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小队对军官的训练刚结束,黑风口峡谷就炸开了一条更令人振奋的消息——
吴邪要组建全师第一支特种兵大队,由雷战亲自带队,标配AK47突击步枪,伙食按最高标准供应,顿顿有肉。
消息是早饭时由杨森在全师集合时宣布的。
他话音刚落,谷地里就像投进了颗炸雷,士兵们手里的粗瓷碗差点集体脱手。
“AK47?难道是雷霆小队那种能‘突突突’打一梭子的自动步枪?”一个刚换了m1加兰德的小兵眼睛瞪得溜圆,嘴里的窝头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差不多吧,旁边的老兵狠狠咽了口唾沫,“听说那枪能连打三十发子弹,比mG-42还猛!而且……顿顿有肉!”
最后四个字像块磁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在这缺衣少食的山林里,“顿顿有肉”的诱惑力甚至超过了先进武器。
不到半个时辰,各营的报名点就排起了长龙,士兵们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就去雷霆小队面前露一手。
三营的王铁山提着个新兵的后领,把他从队伍里拽了出来:“你小子才十五,枪都没扛稳,凑什么热闹?”
新兵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喊:“营长,我能行!我在南京时就杀过鬼子,我还会爬树,能从房梁上摸到鬼子身后!”
王铁山被他逗笑了,却还是板起脸:“特种兵不是光会爬树就行的,那是要把命拴在裤腰带上的活儿,想去可以,先把今天的五公里越野跑下来再说!”
报名持续了整整两天,吴邪原本计划选拔300人,没想到最后统计下来,报名人数竟突破了一万。
看着厚厚一摞报名表,杨森咋舌:“这劲头,要是拿去打鬼子,能把南京城都夺回来。”
“这说明弟兄们有血性。”吴邪翻着报名表,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士兵们的特长——有擅长攀岩的,有能在水里憋气三分钟的,还有几个原是猎户出身,据说能在黑夜里百步穿杨。
“让雷战定个初选标准,先筛掉一批。”
雷战的标准简单粗暴却又直击要害:负重三十斤五公里越野,限时二十五分钟。
匍匐穿越五十米障碍带,身上不能沾超过三片红漆(障碍上涂了标记漆)。
最后再用m1加兰德打十发移动靶,至少命中七发。
选拔在峡谷中央的开阔地进行。
天还没亮,候选的士兵们就背着装满石块的背包站在了起跑线上,迷彩服被晨露打湿,紧紧贴在身上。
雷战拿着秒表,面无表情地站在终点线,十二名队员分散在沿途,像十二尊冰冷的石像,目光锐利地盯着每一个跑过的士兵。
“预备——跑!”
随着雷战一声令下,士兵们像开闸的洪水般冲了出去。
负重三十斤的背包压得人肩膀生疼,山路崎岖,碎石子硌得脚底发肿,但没人敢放慢脚步。
一个原是88师的老兵体力不支,背包带勒得肩膀渗出血,他咬着牙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硬是从人群里超了过去。
跑到三公里处,不少人开始掉队。
一个年轻士兵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背包里的石块滚落出来,砸在腿上青了一大块。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后面的人却像潮水般涌过,眼看就要被踩在脚下,突然有人伸手把他拽了起来——是刚才那个被王铁山训斥的十五岁新兵,他自己都跑得满脸通红,却还是架着老兵往前挪:“快!还有两公里!”
终点线前,雷战的秒表“嘀嗒”作响。
第一个冲过终点的是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原是川军的斥候兵,他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迷彩服背后能拧出水来,却硬是没让背包落地。
紧随其后的是那个猎户出身的士兵,他呼吸虽然急促,脚步却依旧稳健,显然留了力气。
等二十五分钟的时限到,雷战举起了手。
此时冲过终点的只有一千两百人,剩下的要么还在半路挣扎,要么已经瘫倒在地。
“休息十分钟,准备下一项。”雷战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那些拼死奔跑的身影只是空气。
障碍带是雷霆小队连夜搭建的,铁丝网离地不足半米,下面埋着尖刺状的木头,两侧的竹竿上挂着涂满红漆的布条。
士兵们要匍匐着从铁丝网下钻过,既要快,又不能碰到红漆。
“开始!”
第一个士兵刚钻进去就碰掉了根布条,红漆在他背上印出道清晰的痕迹。
他懊恼地捶了下地面,却还是咬着牙往前爬。
猎户出身的士兵显然擅长这个,他像条泥鳅般在铁丝网下游动,身体贴地,手脚配合默契,居然没沾到一点红漆,引得旁边的雷霆队员都忍不住点头。
那个十五岁的新兵个子小,反而占了优势。
他缩着身子,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行,快到终点时,一根布条眼看就要扫到他的头盔,他猛地一个侧翻,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爬起来时满脸是泥,却咧着嘴笑了。
最后是射击考核,移动靶的速度比平时训练快了一倍,不少刚跑完越野、爬完障碍的士兵手抖得厉害,子弹打出去偏得离谱。
那个川军斥候兵深吸几口气,闭上眼睛默数三下,再睁开时眼神格外专注,十发子弹竟中了九发,连雷战都多看了他一眼。
三轮考核下来,最终选出了一千人。
他们被集中到峡谷深处的一片竹林里,暂时编成十个临时小队,帐篷就搭在竹林间,地上铺着厚厚的竹叶,踩上去软绵绵的。
“从今天起,你们的训练由我们负责。”雷战站在队伍前,手里拿着根竹棍,一周时间,每天训练二十个小时,剩下的四小时吃饭睡觉。
能坚持到最后的,才有资格穿特种兵的衣服,拿AK47。
他顿了顿,竹棍重重敲在地上:“现在,负重五十斤,绕峡谷跑十圈,限时一小时!”
