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军港的夏日常被江雾笼罩,潮湿的风裹着鱼腥味掠过甲板,周明远的军靴踩在黎塞留级战列舰的钢板上,发出沉稳的“笃笃”声。
他手里捏着一张舰艇日志,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学员们的实操成绩,铅笔尖在“主炮射击偏差300米”的字样上重重画了个圈。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他对着列队的学员吼道,声音在江雾中撕开一道裂缝,“在军校学了一个月理论,以为就能上舰当水兵了?刚才那轮射击,炮弹落在靶船旁边的江里,溅起的水花比靶船还高!这要是在实战中,敌人的炮弹早就把咱们炸沉了!”
学员们个个低着头,脸颊在江风里冻得通红。
他们大多是松花江沿岸的渔民子弟,水性极佳,却对钢铁战舰的机械结构一窍不通。
一个圆脸少年偷偷抬眼,看着舰桥上复杂的仪表盘,眼里满是无措——他在家乡能闭着眼睛撑船,可面对这些布满按钮和指针的仪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周明远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些。
他从德国留学回来时,不也对着战舰图纸犯过难吗?他走到圆脸少年面前,拿起一个望远镜:“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吗?测距离时,要先调焦距,再看刻度……”
他手把手地教,从罗盘的使用到航速的计算,从主炮的装填到损管的操作,每个细节都讲得深入浅出。
江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甲板上,学员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手里的铅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之前的无措被专注取代。
这半年来,周明远几乎天天泡在舰上。
晨曦微露时,他带着学员们清洁炮管,黄油在掌心化开,黏糊糊的却带着安心的气息;正午烈日下,他在机舱里讲解蒸汽机原理,汗水浸透军装,与机油混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味道;暮色四合时,他指挥舰艇进行夜航训练,信号灯的光芒在江面上闪烁,像他眼里不灭的火焰。
“报告总教官!”了望哨突然喊道,“下游发现两艘新舰艇!”
周明远举起望远镜,只见江面上驶来两艘灰色的战舰,舰艏锋利如刀,主炮的炮管比黎塞留级短些,却更显灵活。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那是吴邪从系统商城新兑换的两艘轻巡洋舰,标准排水量8000吨,航速34节,装备152毫米主炮,适合近海护航和突袭。
“是巡洋舰!”学员们发出兴奋的呼喊,纷纷涌到船舷边,看着新舰缓缓靠港,缆绳被抛上岸时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像碎银般闪烁。
周明远快步走下战列舰,迎着新舰上下来的水兵走去。
为首的舰长敬了个标准的海军礼:“总教官,‘龙江’号和‘松江’号奉命抵达,请指示!”
“好!好!”周明远握着他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赶紧让学员们上舰熟悉设备,这两艘舰来得太及时了——咱们的海军,终于能组起像样的编队了!”
当天下午,军港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口令声。
军校的新招的学生兵分成两批,一批登上“龙江”号,一批登上“松江”号,在老兵的指导下学习操作。
一个梳着辫子的少年摸着巡洋舰的主炮,突然想起小时候在松花江里划木船的日子,忍不住感叹:“这船要是早来几年,小鬼子的炮艇哪敢在江里横?”
而在沈阳郊外的女子亲卫团营地,另一番火热的训练景象正在上演。
一万名女兵列成整齐的方阵,穿着统一的灰色作训服,短发在阳光下泛着乌黑的光泽。
她们年龄都在16到25岁之间,有的是从关内接来的军属女儿,有的是东北本地的进步学生,还有的是失去亲人的孤女,此刻却都挺着同样笔直的脊梁,眼神里燃烧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吴邪站在检阅台上,目光扫过方阵,忠诚之眼的微光在眼底一闪而过——每个女兵头顶都悬浮着“100”的字样,那是系统赋予的忠诚之眼,比任何誓言都可靠。
这些女兵是他从全军数万人里一个个挑出来的,不仅要身手好、意志坚,更要通过系统的忠诚度筛查,确保她们能承担未来的特殊使命。
“格斗训练,开始!”周小静的口令清脆如铃。
方阵瞬间散开,女兵们两两成对,拳脚相撞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一个高个女兵避开对手的直拳,手肘顺势撞向其肋下,动作干净利落;另一个小个子则利用灵活的身法,绕到对手身后,锁住其喉咙,擒拿技巧丝毫不输男兵。
吴邪看着场中最显眼的身影——那是周小静正在示范匕首格斗。
她手持木匕首,脚步轻盈如猫,每一次突刺都带着风声,木刃点在陪练男兵的护具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男兵被她逼得连连后退,最终被匕首抵住咽喉,无奈地认输。
“匕首要藏在袖子里,出其不意。”周小静收回木匕首,声音清亮,“记住,你们的优势不是力量,是速度和敏锐。在敌人放松警惕的瞬间出手,一击制敌!”
除了格斗,女兵们还要学习通讯、医护、情报分析等技能。
通讯班里,女兵们戴着耳机,手指在发报机上飞快跳动,“滴滴答答”的电码声像密集的雨点;医护室里,她们正练习包扎伤口,绷带在彼此手臂上缠绕,打结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情报室的地图前,几个女兵用红笔标注着假想的日军动向,讨论声激烈却有条理。
“军长,您看这批女兵怎么样?”周小静走到吴邪身边,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尖凝成水珠。
“很好。”吴邪点点头,目光落在一个正在拆枪的女兵身上。
她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步枪拆成零件,又在规定时间内组装完毕,拉动枪栓时,眼神专注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她们比我预想的还要出色。”
“就是……她们总问,什么时候能上战场。”周小静有些犹豫,“好多姑娘说,不想只做后勤,也想扛枪打鬼子。”
吴邪笑了笑,指着远处正在进行空降训练的男兵:“战场不止一种形式。将来她们会明白,有些任务,她们比男兵更适合。”
他没说具体是什么任务,但周小静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深远的谋划。
夕阳西下时,训练结束。女兵们列队唱着《娘子军军歌》,歌声穿过操场,与远处海军港的汽笛声遥相呼应。
吴邪站在检阅台上,看着这一万抹灰色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感慨。
半年前,海军还只有一艘孤零零的战列舰,女子亲卫团也只有两百人。
而现在,两艘轻巡洋舰加入编队,海军学员在实战中快速成长;女子亲卫团扩展到一万人,个个身怀绝技,忠诚可靠。东北的力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
“通知周明远,”吴邪对身边的参谋说,“下周组织一次海空联合演习,让他的舰艇配合沈玉薇的战机,练练反舰和防空战术。”
“是!”
“再告诉周小静,”吴邪补充道,“从女子亲卫团里挑一百人,送到情报部深造,学习密码破译和伪装侦察。”
周小静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吴邪的用意——这些女兵,将来会成为新一军的“隐形利刃”。
夜色渐浓,海军港的舰艇亮起了航行灯,像江面上的星星;女子亲卫团的营房里,灯光透过窗户照出来,映着墙上“保家卫国”的标语。
吴邪站在高处,望着这两处灯火,心里清楚,海军的壮大能守护东北的江河门户,女子亲卫团的成长则将在未来发挥特殊作用。
这两支看似不相关的力量,终将在某个时刻,成为新一军入关作战的关键棋子。
晚风拂过,带着江水的潮气和青草的清香。吴邪握紧拳头,指节在月光下泛着白。
他知道,准备得越充分,入关的那一天就越有把握,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远处的军工厂依旧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机床的轰鸣。
吴邪知道,那里的AK突击步枪还在生产,子弹还在装箱,为即将到来的风暴,积蓄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