的蛋糕。
容貌的变化，对她而言，远不如学会一个新的排球术语，或者和一起在院子里疯跑来得重要。
回家的路上，光牵着爷爷的手，一蹦一跳。
“爷爷，我今天看到尼尼把一个好快好快的球接起来了！‘砰’一下！”她兴奋地比划着。
爷爷笑着听她叽叽喳喳。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小女孩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绽放着她的光芒，而她最珍视的，依然是那片充满了排球声和哥哥们笑容的天地。
这份纯粹，或许才是她身上最动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