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接过话：“他是想更精准地展示竹篾的编织角度，怕出错。”motI配合着点点头，额头上的汗却暴露了他的真实状态。排练间隙，林羽突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惨白。沈承吓得立刻蹲下身扶住他，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了？是不是束腹带勒太紧了？林羽疼得说不出话，只是摆手，额头上冷汗直冒。我和motI也赶紧围过去，motI伸手想解开他的束腹带搭扣，却被林羽按住手腕。别...别解...林羽喘着气，声音微弱，镜头...还在拍...原来角落里的跟拍摄像机一直没停，正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幕。沈承说：“走，我们去洗手间。”
沈承半扶半抱地带着林羽往洗手间走，我和motI紧随其后，经过摄像机时，我下意识挡了一下镜头，摄像大哥默契地移开了机位。洗手间里，沈承刚想帮林羽解开束腹带，就被他用尽力气推开：“不能松……等会儿还有集体镜头，腰腹线条会崩……”话音未落，他又疼得弯下腰，双手死死抓着洗手台边缘，指节泛白。
motI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一小瓶藿香正气水递过去：“早上看你没吃早饭，是不是低血糖犯了？先喝点这个试试。”林羽仰头灌下药液，辛辣的味道让他呛了两声，脸色却似乎缓和了些。我蹲下来帮他揉着后腰，轻声问：“真的不用告诉导演组暂停拍摄吗？身体要紧。”他摇摇头，声音带着后怕：“昨天彩排时导演就说，今天的镜头要突出团队‘元气满满’的状态，要是因为我耽误进度……”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场务的喊声：“各单位准备！五分钟后拍灯笼展示环节！”沈承当机立断：“我去跟导演说你胃不舒服，调整下出场顺序，你在这儿再缓十分钟。”林羽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承一个眼神制止：“听话，你现在硬撑着上场，镜头里只会更难看。”
沈承快步走出洗手间，我和motI留在里面守着林羽。motI从保温杯里倒出温水递给他：“先喝点水顺顺，低血糖加上束腹带勒着，能撑到现在算不错了。”林羽捧着水杯小口啜饮，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慢慢聚焦起来：“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感觉肚子里像揣了块滚烫的石头，又沉又坠。”他轻轻按了按松开束腹带后微隆的腹部，语气带着自嘲，“以前看电视剧里孕妇挺个肚子走路轻轻松松，现在才知道多不容易，这才体验几个小时就快崩溃了。”我帮他整理着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包里有块巧克力，你要不要吃点补充体力？”林羽眼睛一亮：“快拿来！我现在饿得能吞下一整头牛。”撕开巧克力包装纸，浓郁的可可香气弥漫开来，他三口两口就吃掉半块，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些。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沈承探进头来，比了个“oK”的手势：“搞定了，导演同意把我们的灯笼展示环节往后挪半小时，正好给月琊他们先拍静态造型。”他走进来扶林羽起身，“走吧，去休息室躺会儿，我让场务拿了个靠垫。”林羽点点头，在两人搀扶下慢慢往外走，经过走廊时，恰好看到月琊和栖斓正对着镜子调整姿势。月琊单腿站立，另一条腿屈膝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在头顶编织出竹篮的镂空造型，腹部的束腹带把oversize衬衫勒出明显的褶皱。栖斓则半蹲在地，手臂模拟竹篾交错的弧度，两人脸上都带着隐忍的表情，却依旧努力让眼神保持专注。
“他们这是……”林羽小声问。沈承叹了口气：“刚才导演来看排练，说静态造型不够有张力，让他们加些难度。”月琊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林羽苍白的脸色关切道：“你没事吧？刚才看你被扶走吓我们一跳。”林羽摇摇头：“低血糖犯了，歇会儿就好，你们这造型……能撑住吗？”栖斓直起身揉了揉膝盖，苦笑道：“撑不住也得撑啊，导演说这个角度能拍出竹编的层次感，等会儿还要用特写镜头。”他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就是这‘孕肚’有点碍事，总怕动作一大就把衬衫撑破。”motI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等拍完请你们吃冰淇淋，冰镇的那种，保证爽。”
休息室里，林羽靠在沙发上，沈承把靠垫垫在他腰后，又跑去跟场务要了杯热牛奶。我坐在旁边翻看着手机里的排练计划表，忽然发现下午还有个“非遗手作体验回顾”的采访环节：“遭了，下午还要坐着接受采访，这束腹带勒一下午，估计腰都要断了。”motI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也皱起来：“采访要拍全身镜头，宽松卫衣估计藏不住了，总不能全程挺着肚子说话吧？”沈承端着牛奶回来，闻言沉吟道：“或许可以跟导演商量，采访时换成侧坐或者倚靠的姿势，既能藏肚子，又能营造轻松的谈话氛围。”林羽喝了口牛奶，忽然笑出声：“我现在觉得，我们不是在搞非遗展演，是在参加‘孕妇生存挑战’真人秀。”这话逗得大家都笑起来，休息室里凝重的气氛终于散去些许。
半小时后，场务来通知可以去拍摄灯笼展示环节了。林羽站起身活动了下腰，深吸一口气：“走吧，该轮到我们‘亮绝活’了。”来到排练室，光影设备已经调试完毕，沈承打开投影仪，墙上立刻浮现出剪纸镂空的花鸟图案，随着灯光变化，图案仿佛在缓缓流动。我和motI推着展示架走到舞台中央，架子上摆放着三个竹编灯笼半成品，从最初的竹篾骨架到逐渐成型的灯笼雏形，清晰展示着传统竹编工艺的步骤。motI拿起一根浸过水的竹篾，对着镜头演示如何弯曲成灯笼的弧度，因为束腹带的限制，他只能微微弯腰，动作虽然缓慢，手指却异常灵活，竹篾在他手中像有了生命般温顺地贴合在一起。
“传统竹编讲究‘一挑一压’的经纬交织，”他对着镜头讲解，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紧，却依旧清晰，“每一根竹篾都要经过蒸煮、晾晒、刮青等十二道工序，才能保证韧性和光泽。”我配合着转动展示架，让镜头拍到灯笼内部的编织纹理：“我们昨天跟着老艺人学习时，光是削竹篾就练了一下午，稍有不慎就会划破手。”光影投射在灯笼骨架上，竹篾的影子在墙上形成细密的网格，与剪纸图案交相辉映，竟有种意想不到的美感。导演在台下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继续。motI放下竹篾，拿起一盏完成了大半的灯笼：“接下来我们会在灯笼表面糊上宣纸，再贴上大家设计的剪纸图案，等展演时点亮烛火，光影透过剪纸和竹编投射出来，就像把整个春天装进了灯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