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金乌刚挣出地平线，把天边染得透红！
杨浩便摆足了架势，要跟李秀宁当面掰扯清楚——
这可是双方摊牌的正日子，半点含糊不得。
一照面，杨浩就没绕弯子，直接扔出了“王炸”：
“让你二哥立刻停手！”
“河东那屈突通、尧君素的隋军，你家不准再去打他们！”
“还有，永丰仓给朕让出来！”
话音刚落，他又补了句硬气的，“其它免谈！
李秀宁一听就皱了眉，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
“杨浩陛下！这算盘也太狠了吧？”
“永丰仓给了你，我李家上下几千张嘴，十几万兵将，难不成喝西北风去？”
“那你倒告诉朕，该怎么办！”
杨浩嗓门陡然拔高，“让朕那两员大将、几千弟兄要么饿死，要么被你二哥砍了脑袋？”
“他们可以降我二哥啊！”
李秀宁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出路。
这话彻底戳了杨浩的火，他“噌”地一下从案前跳起来，对着帐外扯着嗓子喊：
“令狐致远！”
“去把抛石机架上，给村里那伙被围的玄甲兵扔几发火罐子，再烧上几把火”
“让他们也尝尝着急的滋味！”
帐外立刻传来令狐致远响亮的应答：“喏！陛下！马上办！”
可脚底下半点没动，谁都知道这是陛下的“气头话”，咱今天就是群演客串。
“杨浩皇上，你这脾气也太急了些！”李秀宁无奈摇头。
眼看两人就要吵得没边，一旁的崔嫔赶紧上前打圆场，拉着李秀宁柔声劝：
“秀宁啊，你也体谅体谅。”
“河东那屈突通、尧君素，说到底已是孤军，之前也让了道，才让你父兄顺利进了长安。”
“好歹给他们留条活路吧？”
李秀宁琢磨了琢磨，觉得这话在理，便松了口：
“行，这话我写进给二哥的信里。”
“不过咱得说好，一是停止攻击河东，二是从永丰仓拨粮给他们，这样总行了吧，杨浩陛下？”
她故意把“杨浩”和“陛下”叠在一起喊，既没失了礼数，也没真就低人一头，这笔账算得门儿清。
可杨浩偏不接这个茬，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没保障的事朕不干！”
“必须让屈突通、尧君素的人占着永丰仓，回头由他们给你家供粮——这样才稳妥！”
“那可不行！”
李秀宁当即反驳，“粮袋子攥在别人手里，我家兵马的吃穿用度，岂不成了没根的浮萍？”
杨浩一听又急了，撸起袖子就要再喊人去放火。李秀宁赶紧拦住：
“哎哎哎！杨陛下！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往村里放火啊！”
“杨陛下？”
杨浩捕捉到这称呼里的微妙，眼一眯，语气里满是嘲讽！
“怎么，再过些日子，是不是还有个‘李唐陛下’了？”
崔嫔又赶紧来救火，拉着李秀宁劝：
“秀宁，你就正经喊声‘陛下’吧！”
“你爹唐公眼下还没登基，论名分，他可不就是你唯一的陛下嘛！”
李秀宁拗不过，只好顺着台阶下：
“行，陛下。这样，咱们在河东建个小粮仓，先送十万石粮过去，行不行？”
“五十万石！”杨浩一口喊出翻倍的数。
“十五万！”李秀宁让了一小步。
“四十五！”
“二十！”
“四十！”
“二十五！”
“三十五！”
“三十！不能再多了！”
“成交！”
杨浩干脆利落地拍了板，转头就喊，“裴虔通！去给村里那伙玄甲兵送三天的米肉！”
李秀宁立刻补了句：“肉得再加三天，一共六天！”
“我家玄甲军哪天不是两顿肉管够，从没断过！”
“而且往后这玄甲兵的肉食供给，可得陛下您负责到底！”
杨浩大手一挥：“成交！裴虔通，赶紧去办！”
“喏！陛下！”裴虔通应声装着就往外走。
心道，不能走远，我是群演客串，下节还有戏，精彩的很。
搞定了粮草，杨浩话头一转，又回到正题：
“下一条，昨天咱们议的中间三款，你全写进信里，让你父兄拿主意，再派人来跟朕细谈。”
“还有，你先把这一千多玄甲兵借朕用用，朕保证他们一日三餐有肉，怎么样？”
“兵俸、伤亡安置等，得按我二哥定的规矩来，陛下还得再加些份额。”
李秀宁半点不松口，“这儿离长安远，要是受了伤没人管，钱不到手，心里不安稳，哪还有心思打仗？”
“行！就在你二哥的规矩上加三成！”杨浩倒是爽快。
“成交！”秀宁也不磨叽。
“但丑话说在前头，”杨浩话锋又紧了紧，“他们得听朕的令，不准反叛，也不准逃跑！”
李秀宁笑了笑：“陛下放心，我不走，也走不了——”
“往后就跟着陛下的龙帐行动，他们断然不会跑的。”
“成交！”
眼看谈得差不多，李秀宁忽然话锋一转，眼里闪着点好奇：
“陛下那新兵器的研制法子，能不能透个底？”
杨浩挑眉，故意逗她：“法子倒是可以说，但你不行。”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可不是李家能拍板的人。”
“这法子金贵着呢，得用真东西换，你做不了主。”
“行，那我让二哥派人来谈！”李秀宁立刻接话。
“不行，得你二嫂来！”杨浩摇头。
李秀宁顿时警惕起来：
“为何非得二嫂？”
“你又想扣人当人质？”
“大嫂来不行吗？”
“你先把这话写进信里，看你父兄怎么定夺。”
杨浩不肯松口，语气斩钉截铁，“反正朕就一条：
非长孙无垢来，这事儿免谈！”
“杨浩皇帝，你别做梦了！”
李秀宁撇撇嘴，“就算二嫂真能来，你也不敢扣她！”
“就不怕我二哥拎着刀找你拼命？”
“你打得过他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杨浩摆了摆手，“你只管把‘非无垢不谈’这句话写进信里，别的不用多问！
“两边各自派人，即刻动身去长安！”
“行，我写！”李秀宁也不再纠缠，拿起纸笔就开始写信。
没一会儿，信就写好了，递到杨浩面前让他过目。
杨浩扫了一遍，忽然嗤笑一声：
“加一句！让他们把杨侑保护好，别忙着扶他登基，直接送到尧君素那儿去！”
“李渊要登基就痛痛快快办，少找那些虚头巴脑的名头！”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不屑！
“还非得先借朕这堂弟的名头过渡，才敢自己坐龙椅，你那老爹也太不霸气了，纯属脱了裤子放屁！”
“杨浩陛下！”
李秀宁脸一沉，“咱们两家多少沾点亲，我父亲你得喊一声叔，你这话也太没规矩了！”
“哪有半点天子的样子？”
“比我二哥差远了！”
“哟嗬，还敢拿你二哥压朕？”
杨浩哼了一声，话里带了点玄机，“你们家以后有大难，到时候死伤遍地，看你还能不能提你二哥！”
“朕倒要问你，你那老爹准备立谁当太子？李建成还是李世民？他们俩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