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安”这个名字,如同一个温暖而坚定的锚,将陈磊对未来的所有期许都牢牢系在了这片充满烟火气的港湾。家中因新生命的即将到来而洋溢着宁静的喜悦,林秀雅在安胎符的滋养与家人的呵护下气色愈佳,腹中孩儿的动静也一日强过一日,一切都向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陈磊在协会内部,尤其是担任“巡查使”这一要职后,并非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他太过年轻,晋升速度又快,虽有几件功劳傍身,但在一些资历较老、或是自觉怀才不遇的成员看来,难免有“幸进”之嫌,认为他不过是仗着玄清师父的余荫和几分运气,才得以身居此位。
这天,陈磊正在协会据点处理几份关于城区微弱能量异常的报告,怀中的私人通讯符(一种协会内部用于短距离联络的低阶符箓)微微震动,传来了玄清的声音,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磊儿,稍后若有闲暇,来我这一趟。协会里有些杂音,关于你的。”
陈磊心中一凛,放下手中的卷宗,立刻动身前往玄清的山腰小院。
院中,玄清负手立于松树下,眉头微蹙。“是符箓堂的一位老执事,名叫孙乾。”玄清开门见山,“此人资历颇老,在符箓绘制上确有几分造诣,但性情倨傲,心胸不算宽广。他门下有几个弟子,也曾觊觎过巡查使之位。近日,他在一些场合,明里暗里表达了对你的不满,认为你年纪太轻,经验不足,担此重任难以服众,甚至质疑你之前几次任务的‘真实性’,认为可能有夸大或侥幸的成分。”
陈磊静静地听着,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也没有愤怒,只是眼神平静地问道:“师父,会长的意思呢?”
“会长自然是信你、用你的。”玄清道,“但协会并非会长一人之协会,有些杂音,也需要你自己去平息。堵不如疏,压不如服。孙乾此人,虽有些私心,但在符箓一道上,确有可称道之处。他既以‘经验’、‘能力’为由质疑你,你便需在众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地证明自己。如此,方可堵住悠悠众口,真正站稳脚跟。”
陈磊明白了师父的意思。这不是阴谋暗算,而是阳谋挑战。他需要一场公开的、无可争议的展示,来回应所有的质疑。
“弟子明白了。”陈磊点了点头,眼神锐利起来,“他若以符箓之道质疑我,我便在符箓之道上,让他心服口服!”
玄清看着他眼中那熟悉的、遇强则强的神采,抚须微微颔首:“你有此心便好。孙乾此人,最重实绩,不尚空谈。他若找你,必是直接挑战符法。你需有所准备。”
果然,不出玄清所料。第二天,陈磊刚在协会据点露面,一位身着褐色执事服、面容严肃、下颌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便带着两名弟子,径直走到了他面前,正是孙乾。
“陈巡查使。”孙乾声音洪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瞬间吸引了据点内不少成员的目光,“听闻你符法精妙,屡立奇功。孙某不才,浸淫符箓之道数十载,心中有些关窍始终难明,想向陈巡查使讨教一二,不知可否赐教?”
他话语看似客气,但眼神中的审视与隐隐的挑衅,却毫不掩饰。他身后的两名弟子也抱着臂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据点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磊身上。这是赤裸裸的挑战!
陈磊面色平静,迎着孙乾的目光,不闪不避,语气淡然却带着一股自信:“孙执事言重了,讨教不敢当。同为玄门道友,相互切磋,印证所学,亦是美事。不知孙执事想如何‘讨教’?”
孙乾见他如此镇定,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哼了一声:“简单!协会比武场,你我各凭符箓手段,堂堂正正比过一场!若孙某输了,心服口服,日后绝不再有任何闲言碎语!若你输了……”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便说明你确实力有不逮,这巡查使之位,还是让与更有能力、更有经验之人更为妥当!”
这话已是相当不客气,几乎是指着鼻子说陈磊德不配位。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陈磊,等待他的回应。
陈磊看着孙乾,忽然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让人心折的平静与力量:“孙执事快人快语。好,我答应你。时间、地点,由你定。只是,”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孙乾及其弟子,“符箓之道,凶险莫测,比试点到为止即可,莫要伤了和气。”
“哼,这个自然!”孙乾见陈磊答应得如此痛快,心中反而有些惊疑,但话已出口,不容反悔,“那就明日午时,协会比武场,一决高下!”
“明日午时,恭候大驾。”陈磊拱手,语气依旧平和。
孙乾深深地看了陈磊一眼,不再多言,带着弟子转身离去。
他们一走,据点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有人为陈磊担心,认为他太过年轻,恐怕不是浸淫符道多年的孙乾对手;也有人期待这场对决,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巡查使究竟有多少斤两。
陈磊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对走过来的玄清(他早已悄然到来)低声道:“师父,我不会让您和会长失望的。”
玄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说了四个字:“放手施为。”
陈磊点了点头,眼中燃起斗志。他并不畏惧挑战,相反,他需要这样的机会。用实力证明自己,让所有质疑的声音闭嘴,这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这不仅是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更是为了将来能更顺利地行使巡查使之权,更好地守护这座城市,守护他的家。
明日比武场,他将以符为证,告诉所有人,他陈磊,担得起这份责任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