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或许琼树遍野,而南国春色依旧浓艳。”这座沿海城市的冬日虽无雪覆,却处处洋溢着绿意盎然,三角梅与勒杜鹃竞相斗艳,“其红不让故园春”,为这座都市描绘了一幅斑斓多姿的画卷。
晨光初照,阳光洒落,暖意盈怀,恰似“鹏城暖阳抚高楼,寒冬时节着秋装”的闲适。市民身着轻盈衣饰,徜徉于街头,享受着南方冬日独有的温柔。海风轻拂,带来大海的气息,“海风轻拂带微寒,斜阳暖照暖心扉”,寒意随阳光消散,留下的是满满的舒适感。
夜幕降临,虽无“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的沉寂,却有着灯火璀璨的繁华。街头巷尾的热闹非凡,成为这座城市冬夜独有的旋律,与白日的明媚相映成趣,共同绘就了城市冬日的缤纷画面。
在这座新兴城市,“三来一补”产业欣欣向荣,随着南下打工潮的涌动,众多农民工汇聚于此,罗湖凭借其交通枢纽的优势,成为众多寻梦者的首选之地。逐渐形成民间传闻的“罗湖漂”群体。人们为生活奔波,这个群体为了生活碎银褪去了往日的激情,只剩下铜臭与功利,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愈发疏离。
大厦内,董事长办公室中,刘鼎泰坐在中式功夫茶桌旁,亲自烹制功夫茶。
“各位抱歉,此次匆忙,未能备妥佳茗,这是今年托人带来的铁观音,请品鉴。”刘鼎泰举起盛着茶汤的玻璃杯,分别为三位客人斟上。
“刘董,您是分会的资深前辈,也是副会长,有何吩咐,请直说~”左侧的一位中年人客气地说道。
“赵总,若非三位的大力支持,我刘某今日的地位无从谈起。朱会长,李总,请~”刘鼎泰轻抚右手,示意品茶。
四人一饮而尽,刘鼎泰随即续上茶水。
“刘董,我们四人之间无需客气,打理华夏商盟南方分会的主事多已到齐。呵呵~”朱观琻笑着说完,其他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盏香茗过后,刘鼎泰将一封密封的信函交到朱观琻手中,缓缓开口道:“朱会长,请先过目这份长老会的密函。范老已经明确指出,若有疑难,可与您共同商议。这封信的内容,您也应当略知一二。”
朱观琻没有犹豫,接过信件,静阅了大约五分钟,然后将信笺妥善放回刘鼎泰手中。轻啜了一口茶,他问道:“刘董,您对这件事宜有何高见?”
刘鼎泰目光扫过众人,一边为朱观琻续上茶,一边缓缓开口:“各位,不瞒你们说,这半个月来,我亲自拜访了几位商盟长老,并与海外族人有所交流。关于“上山送水”的事务,我原本负责,却遭遇了惨重的失败。实不相瞒,尽管我对每一位进来的进行了周密的调查,但仍有大半以上的人下落不明,这让我深感疑惑。我甚至请各家主事协助查询他们入境时所办理的银行卡流水信息。
其中有十人的银行卡尚有资金流动,但至今本金和利息分文未少。这十人经过详细调查,发现他们入境后一度四处奔波寻找,最终渐渐在国内成家立业,用本金从事商业活动,略有成就。他们坚守祖训,保持初心,现已成为我们商盟的一员,为华夏本土贡献良多。
另外二十八人的国际银行卡在过去十年间被银行冻结,但这些人却音讯全无。最晚的一次记录,赵家子侄十二年前在四川露面后,便再无消息。其他人基本上在国内后就失去了联系。
剩余的七十人中,有十八人寻找多年无果,最终在北上广等重要城市开店挥霍,改名换姓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其他五十人自十五年前起便彻底断了联系。他们的银行卡资金一次性转至东南亚的多张私人卡,随后全部提现。由于对现钞追踪技术的限制,我们只能无奈作罢。这些私人卡的主人我们也进行了调查,但基本上无法核实身份,多数是各地地下钱庄的操盘手。由于所属人是境外,国内很难查。
仅有两位子侄完成了考试,现已被调入华夏玄灵阁担任执事。
这是进入国内各家子侄的银行卡资料。请大家过目,共同商议后续如何处理。”
