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婉兮侧身避开，光柱狠狠砸在地面。
白骨地砖瞬间湮灭成混沌气流，却又在她身后黑暗力量的牵引下，重新凝聚成石：“湮灭又如何？重塑罢了。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在吾面前称‘帝’？”
“狂妄！”
幽冥玄怒吼，星图上更多星辰亮起，帝道符文顺着他的手臂流淌，掌心迅速凝成一枚暗金色帝印，“帝印镇杀！此印之下，诸天皆颤！本帝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帝印携着镇压诸天的威压砸来，所过之处法则扭曲，连空间都在哀鸣。
这是他将元神与界域本源相融后凝练的杀招，大帝境挨上一记也要重伤。
“就这点力道？”凌婉兮指尖黑暗灵力缠绕，竟硬生生托住帝印，“你这帝境，怕是掺了水。”
“不可能！”
幽冥玄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催动心脉本源，周身骤然浮现出一件白骨帝器，帝甲自行悬浮，符文游走，“本帝的‘万骨帝甲’与元神相融，肉身不朽！你能奈我何？见此帝甲，还不俯首？”
他纵身扑向凌婉兮，帝甲上符文疯狂流转，竟强行引动殿内法则重塑，四周空间瞬间拧成黑白交织的壁垒：“在我主宰的界域里，生是死，死是生，全凭本帝心意！敢逆我者，轮回都敢给你碾碎！”
凌婉兮看着周遭翻覆的法则，轻笑一声：“重塑法则？你这手段，倒像过家家。”
她周身黑暗气息骤然扩散，所过之处，幽冥玄重塑的法则崩成碎渣，“你能引诸天共鸣，我便能让诸天沉寂。凭你，也配谈界域主宰？”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幽冥玄被震得连连后退，星图剧烈波动，帝印上的符文都黯淡了几分。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轻易破掉帝境对界域的主宰力，嘶吼道：“本帝元神与界域本源合一，肉身不朽！你杀不了我！识相的滚开，否则本帝掀翻这方天地，让你陪葬！”
“不朽？”凌婉兮终于停下脚步，背后黑暗领域骤然展开。
那领域并非寻常界域的混沌朦胧，而是交织着亿万道细密符文，每一道都流转着凌驾于帝道之上的晦涩轨迹，隐隐撑出一方独立的诸天缩影，连空气都镀上琉璃光泽。
“这是什么领域？”幽冥玄瞳孔骤缩，感受着领域中碾压性的威压，帝道符文都开始紊乱，“帝境之下，怎会有如此复杂的界域之力？”
“你猜？”凌婉兮语气平淡，领域中已生出混沌气流，气流缠上幽冥玄的帝甲，那些本应不朽的甲胄灵光瞬间黯淡，“你的帝器，护不住你。”
幽冥玄大惊，猛地拍向心口，帝甲符文骤然暴涨，竟要凝出一尊遮天蔽日的帝法相：“就算护不住，本帝也要召出法相镇杀你！这‘法相’一出，诸天都要颤栗，你必死无疑！”
“想召法相？”
凌婉兮身影未动，只是抬了抬手，黑暗领域突然收缩，亿万符文瞬间凝成一道漆黑屏障，屏障上流淌的轨迹与诸天法则产生共鸣，“你觉得，你有这个机会？”
“不可能！”幽冥玄看着法相虚影刚要成型，便被屏障死死压住，连帝甲的灵光都被屏障上的符文反噬，震得他气血翻涌，“本帝的法相岂会被这等手段困住？你敢阻我，定要你神魂俱灭！”
“没什么不可能的。”
凌婉兮的声音从屏障后传来，领域中的黑暗力量怒卷着扑向幽冥玄，将他层层裹住，“这力量会顺着你帝道符文的缝隙钻进去，你与界域本源的联系，保不住了。”
“我的帝星图！”幽冥玄眼睁睁看着头顶星图上的星辰一颗颗熄灭，帝印在掌心崩成齑粉，嘶吼道，“你在剥离我的界域掌控权？你敢！本帝乃万骨宫钦点之主，你动我一根发丝，都要承受万骨焚天之力！”
“我有何不敢？”
黑暗力量猛地勒紧，幽冥玄的元神传来被撕裂的剧痛，凌婉兮的声音带着嘲弄，“你这帝境，不过是借了界域本源的势，真论对力量的掌控，连我三成火候都及不上。也敢在吾面前称‘主’？”
“不！我的法则！”
幽冥玄感受着体内帝道符文一点点黯淡，突然察觉那黑暗力量正顺着元神裂痕往深处钻，无数细小的啃噬感传来，他终于慌了，嘶吼道，“你在吞我的元神？你敢！万骨宫的诸位帝尊绝不会放过你！他们一根手指，便能压塌你这蝼蚁的道途！”
“你背后的人？”凌婉兮的声音透过黑暗传来，带着一丝冷意，“有趣，也不过是蝼蚁。”
