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沫子,打在卡车的帆布篷上,发出“沙啦啦”的声响,像有人在用指甲刮擦。
雷战蹲在一棵被冻得开裂的白桦树后,手里的夜视仪正对着三公里外的日军据点——那是个废弃的驿站,院墙被炮火削去了一半,门口架着的歪把子机枪在雪光里闪着冷光。
“队长,据点里大概一个小队的鬼子,还有两挺重机枪架在厢房顶上。”旁边的观察手低声汇报,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夜视仪的镜片上凝成薄霜,“无人机刚才拍到他们在烧火做饭,烟囱里的烟直冒,估计没料到咱们会来。”
雷战调整了下耳麦,特种大队的五十名队员正分散在周围的雪地里,战术靴踩在积雪上,没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身上的白色伪装服和雪地融为一体,只有枪口偶尔反射出微光。
“三分钟后动手,”雷战的声音透过耳麦传出去,带着电流的轻微杂音,“一组炸掉重机枪,二组解决门口的岗哨,三组跟我冲进去,速战速决。”
手腕上的夜光表指向凌晨四点,正是人最困的时候。
据点里的日军哨兵抱着枪,缩在墙角打盹,棉帽的帽檐上结着冰碴。
雷战对着耳麦打了个手势,三组队员像离弦的箭,悄无声息地扑过去,军用匕首划破空气的轻响里,两个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雪地里,鲜血在雪地上洇开,像两朵诡异的红梅。
“轰隆!”
两颗手榴弹精准地扔进厢房,重机枪的射击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日军慌乱的叫喊。
雷战带着队员冲进门,消音手枪的“噗噗”声此起彼伏,穿着睡衣的日军从屋里跑出来,刚摸到枪就被击倒在地。
一个军官模样的鬼子举着指挥刀冲过来,雷战侧身避开,反手一记手刀劈在他的脖子上,指挥刀“当啷”落地,在雪地上滑出老远。
清理完据点,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雷战让队员们检查战利品,仓库里的罐头和弹药被搬到雪地上,堆成小小的山。
“队长,找到份日军的巡逻表,”一个队员举着张油印纸跑过来,上面用日文写着巡逻路线,“他们每天早上七点会有一支巡逻队从这里经过,往东北方向去,大概一个中队的兵力。”
雷战揉了揉冻得发僵的脸颊,指腹在巡逻表上划过:“给军长发报,让第一师的先头部队在前面的黑风口设伏,这股鬼子送上门来,正好给弟兄们练练手。”
两个小时后,黑风口的雪地里,第一师的士兵们已经埋伏妥当。
张猛趴在雪窝里,嘴里叼着根枯草,望远镜里能看见远处的雪地上出现了一串黑点——日军的巡逻队正慢悠悠地走来,刺刀上的红缨在白雪映衬下,像团跳动的火苗。
“让坦克连把发动机熄了,”张猛对着对讲机说,声音压得极低,“等鬼子走进伏击圈,先炸掉他们的领头车,再用机枪扫,别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雪地里的坦克都披着白色伪装布,炮口对准了山口的狭窄处。
炮手小王裹着羊皮袄,手指在炮栓上搓了搓,哈出的白气在炮管上凝成霜花。
“团长,这炮要是打偏了咋办?”他小声问,这是他第一次在雪地里打伏击。
旁边的老兵敲了敲他的头盔:“放心打!咱们这炮是德式的,比你家炕头上的油灯还准!”
日军的巡逻队渐渐走近,大概有三百多人,前面是两辆摩托车开路,后面跟着步兵,扛着枪,缩着脖子,显然没察觉到危险。
他们走到山口中间时,领头的军官突然勒住缰绳,似乎觉得不对劲——雪地里太安静了,连只飞鸟都没有。
“动手!”张猛猛地挥下手臂。
早已准备好的炸药包突然爆炸,山口两侧的积雪轰然塌下,把日军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两辆摩托车瞬间被埋在雪下,日军的队伍顿时乱成一团。
“轰!轰!”
两辆坦克的主炮同时开火,炮弹落在日军中间,炸开的雪雾里混着残肢断臂。
重机枪紧接着咆哮起来,子弹像割草机一样扫过人群,日军成片地倒下,雪地里很快积起一层暗红的血。
“冲啊!”张猛从雪地里跳起来,端着冲锋枪大喊。
士兵们像潮水般涌出,步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冲进慌乱的日军队列。
一个山东兵端着枪,刺刀捅进一个日军的胸膛,拔出时带出的血溅了他一脸,他抹了把脸,又扑向下一个目标。
战斗只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雪地上躺满了日军的尸体,幸存的十几个鬼子举着枪,蹲在雪地里瑟瑟发抖,棉裤都被尿湿了。
张猛让人把俘虏捆起来,自己则走到一辆被炸毁的日军卡车旁,车厢里装着不少罐头和香烟,还有几箱没开封的弹药。
“军长,黑风口的鬼子解决了!”张猛对着对讲机汇报,声音里带着兴奋,“全歼三百多鬼子,缴获的物资够一个团补充两天的!”
吴邪的指挥车刚过长城,正行驶在通往热河的草原上。
他听着张猛的汇报,嘴角微微上扬:“干得好!让弟兄们把战场清理干净,别留下痕迹,继续前进。告诉雷战,让他的特种大队再往前探探,看看前面还有没有鬼子的据点。”
挂了对讲机,吴邪看向窗外,草原上的雪已经没过膝盖,远处的羊群像撒在白纸上的墨点,牧民的蒙古包冒着袅袅炊烟。
系统商城的界面在他脑海里闪过,里面的物资清单一目了然——从子弹到罐头,从棉衣到药品,只要积分足够,随时都能兑换。
“赵龙,看看物资还剩多少。”吴邪说。
赵龙翻开账本,算盘打得噼啪响:“军长,这一路上跟日军交战消耗的弹药和炮弹不多,只有食物方面虽然有缴获,消耗比较大,前面的林西有个日军的仓库,里面可能有汽油,要不要让雷战去摸摸情况?”
吴邪点点头,手指在地图上的林西位置点了点:“让雷战去看看,要是仓库里的汽油多,就顺手牵羊,咱们的卡车快没油了。”
夕阳西下时,车队抵达了一片避风的山谷。
士兵们升起篝火,煮着缴获的日军罐头,香味在冷空气中弥漫。
张猛端着碗牛肉汤,走进吴邪的指挥车:“军长,这一路过来,遇到的鬼子不算多,估计他们还没察觉咱们的动向。”
吴邪喝了口汤,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这只是开始,过了热河,进入东三省地界,鬼子就多了。让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息,后面的路,只会更难走。”
夜色渐深,山谷里的篝火渐渐熄灭,只有哨兵的马灯在雪地里闪着微光。
雷战的特种大队已经出发去林西侦查,无人机的信号在指挥车的屏幕上闪烁,像一颗遥远的星。
吴邪站在车外,望着东北方向的夜空,那里的星星格外亮,仿佛在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他知道,这上千公里的征途,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不到,后面还有无数的日军据点、冰封的河流、茫茫的雪原在等着他们。
但只要这支钢铁队伍还在,只要系统商城能提供补给,只要弟兄们的士气还在,他们就一定能走到东三省,走到那片等待着他们去收复的土地。
雪又开始下了,轻轻落在吴邪的肩上,像给这场漫长的征途,盖上了一层洁白的幕布。
而幕布之下,钢铁长龙仍在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雪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