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覆盖住八字桥的战场。
日军的枪声渐渐稀疏，最后彻底沉寂在虹口方向，只留下几处燃烧的房屋，在夜色里跳动着橘红色的火光，把断墙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铁拳团的战士们借着夜色清理战场，身影在废墟间穿梭。
王铁蛋正费力地把日军的重机枪拖到隐蔽处，枪管还烫得能烙饼，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黑灰，露出被烟熏得发黑的牙齿，这玩意儿比咱的马克沁沉多了，就是不知道好不好使。
春丫和李梅蹲在临时救护所里，借着马灯的光给伤员包扎。
一个88师的士兵腿被弹片划伤，疼得直抽气，春丫给他涂磺胺粉时，他忍不住“嘶”了一声，春丫轻声说：“忍忍，这药能消炎，好得快。”
士兵看着她沾着血污却清亮的眼睛，乖乖点了点头。
吴邪站在八字桥中央，脚下的石板还带着白天的余温。
他望着虹口区的方向，那里漆黑一片，只有偶尔闪过的探照灯光，像野兽在黑暗中窥视。
系统面板不知何时已经弹出，上面的积分数字让他呼吸一滞——。
“这是……打了多少鬼子？”他喃喃自语，指尖在面板上滑动，调出明细。
密密麻麻的条目里，除了士兵的积分，最显眼的是一串大额数字：击毁九五式坦克12辆，奖励积分。
再往下翻，还有几个军官的名字，一个少佐2000，两个中尉2400，加起来竟有这么多。
他这才明白，原来日军的军衔和装备都能换这么多积分。
一个二等兵100，比土匪多了十倍；一辆坦克竟值，抵得上三个少将。
吴邪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若是能多打掉些高级军官和重装备，兑换更厉害的武器，铁拳团的胜算就更大了。
请问，哪位是你们这里领导？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吴邪转过身，见几个穿着国军制服的军官正站在桥边，为首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肩上扛着上校军衔，军装上沾着不少尘土，却依旧笔挺，眼神锐利得像把出鞘的刀。
我是铁拳团团长吴邪。他迎上去，伸出手，不知长官是？
“88师246旅副旅长，陈明。”
中年人握住他的手，掌心粗糙，带着常年握枪的茧子，白天多亏了贵部支援，不然八字桥怕是守不住了。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落在重火力连的pzb 39反坦克步枪上，眼睛猛地一缩。
吴邪请他们到临时指挥部——一间相对完好的民房，里面的桌椅都是从废墟里拼凑的，马灯挂在房梁上，晃得人影也跟着动。李发财端来几碗热水，粗瓷碗在桌上留下圈水渍。
实不相瞒，陈明喝了口热水，目光落在吴邪的德式军装上，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贵部竟是民间武装。
他指了指窗外，这装备……pzb 39反坦克步枪，mG34轻机枪，还有m35钢盔，就是我们88师，也凑不齐这么齐整的德械。
赵龙在旁边咧嘴一笑：“咱团长有本事，弄到这些不算啥！”
吴邪笑了笑，没解释装备来源：“都是为了打鬼子，装备好点，才能多杀几个。”
陈明点点头，神色变得严肃，吴团长是个实在人。
不瞒你说，我们接到命令，明天一早，88师会同87师，向虹口区和杨树浦的日军发起总攻。
他从怀里掏出张地图，摊在桌上，我们246旅负责主攻虹口南侧，87师那边打杨树浦，争取一举把小鬼子赶下海。
吴邪的目光落在地图上，虹口区和杨树浦都是日军的重点布防区，工事坚固，兵力密集，明天的进攻怕是硬仗。
贵部若是愿意，陈明看着他，眼神诚恳，可以配合我们进攻，从侧翼牵制日军。
当然，若是想休整，我们也绝不强求，他看得出，这支民间武装战斗力极强，有他们帮忙，胜算能大不少。
赵龙立刻接话，休整啥？明天我们跟你们一起上，小鬼子的坦克都被咱打瘫了，还怕他们不成？
吴邪没立刻回答，指尖在地图上敲了敲。
打，意味着更多的伤亡，但也能拿到更多积分——日军的高级军官肯定集中在虹口，说不定能碰上大佐甚至少将；而且配合友军，也能减少88师和87师的损失。
“我们参加。”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铁拳团愿意配合246旅，主攻虹口南侧的日军据点。
陈明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
“好！吴团长果然有血性，明天一早，我们在虹口外围汇合，我给你们划拨进攻区域！”
送走陈明后，赵龙兴奋地搓着手，团长，明天又能杀个痛快了！
吴邪看着那杀鬼子给的积分，打一个少佐就2000，要是能碰上大佐……
但他还是提醒，别大意，日军主力在虹口，工事比八字桥这边坚固得多，肯定有重炮和更多坦克。
明天让重火力连的反坦克步枪分散部署，专打装甲目标；各营交替掩护，别莽撞冲锋。
“知道了！”赵龙嘴上应着，眼里的光却更亮了。
夜深时，战场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枪响。
战士们裹着军大衣靠在墙角休息，有人在擦拭枪支，枪管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有人在低声聊天，说着家乡的事，语气里带着对胜利的憧憬。
吴邪坐在门槛上，看着系统面板上的积分，心里盘算着该兑换些什么。
或许可以换几门更大口径的火炮，对付日军的工事；或者多弄些无线电报机，解决通讯问题……
远处的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新的一天快要来了。
吴邪握紧了腰间的手枪，枪身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踏实。
明天，虹口的炮火将再次燃起，而铁拳团，将带着积攒的积分和新的决心，在这片土地上，给小鬼子再添一道深刻的伤疤。
他仿佛已经看到，系统面板上的积分在明天的战斗中飞速上涨，那些冰冷的数字，将化作刺穿敌人胸膛的利刃，化作守护家园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