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魔主的杀意正在暴涨，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比之前镇杀残阳教强者时还要浓烈百倍。
“难怪残阳教竟敢明目张胆跨越界域来镇杀，原来是仗着背后有老巢撑腰。”
凌婉兮冷笑一声，指尖青光暴涨，周遭虚空都被撕裂出细微的裂痕，“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一锅端了——正好用你们的魂元，来滋养这副躯体的元神，也让诸天看看，我沉寂这些年可不是白熬的。”
识海里的元神疯狂挣扎，灵光撞得魔元壁垒嗡嗡作响。
她不知道万幽殿是什么，但她清楚这邪魔要做什么。
他要吞噬那些大帝境强者的魂元，还要用那些污秽的力量来污染自己的元神！
可她的反抗在魔纹锁的禁锢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股暴戾的气息愈发狂暴，像野火般舔舐着每一寸经脉。
墨色纱衣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躯体仿佛随时会化作一道流光冲出去。
“别急。”
凌婉兮忽然按住眉心，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杀戮虽能解渴，却要杀得彻底。那五人守在矿脉，身上定有压箱底的法器——或许是万幽殿的淬魂刃，或许是保命的护心镜……”
她指尖猛掐，窥天术残留的灵光在掌心炸开，“他们挖的幽冥寒铁，对我无用，却能引他们现身。让他们挖到近前，再亲手了结，才够痛快。”
识海里，虚弱的元神突然颤抖着传来意念：“不……不能去……会引得诸千万界震动……”
凌婉兮眉梢一挑，嘴角的残忍弧度更甚，在识海中冷嗤：“贱人，轮得到你置喙？”
她指尖在虚空划出残阳教与万幽殿的标记，指甲嵌入掌心渗出血珠：“残阳教教主早就想再派人杀我，先前那两个蠢货只是试探。你也看见了，他们的手段何等阴毒。若不除根，你准备看着他们再次降临玄黄界吗？”
元神剧烈挣扎，灵光黯淡得几乎要溃散。
“到那时，”凌婉兮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元神识海，“又有多少生灵会因为你这可笑的‘仁慈’而死？你那点可怜的纯净，在尸山血海面前，连尘埃都不如。”
元神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在识海里疯狂颤抖，虚弱的灵光忽明忽灭，连传递意念的力气都快没了。
凌婉兮收回心神，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也敢出来作祟？正好，我亲自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有几分本事。等见到了，便直接吞噬他们，让他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青光与灰芒在她掌心流转，带着凛冽的杀意：“我这就动身，定要让他们尝尝，招惹我的下场。”
她收敛气息，墨色纱衣上的青光隐去，眼底的杀意被温婉覆盖，仿佛方才那个凶戾的魔主从未出现。
她理了理袖摆，步履轻缓地走向殿外，身影很快消失在廊柱阴影中。
她要即刻动身前往苍茫界，赶在那五人察觉前，找好时机，亲手将他们覆灭。
唯有识海里的凌婉兮元神知道，魔主这一去，苍茫界必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而自己这纯净的元神，在魔主的影响下，又将被染上几分污秽，虚弱的元神在识海里疯狂挣扎，却无力抵抗。
而那个她从未听说过，却让魔主恨之入骨的万幽殿，也终将在这场风暴中，再次暴露在诸天万域的视线里。
与此同时，玄门界中央的聚灵殿内，烟雾缭绕，各方中等势力之主围坐于玉石圆桌旁，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搜了整整一日，连青光的毛都没摸到！”赤焰域主一掌拍在桌上，火星溅落，“星族那边催得越来越紧，再拿不出交代，三十名圣王境怕是要踏平咱们的山门！”
磐石府主摩挲着断指疤痕，脸色阴沉如铁：“查遍了黑风谷百里内所有势力，连刚化形的小妖都没放过，愣是没找到半点线索。那道青光……怕是真不属于咱们玄门界。”
“不属于又如何？”焚天殿主指尖燃着幽火，“星族要的是凶手，不是籍贯！难不成要咱们对着虚空磕头谢罪？”
众人沉默。
阶下站着位玄袍老者，银须垂胸，正是巅峰势力“玄真阁”的长老墨尘。
