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6月30日,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贵宾候机室内,凌风望着窗外停机坪上巨大的波音777客机,心情如同引擎的轰鸣般无法平静。
母亲艾丽红着眼眶,紧紧攥着他的手,仿佛一松开儿子就会消失不见。凌正东站在一旁,面色沉稳,但眼神深处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小风,到了英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别太累着了……”艾丽的声音带着哽咽,一遍遍地叮嘱着,“遇到事情别硬扛,记得给家里打电话……”“妈,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凌风反握住母亲的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您和爸也多保重身体,我忙完这阵子就回来看你们。”
凌正东走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一如既往的简洁却带着分量:“事情要处理,但也要注意方法。稳住大局,权衡利弊。家里这边不用担心。”“我明白,爸。”凌风郑重地点了点头。父亲的话语虽短,却蕴含着支持与信任,这让他心中暖流涌动,也更多了几分底气。
登机的广播响起。凌风与父母拥抱告别,最后看了一眼北京璀璨的夜色,毅然转身走向登机口。
漫长的飞行途中,凌风毫无睡意。
凌风脑海中整理着这几天艾伦·科克汇报给他的信息:英甲考文垂俱乐部250万镑报价里贝里,里贝里已明确拒绝,凌风也让艾伦·科克拒绝了他们的报价,但是这次拒绝导致俱乐部高层对他很不满意;狼队方面想提前结束莱斯科特的租借,凌风已经通知艾伦·科克回绝了;当家球星埃托奥更是让其他球队趋之若鹜,英甲朴茨茅斯开价400万镑,诺丁汉森林报价450万镑;莫德里奇也吸引了同在英乙的伯恩茅斯的注意,他们开价300万镑求购。因为有上次德比郡的报价在前,主席马丁·乔治倒是对这些报价看不上,直接拒绝了他们。
现在最棘手的是球队的后防核心迈克尔·埃辛,他在凌风手下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凌风本来就是依靠后世的记忆截胡了里昂,再加上埃辛完美的表现,再次吸引了法甲里昂俱乐部的视线。
就在昨天,他们提出了对埃辛的报价--500万镑,不愧是当时的法甲巨头,出手确实阔绰。更关键的是,它对俱乐部高层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毕竟凌风引进埃辛时仅花费了300万镑,短短半年,账面盈利高达200万镑!而最让凌风感到无力的是埃辛本人的态度。出身法国联赛的埃辛,对重返熟悉且竞争力更强的法甲、加盟有望征战欧冠的里昂抱有期待,面对曝光度、平台级别和薪资水平的全方位提升,他很难不动心。
一切迹象表明,埃辛的离队似乎已不可避免。7月2日上午十点,凌风在俱乐部会议室见到了埃辛和他的经纪人。气氛有些凝重,省略了不必要的寒暄,凌风直接切入主题,目光直视埃辛:“迈克尔,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埃辛避开凌风锐利的目光,略显愧疚地低声道:“教练,我……” 他的迟疑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旁的经纪人立刻接过话头,语气带着职业化的强势:“凌风教练,迈克尔希望接受新的挑战,转会里昂。乔治主席原则上已经同意了这笔交易,您这边还有什么问题吗?”
凌风心中叹息,知道强留无益,只会破坏更衣室气氛。他果断调整策略,将重点转向为俱乐部争取最大利益。“迈克尔,”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既然你去意已决,我尊重你的选择。莱斯特城感谢你过去半个赛季为球队升级做出的巨大贡献。但是,在商言商,里昂的报价500万英镑,在我看来,远远无法体现你真正的价值。这个价格,我绝不会同意放人。”
经纪人急于争辩:“可是乔治先生对这份报价……”
埃辛抬手制止了经纪人,他看向凌风,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歉意:“教练,升级成功后,我确实向球迷承诺过留下,但是我食言了。转会费方面,就拜托您和俱乐部尽力争取吧,这……也算是我对球迷们的一点补偿。” 这番话透露出埃辛内心的挣扎与愧疚,也给了凌风操作的余地。
与埃辛的会面结束后,凌风立刻找到了主席马丁·乔治。他明确表达了自己同意埃辛离队的决定,但强烈建议俱乐部在转会费上采取更强硬的立场。“主席先生,迈克尔的价值远不止500万镑。里昂既然志在必得,我们就应该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不仅是为了俱乐部的财政收入,更是向外界表明,莱斯特城不是可以随意挖角的球队。”
马丁·乔治作为精明的商人,对于能够获取更高利润自然没有异议。他授权凌风全权负责与里昂的转会费谈判。
凌风随即指示艾伦·科克正式回绝里昂的第一次报价,并委婉地表达了“价格未能达到心理预期”的态度。
里昂方面对埃辛确实势在必得。很快,第二份报价传来:580万英镑(约合700万欧元)。这个数字已经相当可观,连马丁·乔治都开始心动,但凌风依旧坚决地摇头。他深知,历史上埃辛转会里昂后帮助球队实现法甲七连冠的伟业,其实际价值远超于此。“再次拒绝!”凌风的指令简洁而有力。
接下来的三天,里昂方面陷入了沉默。这种寂静带来了压力,马丁·乔治甚至开始担忧对方会真的放弃,从而错失这笔巨额交易。就在焦虑情绪蔓延时,7月5日,传真机再次响起,带来了里昂的第三份,也是最后通牒式的报价:700万英镑!对方明确表示,这是最终报价,若莱斯特城仍不接受,他们将转向其他目标。
凌风仔细权衡。700万镑,相比于引进成本的300万镑,净赚了400万英镑,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商业成功。而且,这个价格很可能已经触及里昂的心理底线,再僵持下去,确实存在鸡飞蛋打的风险,甚至可能引发埃辛与俱乐部的矛盾。在与马丁·乔治紧急磋商后,凌风最终拍板:同意!