一千人的队伍再次出发,这次的负重比初选时更重,路线也更长。
竹林里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雷霆小队的队员们骑着自行车跟在旁边,谁要是掉队,就用竹棍轻轻敲一下他的背包——那是警告,敲到第三次,就会被直接淘汰。
魔鬼训练就此拉开序幕。
白天,他们在烈日下练格斗,拳拳到肉,不少人脸上带着伤,却没人喊停。
在溪边练武装泅渡,哪怕抽筋了也要咬牙游到对岸。
在悬崖上练攀岩,腰间只系一根绳子,脚下就是几十米深的谷底。
晚上,雷战会教他们识别地图、使用罗盘、布置陷阱,甚至还有伪装术——用泥巴和树叶把自己涂成和山林一样的颜色,趴在地上,连雷霆小队的队员都难分辨。
伙食确实是全师最好的,每顿都有红烧肉和白米饭,但士兵们往往是狼吞虎咽几口就倒头睡,根本没时间细品味道。
有个士兵吃饭时睡着了,头直接栽进了菜盆里,被同伴叫醒后,抹了把脸上的油汁,又继续往嘴里扒饭。
训练到第三天,已经有两百多人被淘汰。
有人是体力不支,有人是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还有个老兵在攀岩时差点摔下去,虽然被救了上来,却失了勇气,主动申请退出。
退出不丢人,雷战看着他落魄的神情,但记住,战场上丢的就是命。
老兵红着眼圈敬了个礼,转身走出竹林,背影有些佝偻。
剩下的人训练得更疯了。
那个川军斥候兵把绑腿勒得更紧,每次越野都冲在最前面。
猎户出身的士兵在伪装课上能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连蚊子叮在脸上都不眨眼。
十五岁的新兵虽然体力稍差,却总能在战术演练时想出奇招,好几次绕到“敌人”身后,用木棍顶住了队员的后腰。
吴邪偶尔会去竹林看看,他从不干涉雷战的训练,只是站在远处,看着那些在泥里、水里、悬崖上挣扎的身影,心里既心疼又欣慰。
这些人是铁拳师的尖子,是未来能撕开日军防线的利刃,必须经过最严酷的淬炼,才能真正锋利。
第七天清晨,最后的考核开始了——三十公里负重越野,途中要穿越日军模拟封锁线,炸毁三个“弹药库”,最后还要解救人质。
雷战特意调来了一个营当“假想敌”,配备了真枪实弹(空包弹),连迫击炮都用上了。
天刚蒙蒙亮,一千名士兵(现在只剩七百多)就出发了。
他们穿着破烂的迷彩服,脸上涂着泥巴,像一群真正的丛林幽灵,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山林。
“假想敌”的封锁线布置得很严密,重机枪在路口织成火网,迫击炮时不时落在附近,炸起的泥土溅得人满身都是。
川军斥候兵带着几个人,从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小溪里潜过去,溪水冻得人骨头疼,他们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炸毁“弹药库”时出了点意外。
一个“弹药库”的位置比地图上标得更隐蔽,猎户出身的士兵爬上树观察了半天,才发现它藏在一个天然石洞里。
他摸过去,用匕首解决了两个哨兵,顺利安置了炸药,撤退时却不小心碰掉了块石头,引来大批“敌人”。
他拉着引线,等“敌人”靠近了才引爆,自己则借着爆炸的掩护滚下山坡,胳膊被树枝划开道深口子,却笑着对赶来的同伴说:“值了,至少炸翻了十个。”
解救人质的环节最惊险,“人质”被关在一个废弃的山寨里,四周都是“敌人”。
十五岁的新兵想出个主意,让大家故意暴露行踪,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他自己则像猴子一样爬上旁边的大树,从房顶上翻了进去,悄悄解开了“人质”的绳子。
等“敌人”发现上当,他们已经带着“人质”消失在密林里。
当最后一名士兵冲过终点线时,太阳已经西斜。
原本七百多人的队伍,只剩下三百三十人。
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不少人是被同伴架着回来的,但眼神里都燃烧着火焰,像一群打胜了仗的狼。
雷战站在终点线,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对着三百三十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从现在起,你们就是铁拳师特种大队的一员。”
他转身对身后的队员说:“去,把新家伙拿来。”
十二名队员扛着十几个木箱走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崭新的AK47突击步枪,黑色的枪身闪着冷光,三十发的弹匣沉甸甸的。
“这是你们的新武器。”雷战拿起一把AK47,拉动枪栓,清脆的“哗啦”声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它会陪着你们杀敌,也会见证你们的荣耀。
三百一十六人伸出手,接过属于自己的步枪。
枪身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那个十五岁的新兵抱着枪,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他终于做到了,终于能和那些最厉害的人并肩作战了。
吴邪站在竹林外,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知道,这支特种大队的诞生,只是个开始。
有了他们,铁拳师在天目山的根基会更稳固,未来的反击也会更有力。
夕阳的金辉透过竹叶,洒在三百一十六支AK47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黑风口峡谷的风穿过竹林,带着硝烟和泥土的味道,也带着一股新生的力量——属于铁拳师的利刃,终于磨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