刘鼎泰在后面拿出厚厚一打打印纸分别交给眼前三人。三人掏出老花眼镜,仔细看着这些资料。四人边喝茶边看资料着,一个多小时后,三人不约而同把资料递还给刘鼎泰。
赵顺轻轻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地放置在茶几上,然后缓缓开口:“刘董,这十位子侄虽未在考场上一展身手,然而他们秉持初心,恪守诺言。其中几人,我也有所了解,他们的行事为人,也为当地经济发展做到带头作用。十八载的风雨洗礼,他们亦不曾言弃。就我个人看法,不妨让他们在国内接受一番磨砺。他们应当能够秉承家训,坚守承诺。”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我完全赞同!在商盟的培养发展过程中,最为关键的是那些能够坚守初心的人。”李利军在一旁补充道。
“目前有28人的银行卡被国外银行冻结。从冻结的过程来分析,这28人或许在为了保护资产不受损失,不得不采取了一些非常之举。我推测这些人应当仍然健在。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应该继续追查,深挖背后可能隐藏的真相。50人之中,估计会有变节者,或是因失去利用价值而被淘汰的可能。至于那18人的情况,一旦查证落实,便无需再继续追查。“上山送水”计划也应暂时搁置。现在应将所有调查资料汇总,上报商盟总部,等待最终的裁决。”
四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同意。
“刘董,既然我们众志成城,一致赞同此处理方案,便有劳您梳理调研资料,并上报至商盟总部。责任与是非,我等四人共同肩负。”朱观琻铿锵有力地说道。
“各位同仁!在下实在惭愧!长老会交付的重任,我竟未能圆满完成。此乃我之过也,岂能让各位受累。”刘鼎泰抱拳,满怀感激地说道。
朱观琻指尖轻叩紫檀木茶桌,杯中铁观音的热气在他眼底漾开一层雾霭。“你我皆是一方主事,这盘棋的走向,谁也做不得主。”他声音不高,却让在座三人手中的茶盏都顿了顿,“国内的境况,诸位心里都有数。改革开放是日新月异的变局,但暗地里还是有势力在翻江倒海,为那点利字争得头破血流。”
他指尖在桌面划出一道弧线,像是在勾勒那些看不见的暗流:“尤其“十年文革”,把原本清浊分明的水搅成了浑浆。多少沉在河底的老根趁机冒头,历代遗落在华夏大地的势力,这几年都跟雨后的蘑菇似的,争先恐后地往外钻。”
“没察觉吗?”右侧的李利军接口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两年风纪整肃的力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积弊太深,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不是一把剪刀能剪断的。这需要时间,咱们急不来,也左右不了。”
朱观琻颔首:“所以我说,这是天命。十八年血水里泡出来的教训,总该让我们看清点局势了。或许长老会早有预料,才会在此时提出第二步计划——不是急着往前冲,是该停下来看看路了。”
他端起茶盏,茶沫在水面聚散,像极了他们这些年的浮沉:“咱们这些家族,因战乱远走海外,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南洋的烈日晒软了祖辈传下的腰杆,西洋的海风磨平了族谱里的棱角。潜移默化里,我们学着当地人的规矩过日子,学着用他们的法子谋生,不知不觉间,倒把老祖宗的根丢了些。”
“送水计划,原是想凭着海外各族散落的古籍手稿,去找那些传说中散落在华夏的千年宝藏。现在回头看看,真是天真得可笑。”他自嘲地笑了笑,茶盏轻磕桌面发出一声脆响,“岁月早把山川改了模样,时代早把人心换了天地。当年埋下宝藏的地方,或许如今已是摩天大楼,或许已成深谷险滩,拿着几百年前的图纸去找,跟刻舟求剑有什么两样?”
