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纸人巡夜，幻影慑心
夜色浓重如墨。
村中谷场中央燃起的几支火把，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跳动的火焰，将村民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射在泥地上，明明聚集了几乎全村的人，现场却异乎寻常地安静。
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远处山林间传来的令人不安的狼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地中央，那袭青灰色的身影上。
林言平静地站在那儿，仿佛周遭的黑暗与潜在的危险都不存在。
村长李强站在最前面，双手不自觉地搓着，既期待又紧张。
他回头看了眼黑压压的人群，压低声音对身边的王老汉说：
“都安静点，别惊扰了仙师施法。”
王老汉连忙对身后的人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仙师，人都到齐了。”
林言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近日山中不宁，狼嚎扰民，因地气不谐，侵扰生灵所致。”
“深夜叫你们前来，是为了让你们安心，不必担忧。”
“贫道有一小术，剪纸成人，赋其灵性可与真人无异。”
“于夜间巡游村子，可为耳目，亦可惊退野兽，保一村安宁。”
剪纸成人？
夜间巡游？
村民们闻言，先是齐齐一愣，随即脸上纷纷露出惊疑之色。
赵寡妇扯了扯旁边胖婶的衣袖，小声嘀咕：
“剪纸成人？这……这能成吗？”
胖婶摇摇头，脸上写满了不确定：
“俺活这么大岁数，没听说过这种事儿……”
李狗娃则兴奋地踮起脚尖，对身边的王铁柱低语：
“王叔，仙师要显真本事了！”
王铁柱皱着眉：
“看着吧，仙师既然敢说，肯定有把握。”
“王叔，仙师既然说了，必然不会欺骗我等乡野之民，一定能成。”
李狗娃对于林言的话，几乎就是盲从，林言说什么他信什么。
“仙师可需要什么材料？俺们这就去准备！”
李强率先躬身应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王老汉也赶紧附和：
“对对对！仙师您尽管吩咐！”
村民们纷纷附和，没有一人提出质疑。
林言报出两样寻常之物。
“取些黄纸、一把剪刀即可。”
这些东西村里都不缺，很快就有腿脚麻利的妇人跑回家取来，恭敬地送到林言面前。
赵寡妇挤上前，递上自家做纸钱用的黄纸：
“仙师，您看这个行不？”
胖婶也递过一把剪刀：
“这是俺家剪布用的，快着哩。”
材料齐备，林言却并未立刻动手。
他环视四周，声音平稳地开口。
“此术须静心凝神，不可受扰。”
“诸位且再退开三丈，于外围静观便可，切勿喧哗。”
村民们立刻依言向后退去，空出好大一片地方。
李强低声催促着：
“都退后点，保持安静！”
村民一个个的都屏息凝神，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林言的目光扫过，一张张被火光映照得明暗不定的脸庞。
他拿起剪刀，剪刀锋刃划过纸张，发出细微而清晰的沙沙声。
不过寥寥数下，三个有些歪扭的人物轮廓便已剪成。
村民们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就这么简单？
仙师剪这几个纸人就能对付山里的饿狼？
“这就完了？看起来跟娃儿剪的差不多……”
李狗娃挠挠头，小声对王铁柱说道。
王铁柱瞪了他一眼：
“别瞎说，仙师的手段岂是你能看懂的？”
林言将三个纸人并排放在地上。
他后退半步，双目微阖，悄然运转灵力沟通阵法，开启迷幻之效。
“天地灵气，听吾敕令。”
“巡夜辟邪，百无禁忌，起！”
林言口中吐出简短而清晰的咒言，同时并指如剑朝着地上那三个纸人隔空一点。
那三个纸人四周的空间，开始变幻。
紧接着在全体村民震撼的目光中，那三个纸人竟在光晕中化作了，三个与真人毫无二致的“人”。
他们身着最常见的粗布短褂和麻裤，脚下踩着着的草鞋，身形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面容清晰可见，肌肤纹理衣物褶皱都，栩栩如生与真人无异。
火把的光芒落在他们身上，照亮了他们略显粗糙的脸庞和结实的臂膀，在地面上投下影子。
这三个由纸人化成的“人”，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夜色中纹丝不动。
林言立于一旁面色沉静嘴唇微动，操控阵法将声音于，纸人的位置开始扩散开来。
他声音略微沙哑：
“巡夜之事，交予我等便是。”
“活…活了！真…真变成人了！”
赵寡妇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指着前方，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变调。
胖婶死死抓着身旁人的胳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神仙手段，这是真正的神仙手段啊！”
王老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叩首。
“剪纸成人与真人无异！”
李老汉浑身颤抖。
“说话了，俺听见它说话了！”
李狗娃使劲掐着自己的胳膊，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王铁柱目瞪口呆喃喃道：
“老天爷……这真是仙家法术……”
李强村长嘴巴微张，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丝疑虑。
仙师竟真有这般剪纸成人，点化生灵的仙家手段。
林言将村民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目光扫过全场。
“巡夜灵侍已成。”
“此三灵侍，今夜起便会自行在村周巡游，凡有邪祟野兽靠近，皆会预警并将其惊退。”
“若那孽畜胆敢逾越雷池半步……”
只见林言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之中迸发出一道银白色的电光。
那电光如同活物般，在林言指间跳跃缠绕。
林言的声音陡然转厉:
“贫道定叫那些畜生，有来无回形神俱灭！”
“尔等，今夜回去后，紧闭门户安然入睡即可。”
“切记切勿因好奇而外出窥探，以免冲撞灵侍干扰其巡游反受其扰。”
“是是是！谨遵仙师法令！”
村民们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纷纷躬身回应，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嘈杂。
李强赶紧大声维持秩序：
“都听见仙师的话了，回去关好门谁也别出来乱晃！”
“仙师的手段如此玄妙，我们还怕什么狼群？”
“都散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村民们逐渐散去各自回家。
赵寡妇被胖婶搀扶着，还在不住回头张望。
王老汉边走边对身边的李老汉感叹：
“活了一辈子今天算是开眼了……”
谷场上很快只剩下林言一人，以及那三个静静躺在地上的纸人。
夜风吹过卷起几分凉意。
远处的狼嚎似乎又近了些。
林言脸上淡然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警惕。
他弯腰拾起那三个纸人随手塞入袖中。
所谓的纸人巡夜、灵侍预警不过是安抚人心，收集相信意念的谎言。
真正的守夜人，是林言他自己。
林言深吸一口微凉的夜气，仔细感知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
风吹草动虫鸣窸窣，远处溪流的水声以及……那越来越清晰的狼嚎。
林言维持着幻阵，选了一条能走遍全村的道路，开始巡游起来。
今夜注定无眠。
林言需要亲眼确认狼群的动向，不能让狼群伤到村民分毫。
炼假之路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系统面板上谎言炼假的进度飞快提升接下来就是等待着炼假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