伪帝境的威压如薄冰覆盖，让各势力之主不敢肆意喧哗。
他缓缓睁眼：“吵够了？找不到人，再多废话也没用。”
赤焰域主躬身：“墨尘长老，不是我等无能，实在是那青光来得蹊跷，去得无踪……”
“蹊跷？”墨尘指尖叩响玉案，“
黑风谷残留的灵韵还没散尽，说明人没走远。你们是怕星族，还是怕那青光背后的势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青岚宗主带着两位长老闯了进来，三人衣袍上还沾着界域边缘的罡风尘埃，显然是刚从远处赶回。
“找到了！”青岚宗主声音发颤，既激动又带着一丝忌惮，“我们在西界边缘盘查时，亲眼瞧见一道青光从云层里窜出，速度快得像流星，直冲着苍茫界的方向去了！”
“青光？”赤焰域主猛地站起，周身火焰“腾”地蹿高半尺，“和黑风谷那天的气息像不像？”
“一模一样！”
左侧长老急声道，“那青光裹着个人影，瞧着是女子身形，脸上还蒙着青纱，飞掠时带起的灵韵波动，与黑风谷残留的残影分毫不差！”
右侧长老补充道：“属下敢断定，定是那覆灭黑风谷的凶人！她定是藏在界域夹缝里，今日才敢露头！”
殿内死寂瞬间被打破，各势力之主眼中同时燃起精光。
“苍茫界？”磐石府主冷笑一声，“那地方矿脉纵横，正好适合围堵！”
“围堵？”墨尘忽然开口，目光扫过众人，“你们想过擅闯界域的后果？”
焚天殿主一怔：“长老的意思是……”
“苍茫界虽不比玄门界强盛，却仍然不可小觑，其中各大势力复杂难分。”
墨尘指尖划向虚空，浮现出两界交界的星图，“你们带着大队人马冲进去，是想被当成入侵者？一旦引发界域战，玄真阁保不住你们。”
赤焰域主攥紧拳头：“可眼睁睁看着凶手跑了？星族那边……”
“跑不了。”
墨尘指节轻叩，“苍茫界东侧隘口与咱们西界接壤，常年有商队往来，不易引起警觉。青岚宗去那儿布防，只盯不拦，确认她是否进入矿脉。”
青岚宗主应声：“是！可若她在苍茫界动手，我们如何应对？”
“交替探查。”
墨尘起身，伪帝境威压让殿柱嗡嗡作响，“磐石府、焚天殿各派十人，分批潜入苍茫界边缘，用传讯符实时报信。记住，只看不动，等摸清她的落脚处，再由我向苍茫界主传讯‘借地拿人’——名义上，咱们是帮他们清剿凶徒。”
焚天殿主皱眉：“若苍茫界主不答应呢？”
“不答应？”
墨尘冷笑，“黑风谷与苍茫界有旧怨，那凶人既敢去矿脉，必是与残阳教有关。他们巴不得有人替他们清理门户。”
他瞥向赤焰域主，“你去稳住星族，就说已锁定凶人踪迹，三小时内必有结果。”
赤焰域主躬身：“是！”
“动手吧。”墨尘重新落座，闭目养神，“谁坏了规矩，别怪我按门规处置。”
刹那间，各方势力之主纷纷起身，一道道强横气息冲天而起，撞得殿顶琉璃瓦簌簌作响。
青岚宗主快步出门，声音带着狠厉：“传我命令，大圣境与圣皇随我守东侧隘口，布下‘锁灵阵’，苍蝇都别想飞过去！”
“磐石府强者跟我来！”磐石府主一脚踹开座椅，土黄色灵力在脚下凝成石刺，“带足隐匿符，分批潜入，丢了玄门界的脸，提头来见！”
“焚天殿的人跟我来！”
焚天殿主化作一道火线冲出门外，“把‘追影蜂’带上，我倒要看看她能藏到哪去！”
数百道身影化作流光，朝着苍茫界的方向疾驰而去，灵力撕裂云层的锐响在天地间回荡。
而此刻，苍茫界与玄门界交界的云层之上，一道青光正破开罡风。
青纱遮面的凌婉兮感受着身后追来的灵力波动，指尖忽然在虚空一顿，原本直扑矿脉的身形猛地折转，青色流光在罡风中划出一道锐角。
“来得正好。”她低语一声，眼底杀意翻涌，“反正都是要杀，早杀晚杀，没什么两样。”
识海里的元神剧烈震颤，她能清晰感受到这邪魔的念头——那些追来的气息虽弱，却像附骨之疽，若真引来了更多势力，确实会碍了她的事。
“蝼蚁虽贱，扰了兴致便该死。”凌婉兮指尖凝出三道青芒，反手甩向身后，“先清了这些尾巴，再去看矿脉的好戏也不迟。”
青芒划破虚空，带着撕裂罡风的锐响，直追后方最靠前的三道灵力波动。
她速度未减，只是方向稍稍偏移，朝着一片陨石密布的虚空掠去——那里罡风更烈，正好掩去杀戮的痕迹。
“省得这群东西聒噪，也省得引来不该来的人。”她冷笑一声，青色流光在陨石群中穿梭，宛如蛰伏的猎兽，正等着猎物踏入陷阱。
她布下的噬魂符，还能再等片刻。眼下这些送上门的性命，倒成了不错的开胃小菜。
而此刻，苍茫界与玄门界交界的云层之上，一道青光正破开罡风。
青纱遮面的凌婉兮感受着身后追来的灵力波动，身形猛地顿在虚空，青色流光骤然收敛。
她侧耳听着后方灵力撕裂空气的锐响，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来得正好。”
她低语一声，非但没再提速，反倒转身直面追来的身影。
识海里的元神疯狂悸动，却只能看着这具躯体做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