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外的雪原上,寒雾还没散尽,新一军的炮兵团已经悄然进入阵地。
一百二十门重炮披着白色伪装布,炮口齐刷刷指向锦州城,炮管上的寒霜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像一群蓄势待发的银色巨兽。
吴邪站在炮兵观察所的掩体里,潜望镜里的锦州城轮廓模糊,只有城头的日军岗哨在雾中移动,像几个黑色的剪影。
“各炮注意,校准坐标。”他对着对讲机说,声音透过厚厚的冻土传出去,带着点沉闷的回响,目标:日军司令部、火车站、西城门,三轮齐射,预备——
炮兵阵地上,炮手们早已各就各位。
一连连长老王哈出一口白气,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猛地挥下红旗。“放!”
“轰——轰——轰——”
一百二十门重炮同时怒吼,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炮口,炮弹带着尖啸划破晨雾,在空中织成一张密集的火网。
锦州城里瞬间腾起十几朵黑烟,日军司令部的屋顶被直接掀飞,瓦片混着日军的惨叫腾空而起,又重重砸在雪地上。
“第二轮!放!”
炮弹像雨点般落下,火车站的站台被炸得粉碎,停在铁轨上的军列燃起熊熊大火,车厢里的弹药被引爆,连环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西城门的城楼在炮火中摇摇欲坠,砖石碎片顺着城墙往下滚,砸在城门下的日军堆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锦州日军指挥部内,少将松井太郎正对着电话嘶吼。
作战地图被炮弹震落,上面的红箭头在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迹,像条垂死挣扎的蛇。
“八嘎!支那人的炮火怎么会这么猛烈?!”他一脚踹翻旁边的沙盘,木质的锦州模型碎成一地,给我接关东军司令部!让他们立刻派飞机来!立刻!
参谋官手忙脚乱地去接电话,却发现电话线早已被炸断。
窗外的爆炸声像滚雷般接连不断,墙壁上的石灰簌簌往下掉,震得人耳膜发疼。
松井抓起指挥刀,刀鞘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命令步兵联队死守城墙!机枪阵地压上去!就算用尸体堆,也要挡住支那人的进攻!”
就在这时,天边传来引擎的轰鸣,十五架p47战机冲破晨雾,机翼下的航弹拖着尾焰俯冲而下。
沈玉薇驾驶着长机,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呼喊:“队长,火车站的火够大了,我去炸他们的军火库!”
“注意高射炮!”沈玉薇猛地拉升战机,躲开地面射来的火网,机翼几乎擦着日军的探照灯掠过,三队掩护,一队跟我炸西城门!
十架轰炸机紧随其后,航弹像密集的冰雹砸向日军的防御工事。
城墙后的机枪阵地刚露出枪管,就被航弹精准命中,重机枪被炸成扭曲的废铁,日军士兵的残肢混着砖石飞上天空,又重重落下,在雪地上溅起暗红的血花。
“装甲团,推进!”吴邪的吼声在对讲机里炸开。
锦州城外的雪原上,上百辆虎式坦克同时发动,履带碾过冻土的“咯吱”声、发动机的咆哮声、车载机枪的扫射声混在一起,像一场移动的惊雷。
坦克群在晨雾中展开,白色伪装布下的炮口闪着寒光,领头的坦克撞开日军的鹿砦,铁丝网在履带下被绞成废铁,挡路的日军碉堡被主炮一炮轰塌,碎块飞溅。
“冲啊!”张猛站在领头坦克的炮塔上,挥舞着指挥刀大喊。
坦克后的步兵们端着步枪冲锋,刺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像一片移动的荆棘。
他们踩着炮弹炸开的弹坑前进,嘴里喊着“杀”,声音汇成一股洪流,朝着城墙缺口涌去。
城墙缺口处,日军正用沙袋疯狂堵截。
松井太郎举着指挥刀,逼着士兵往上冲,却被虎式坦克的机枪扫倒一片。
一个日军少尉抱着炸药包,刚要冲向坦克,就被侧面飞来的子弹击中,炸药包滚落在雪地里,引线“滋滋”地冒着烟。
“快躲开!”张猛嘶吼着跳下坦克,扑倒旁边的新兵。
“轰隆”一声,炸药包炸开,气浪掀飞了坦克的伪装布,却没伤到厚重的装甲。
张猛抹了把脸上的雪,抓起冲锋枪扫射,子弹打在日军堆里,倒下一片。
就在这时,锦州城东突然传来枪声——是抗联的队伍!王勇带着五百名抗联战士,从日军后方杀了出来。
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的棉衣,手里的武器新旧不一,却打得异常勇猛。
一个扛着猎枪的猎户爬上屋顶,精准地打中日军的重机枪手,枪膛里冒出的白烟在晨雾里格外显眼。
“是抗联的弟兄!”张猛兴奋地大喊,二连跟我从东门杀进去!