“我们总以为,凭着老祖宗留下的智慧在海外扎下了根,就了不起了。”朱观琻的目光扫过三人,带着几分沉痛,“却忘了老祖宗最厉害的不是镇宝的本事,而是处世的智慧。面对国内如今的新局,我们那些在海外学来的招数,就像拿着绣花针去捅马蜂窝,不是托大是什么?不是自以为是是什么?计划失败,早就注定了。”
他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茶的苦涩漫过舌尖:“好在,失败能让人清醒。这次栽的跟头,总算让大家有了共识——还是得回头向老祖宗取经。咱们华夏五千年的历史,哪一页不是前人踩过的坑、趟过的河?以史为鉴,这话听着老套,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现在发生的一切,早晚是未来史书上的几行字;而史书上记着的那些事,其实早就把现在的答案写明白了。”
话音落时,茶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竹影扫过窗棂的声响。赵顺先抚掌轻笑:“朱会长这番话,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耳朵里进了清风。”他年过花甲,鬓角霜白,此刻却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守着老规矩不放,总觉得当年管用的法子,现在也错不了。却忘了“时移世易,变法宜矣”的道理。”
坐在末位的赵顺也点头:“可不是么?总觉得咱们在海外闯了几十年,见的世面比国内多,回来该是指点江山的。结果呢?连家门口的路都认不清了。“不进则退,不强则衰”,这句老话,还是得刻在骨子里。”
朱观琻抬手给众人续上茶,热水注入杯中的声响,像是在敲开新的思路:“刘老、赵老、李老言重了。我不过是比诸位年轻多几分锐气,少几分顾虑罢了。”
“锐气正是我们缺的。”赵顺身子微微前倾,茶盏在手中转了半圈,“既然大家都觉得该从老祖宗那里找法子,不如就借着这杯茶,好好议议第二步计划。怎么把古籍里的智慧化成现在的法子,怎么避开前次栽过的坑,怎么让咱们这些海外游子,真正摸到故土的脉。”
李利军从随身的皮包里取出一卷泛黄的纸,在桌上铺开:“这是我托人从国内抄来的地方志,里面记着几处当年藏宝的山名,只是地名换了三茬,得一点点对。”
赵顺摸出个小巧的放大镜:“我这有也几本手稿的影印件,里面提到过“遇水而止,见石乃行”,到了现场看多没参透,或许该结合现在的卫星地图看看。”
朱观琻看着桌上渐渐铺开的图纸与手稿,指尖在“见石乃行”四个字上轻轻一点:“老祖宗的话,从来不是死规矩。“石”或许不是真的石头,“水”也未必是江河,咱们得把字里的意思嚼碎了,掺着现在的光景咽下去,才算真的学明白了。”
茶香在办公室里漫得更浓了,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极了他们正在拼凑的答案。窗外的日头慢慢西斜,把竹影拉得老长,仿佛在为这场跨越百年的寻根之议,悄悄记下一笔。四人边喝茶边激烈讨论着。
刘鼎泰抬手理了理深灰色西装的袖口,指节在红木桌面上轻轻一顿,办公室里的茶香仿佛都随这动作凝住了。“各位,范老把这副担子交到我们手上,绝非偶然。”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相击般的笃定,“或许这就是我刘鼎泰的宿命——为华夏崛起扛下些什么。既然躲不开,那我就先抛砖引玉,说说我的想法。”
他指尖在桌面划出两道浅痕:““上山送水”与“上山挑水”,一字之差,却是第二步计划的关键。“上山”二字没变,说明这条路还得走下去。只是前十八年,我们才摸到两座山的影子,这速度,太慢了。也太难了。”
说到此处,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卷仿古绢布,在桌上缓缓铺开。布上用朱砂绘着蜿蜒的脉络,像极了大地的血管。“在座各位都见过家族里的古籍,包括朱会长先祖洪武大帝留下的手札,字里行间都绕不开华夏“天甘地灵”这四个字。”他指尖点在绢布左上角,“华夏古老传说里,龙脉源自昆仑,向东南分出北龙、中龙、南龙三条主干,这是老祖宗刻在骨血里的认知。”
“北干龙从祁连山奔阴山,经贺兰山跃燕山,入山西,自太原直抵沧海;
中干龙过秦岭、太行,进关中,至泰山入海;
南干龙更磅礴,出昆仑,穿西藏,在云贵高原腾跃,越南岭、武夷,到天台后分脉,一支入两广,一支从湘地直抵闽浙沿海。”刘鼎泰的手指沿着朱砂线游走,仿佛在触摸大地的脉搏,“每条干龙又衍生三支,形成“三干九支”的格局,就像老树的根,在地下盘根错节,滋养了五千年文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三人:“我年轻时跑遍欧亚非,曾向多位隐世的法师请教。他们都说,中国历史上二十四朝兴替,每朝都对应一条主龙脉。黄帝的龙脉在中原黄河流域,大禹的在四川九龙山,秦朝的在咸阳……这些传说未必全是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