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顾安之是什么时候回京城的吗？”
“不是我回京后的第二日？”
顾衍修见自己的问题问住了顾砚珩，心里有些莫名的兴奋。随即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不是，他是在年前回的京城，除夕那晚我原本想找父亲说说话，培养培养父子感情，可却见到父亲偷偷出了门，先是去明楼买了吃食，随后去了城西的一座小院，我亲眼见他进去，直至第二日天明才满脸笑意的出来，我一开始以为那院子里居住的是父亲在外头养的外室，我立刻回去告诉母亲，可母亲说那里头不是什么外室，是父亲送到江南的儿子，我的弟弟顾安之，我当时只觉得奇怪为什么顾安之回了京城却不回侯府居住，但也没再多管。”
“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我发现父亲常往城西跑，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敷衍，直到你回京，父亲将顾安之接回侯府，之前父亲虽然敷衍，但没有对比，所以我对此的感觉也不强烈，但自从顾安之回来后，我才真正感觉出来，不过我也只当父亲是心疼弟弟，对他多疼爱了一些，等时间久了就好了，可直到我在父亲书房看到了那封请封顾安之为世子的奏章，我觉得天塌了，不敢相信父亲为了补偿顾安之，甚至愿意将世子之位给他，直到母亲告诉我真相的前一刻，我都以为父亲为顾安之请封世子是为了补偿他自小离京，母亲一心为我谋划，我不忍将事情告诉她，可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太大，我无法完全掩饰我心底的悲伤难过，母亲见我意志消沉，最后告诉了我关于顾安之的真相。”
顾衍修即使现在回忆起那封奏章心里仍然痛到无以复加，原来那些疼爱，那些器重全都是假的，全都是利用。
“所以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个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的身边出了叛徒，你去江南找顾安之的消息和去江州调查江家的消息都是那位叛徒走漏的风声，而那位叛徒其实是父亲的人。”
顾衍修说完等着看顾砚珩震惊，诧异，愤怒，结果等了许久发现对方不为所动，眼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他心中顿时有了个猜测。
“你不会连这个都知道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会在回京前就知道了吧？”
顾砚珩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顾衍修只觉得顾砚珩可怕，明知道父亲出卖了自己，却还能隐忍不发，不为所动，甚至都未曾泄露过一丝一毫的，这内心也太强大了，要是换自己早就崩溃绝望了，这一刻他是佩服顾砚珩的。
马车稳稳停在威远侯府门前，顾衍修甚至不用顾砚珩多说什么，自己直接掀帘跳下马车，侯府的下人见到顾衍修和顾砚珩同一辆马车回来，震惊不已，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大公子居然是坐二公子的马车回来的，真是稀奇。
顾砚珩回到侯府的第一时间就让暗一他们看住院子，不准放任何人进来，随后叫上清风和青玉去了自己院里的书房，清风看顾砚珩那表情就知道主子准备开始清算，他也想知道青玉到底是为什么背叛主子。
“青玉，给我一个理由。”
顾砚珩背对着两人，不敢转身去看青玉，他怕自己失控，他之所以回京后没有第一时间处置青玉，就是一直在给他机会，希望他能主动给自己坦白，可对方终究还是让自己失望了。
“属下不知主子想要什么理由，还请主子明示。”
青玉感觉顾砚珩或许知道什么了，心里有些慌乱，但面上只能强装镇定，抱着庆幸的心态，只要顾砚珩没有明说，他就不能自乱阵脚。
“青玉，这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我去江州的消息顾明远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出了陛下和太子只有随我一同去江南的你们知道，不要告诉我是顾明远自己察觉的，他从不关心我的去向，且这次我去江州，陛下对外宣称的是让我去澄北复查民情，消息绝不会走漏半分，甚至连瑾舟和公主都不知道我去的是江州。”
“属下认罪，背叛主子，属下罪该万死，只能以死谢罪。”
顾砚珩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青玉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了，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左胸就要刺下去，在刀尖陷入皮肉的下一秒，从一旁伸过来一只脚，将自己手中的匕首踢落。
“清风，你——？”为什么？
清风不想看见青玉的脸，偏过头，语气里带着怨气和痛恨。
“我不是想救你，从你选择背叛主子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不是兄弟了，只能是敌人，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方才我出手救你，是主子有令，在你没有交代清楚前，绝对不会让你死了。”
“主子，我不能说。”
“青玉，这是第三次，我的耐心有限，既然你不愿说，那我来帮你说，是因为顾枝意？”
青玉一直低垂的脑袋在顾砚珩说完的那一瞬间抬了起来，瞳孔紧缩，眼里全是震惊还有害怕，顾砚珩的话除了让青玉感到震惊，还有一同听见的清风。
“怎么会是因为小姐？青玉，你——”清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消息太过离谱，太过震惊，青玉什么时候和小姐扯上关系的，小姐不是才从江南回京城不久吗？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顾砚珩这一次转过身垂眸对上青玉那双不敢置信的眼睛。
“青玉，你是祖父为我挑的人，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了解我，我也足够了解你，自从顾枝意回京的第二个月你就状态不对了，你掩藏的很好，但是每次遇见顾枝意时你眼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情绪还是被我发现了，我一开始以为是我看错了，直到后来我发现你每一次见过顾枝意后的那两日就会时不时发呆。”
“既然主子都知道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是，我背叛主子确实是因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