抗联战士们配合默契,有的在巷子里设埋伏,有的爬上屋顶打冷枪,有的则带着新一军的士兵抄近路。
王勇举着一把缴获的日军军刀,一刀劈开日军的岗亭,对着里面的日军怒吼:“狗日的小鬼子,爷爷们回来了!”
锦州城里的战斗变成了巷战。
日军躲在民房里负隅顽抗,子弹从窗户和门缝里射出来,打在坦克装甲上“叮叮当当”作响。
新一军的士兵们逐屋清剿,手榴弹从窗户扔进去,爆炸声中,日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吴邪跟着装甲团进入锦州城时,巷战正打得激烈。
他看见一个抗联的小战士正往日军的地堡里扔手榴弹,孩子脸上还有稚气,却动作麻利,扔完就往雪地里滚,避开地堡里的射击。
“小心!”吴邪大喊着扑过去,将他按在身下。
一颗子弹擦着吴邪的钢盔飞过,在墙上打出个深坑。
“谢谢大叔!”小战士爬起来,脸上沾着雪和泥,却笑得灿烂,俺爹是抗联的,去年牺牲了,俺来替他打鬼子!
吴邪心里一酸,摸了摸他的头:“好样的,跟紧点。”
日军司令部里,松井太郎看着窗外涌入的新一军士兵,知道大势已去。
他拔出指挥刀,刀尖对着自己的腹部,却被冲进来的雷战一脚踹飞。
“想自尽?没那么容易!”雷战用枪指着他,锦州的百姓还等着跟你算账呢!
中午时分,锦州城的枪声渐渐稀疏。
吴邪站在城楼上,看着士兵们和抗联战士互相递烟,有人在清理战场,有人在救助受伤的百姓,雪地里的血渐渐凝固,变成暗褐色。
沈玉薇的战机在城上空盘旋,机翼掠过太阳,在雪地上投下移动的阴影。
“军长,日军残部已经被肃清。”张猛走上城楼,军靴上的血渍已经冻硬,“缴获的物资够咱们用半个月,还抓了三百多个俘虏,包括松井太郎。”
吴邪望向城外的雪原,那里的阳光格外刺眼,积雪反射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
他知道,拿下锦州只是开始,沈阳、长春、哈尔滨……还有更多的城市等着他们去收复。
但此刻,看着身边这些满身硝烟却眼神明亮的士兵和抗联弟兄,他突然觉得,这条路再难,他们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抗联的王勇捧着一面破旧的红旗走上城楼,旗面上的镰刀锤头已经褪色,却依旧挺得笔直。
“吴军长,这是俺们抗联的旗,”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今天,俺把它跟你们的军旗一起挂起来!
两面旗帜在城楼上缓缓升起,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一面是新一军的铁血军旗,一面是抗联的红旗,在锦州的晨光里,它们紧紧依偎在一起,像两个并肩作战的战友,共同守护着这片刚刚光复的土地。
远处的雪原上,又有零星的枪声响起——那是赶来投奔的抗日武装,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旗帜,正朝着锦州城走来。
吴邪知道,从今天起,东三省的抗日力量将拧成一股绳,像锦城外的铁流般,向着侵略者发起永不停止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