黑暗力量骤然爆发，幽冥玄感觉元神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身体中硬生生拽出，周身帝道符文彻底湮灭，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元神正被那片黑暗一点点消融，连带着肉身也在寸寸碎裂。
“怎么可能……我可是帝境……你竟真的在吞噬我……”幽冥玄的声音越来越弱，元神被浓郁的黑暗气流死死裹缚，挣扎间不断崩裂，化作细碎的元神碎片。
那些碎片尚未触及凌婉兮，便被气流彻底碾碎，化作一缕缕精纯到极致的能量，顺着气流的牵引，一点点拽向她体内。
当最后一缕精纯能量没入她掌心时，凌婉兮明显感觉到体内灵力骤然翻涌，在体内撞向瓶颈，那股沸腾的力量几乎要破体而出。
“不错。”她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平静，吞噬帝境元神带来的裨益竟比预想中更甚，距离突破下一个境界仅差一步。
“你的帝境，太弱了。”凌婉兮收回领域，亿万符文瞬间敛回体内，从未现身一般。
她看了眼地上残留的骨屑，抬脚继续走向暗门。
比起这废物帝境，门后的墨渊才是她要在意的。
她没有丝毫停留，转身推开暗门。
左侧那道，身躯微微震颤，衣袍下的肌肉不时抽搐，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他体内被生生抽离，每一次牵动都让他眉头紧蹙，却始终双目紧闭，连唇齿间溢出的痛哼都被竭力抑制。
正是墨渊。
那缕淡青色雾气正从他眉心缕缕飘出，带着他自身的混沌气息，往二人之间的虚空涌去。
那是墨渊的混沌本源！
右侧那道，指尖悬于墨渊眉心三寸处，指节微动，每一次起落都牵引着青色雾气流转，动作不急不缓，进行着一场精密的剥离。
他周身灵力若有若无地波动，将涌往虚空的雾气一点点凝实，整个过程里，目光始终锁在那团悬浮的青色上，连呼吸都配合着剥离的节奏。
凌婉兮推开暗门的刹那，甬道尽头的祭坛骤然安静。
十二道身影齐刷刷转头，正是守在祭坛旁的半步帝境使者。
他们身披暗纹黑袍，手按腰间兵器，见陌生人闯入，瞳孔同时一缩。
“你是谁？”左侧为首的使者猛地站起，手已握住骨剑剑柄，“祭坛禁地，非核心者不得入内！”
凌婉兮没答话，目光直直射向祭坛中央白骨祭台上那缕淡青雾气，脚步未停。
“放肆！”右侧一名使者怒喝，灵力骤然暴涨，周身浮现出淡淡的帝道纹路，“没听见问话吗？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凌婉兮终于侧目，指尖黑暗气流轻轻旋动，“你们也配？”
“找死！”
那使者被噎得喉间发堵，面皮涨成紫黑，猛地抽身后撤时，骨刀已带着裂空间的锐啸劈来，刀风扫过祭坛地砖，白骨碎屑飞溅：“半步帝境的破界之力，便让你懂懂万骨宫的规矩！”
“规矩？”凌婉兮抬手，黑暗气流化作一道细线，缠上骨刀。
“咔嚓——”骨刀应声而断，断裂处的帝道纹路蜷曲，转瞬间被黑暗啃噬得干干净净。
那使者瞳孔骤缩，脚掌刚蹭地欲退，元神已被细线穿透天灵盖拽出体外，发出尖锐的嘶鸣。
他拼命扭动元神，帝道灵光在体表爆成光点，却连半息都撑不过。
那些挣扎的灵光撞上黑暗细线，消融，整道元神被硬生生碾成一缕赤金色能量。
“呃——”
能量顺着细线窜入凌婉兮体内的刹那，他肉身直挺挺砸在地上，黑袍下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骨骼噼啪作响间崩成粉末，与地砖的白骨碎屑混作一团。
其余十一位使者心头同时咯噔一声，握着兵器的手猛地收紧。
这人竟能一招秒杀半步帝境？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谷主呢？
那些强者呢？
“她……她吞噬了李使者的元神！”
一名使者声音发颤，握着骨杖的手不停哆嗦，“动手！”
“动手？”凌婉兮已走到祭坛边缘，距离白骨祭台不过十丈，“你们配吗？”
“一起上！”
为首的使者嘶吼着祭出骨盾，盾面浮现出帝道纹路，试图挡住她的去路，“她再强也只有一人，我们十一人联手，不信拿不下她！”
“联手？”凌婉兮轻笑，周身黑暗气息突然暴涨，铺展涌向四周。
“破界斩！”两名使者同时挥出骨刃，刃芒撕裂空间，带着撼界域壁垒的力道劈向潮水。
“就这点破界之力？”
黑暗潮水骤然翻涌，竟硬生生将刃芒裹入其中，连带着两名使者的身影都被吞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