2003年7月6日,莱斯特城与里昂俱乐部同时官方宣布了迈克尔·埃辛的转会消息。消息一出,在莱斯特城球迷中引发了巨大反响。一部分球迷痛斥埃辛为“叛徒”,认为他在球队升级后急需稳定之际选择离开,辜负了球迷的期望;另一部分较为理性的球迷则感叹凌风看人眼光毒辣,短短半年便将埃辛培养成炙手可热的球星,并为俱乐部留下了高达700万镑的宝贵资金,相信凌风能用这笔钱找到合适的替代者。
外界的议论并未影响凌风的行动节奏。埃辛的离开固然是损失,但也为球队带来了充足的转会资金和薪资空间。凌风的计划早已成竹在胸,他需要一位经验丰富、实力犹存且能成为更衣室领袖的球员,来填补埃辛留下的空白,同时也能指导年轻球员成长。
7月7日,就在埃辛转会官宣的第二天,凌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飞往西班牙马德里的航班上。他的目标明确:皇家马德里的传奇队长,刚刚合同到期成为自由球员的费尔南多·耶罗。
在2002-2003赛季冬窗,凌风刚接手莱斯特城时就打过耶罗的主意,奈何皇马的总经理巴尔达诺死活不放人,这也使凌风只能等到夏窗耶罗和皇马的合同结束后再来尝试签下他。
当天下午三点,马德里一家充满伊比利亚风情的咖啡馆内,凌风见到了时年35岁的耶罗。尽管已不再年轻,但耶罗身材依旧保持得极其出色,眉宇间透着硬汉的沉稳与威严,岁月仿佛只是增添了他的厚重感。
“费尔南多,你好。我是莱斯特城俱乐部的主教练,凌风。”凌风开门见山,态度诚恳,“我的来意,想必你的经纪人已经转达了。”
耶罗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历经沧桑后的淡然:“是的,凌教练,感谢您和莱斯特城的赏识。不过,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目前倾向于接受卡塔尔赖扬俱乐部提供的合同。” 这并未出乎凌风的意料,历史上耶罗正是在这个夏天远赴卡塔尔淘金。
凌风没有气馁,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耶罗,语气郑重而充满感染力:“费尔南多,请允许我直言,我并不认同你的这个决定。你今年才35岁,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和竞技水平,完全有能力在欧洲主流联赛,包括顶级俱乐部继续效力!你丰富的经验、领导才能和依旧顶尖的防守意识,是无数球队梦寐以求的财富。如此早就选择去卡塔尔联赛养老,对你辉煌的职业生涯而言,是一种遗憾,也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他稍作停顿,观察着耶罗的反应,继续描绘蓝图:“来莱斯特城吧!虽然我们刚刚升入英乙,但你应该听说过我们上赛季创造的奇迹。我向你保证,我们新赛季的目标绝不仅仅是保级,我们将向英甲联赛发起强有力的冲击!在这里,你将是绝对的主力,是球队的后防核心和精神领袖。无论你想踢中后卫还是后腰,球队都会按照比赛的实际情况安排!同时,俱乐部将为你提供队内的顶薪合同,虽然无法与你在皇马时期的待遇相比,但我们会展现出最大的诚意,希望你能感受到我们对于构建一支有竞争力球队的决心,以及对于你这样传奇球员的尊重。”
凌风的话语条理清晰,既肯定了耶罗的价值,又描绘了充满挑战和荣誉的未来,更重要的是给予了极大的尊重和战术地位承诺。耶罗听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斗争。卡塔尔的合同意味着无忧的晚年生活,而莱斯特城的邀请则代表着一段全新的、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欧洲冒险。
过了好一会儿,耶罗抬起头,表情严肃:“凌教练,抱歉,我需要打个电话。”
“请便。”凌风做了个手势,内心虽忐忑,但表面依旧平静,他端起咖啡,耐心等待。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动了耶罗。
耶罗走到咖啡馆安静的角落,低声通话了将近十分钟。这十分钟对凌风而言仿佛格外漫长。终于,耶罗走了回来,他的脸上不再有犹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坚毅。
“凌,”耶罗的声音沉稳有力,“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关于球队的计划,关于我的角色,都是认真的吗?”
凌风心中一块巨石落地,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费尔南多,每一句话都代表我和莱斯特城俱乐部的诚意!”
“很好。”耶罗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向凌风伸出手,“那么,你可以让俱乐部和我的经纪人详细洽谈合同细节了。期待与你在莱斯特城并肩作战。”
凌风紧紧握住耶罗宽厚有力的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欢迎加入莱斯特城,费尔南多!相信我,这绝不会是一个让你后悔的决定!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耶罗有力地回握。
成功签下耶罗,凌风的心情如同马德里晴朗的天空,豁然开朗。这笔签约的意义远不止于填补埃辛的空缺。耶罗的到来,不仅能用他丰富的经验和顶级的防守能力稳固球队后防,其强大的领导力和赢家气质,更能极大地提升整支球队的气质和精神属性。更重要的是,凌风为年轻的卢克·凯丽找到了一位堪称完美的导师。上赛季,卢克已经展现出了成为顶级防守型中场的巨大潜力,他所欠缺的正是高水平的比赛历练和系统性的细节指导。在耶罗这样的传奇身边耳濡目染,其成长速度必将大大加快。凌风深信,经过耶罗的悉心调教,假以时日,卢克·凯丽完全有能力达到甚至超越埃辛的高度。
告别耶罗,凌风站在马德里的街头,夏日的暖风吹拂着他的面庞。埃辛的离别带来伤感与资金,耶罗的加盟则注入经验与希望。这个夏天才刚刚开始,凌风相信球员的转会不会只有这两笔,他已经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挑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