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天空依旧是那片明亮的蓝,但空气中已然弥漫起离别的味道。大巴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在合宿地点外排成一列,如同即将归巢的巨兽。
行李被一件件搬上车厢,原本喧闹的训练馆和宿舍区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零星的脚步声和道别的话语。
影山光被爷爷牵着,站在乌野大巴的旁边。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略显宽大的、印有乌鸦图案的t恤(是清水洁子送给她的纪念礼物),小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鼓囊囊的小包——里面装满了合宿期间收到的各种“宝物”:经理姐姐们送的糖果、小饰品,研磨哥哥给的一个旧游戏徽章(说是“保管费”),及川彻强行塞给她的一包“王者特供”牛奶糖,还有她自己画的那些涂鸦和“观察笔记”。
各校的队员们正在做最后的道别,气氛有些微妙,混杂着不舍、疲惫,以及一种心照不宣的锐气。
“小飞雄!下次见面,我一定会彻底击溃你!”及川彻叉着腰,语气依旧嚣张,但眼神里却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认真。
影山飞雄板着脸,毫不退缩:“你不会有机会的,及川前辈。”
“哼!”
另一边,日向翔阳正在和木兔光太郎用力握手,两人眼睛都亮得惊人,仿佛已经约好了下一次在空中对决。
“木兔前辈!下次我一定会打出更厉害的扣球!”
“哦哦!我等着你,徒弟!”
孤爪研磨被黑尾铁朗推着,不太情愿地朝乌野这边挥了挥手,目光在光身上短暂停留,轻轻点了点头。光立刻回以一个超大笑容,用力挥动小手。
鹫匠教练依旧板着脸,只是在对上光的视线时,几不可察地抬了抬下巴。光立刻挺直小身板,像是在说“我会继续练习的!”
没有太多伤感的泪水,更多的是彼此拍着肩膀,说着“Ih赛见!”“全国大赛等着!”“下次一定要赢你们!”这样充满斗志的话语。
因为他们都知道,离别不是终点。这片球场,这个夏天,只是他们漫长道路中的一个驿站。不久的将来,在县预选赛,在更广阔的全国舞台上,他们必将以对手的身份,再次相遇。到那时,所有的情谊都将化为赛场上更加炽烈的战意。
光被菅原孝支抱上了大巴车,安排在靠窗的位置。她把小脸贴在微凉的车窗玻璃上,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身影——大王殿下、岩泉哥哥、猫猫队的大家、猫头鹰哥哥、还有白鸟泽的各位……
大巴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开始移动。那些身影越来越小,还在不断地挥手。
光也努力地挥着小手,直到那些身影变成模糊的小点,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车内一开始很安静,大家都有些疲惫,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罕见地没有斗嘴,只是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月岛萤戴着耳机,闭目养神。西谷夕和田中龙之介也安静地靠着座椅。
光低下头,翻看着自己的小包里的“宝物”,每一件都能勾起一段清晰的回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像突然少了一大块热闹。
但很快,这种情绪就被打断了。
“啊啊啊!作业!我的暑假作业还一个字没动!”山口忠突然发出一声哀嚎,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诶?!”
“我也是!”
“完了完了!”
乌野众瞬间从离愁别绪中惊醒,陷入了一片兵荒马乱。
光看着瞬间恢复活力的哥哥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啊,合宿结束了,但生活还在继续。尼尼和翔阳哥哥他们还要回去写作业,打架,继续训练。而她自己,也要回到幼儿园,去见丽子,去见好久不见的丽司哥哥,去和幼儿园排球小分队的大家分享她在东京的“冒险”。
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呢!
大巴车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宫城的公路上。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
光靠在哥哥影山飞雄的身边,不知不觉睡着了。她的小手里还捏着那个乌鸦徽章,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满足的笑意。
在她的梦里,有高高飞起的排球,有哥哥们奔跑跳跃的身影,有烤肉滋啦作响的声音,有经理姐姐温柔的亲吻,有教练们或严厉或慈祥的目光……
这一次的合宿,像一颗被精心埋下的种子,吸收了这个夏天所有的汗水、欢笑与感动,悄然在她幼小的心田里扎根。
她知道,等她再长大一点点,等她也站在那片球场上时,这颗种子,一定会开出最绚烂的花。
而此刻,她只是影山光,一个结束了精彩旅程,正要回家的小小归客。
宫城,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