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晖走到车厢连接处,看着窗外的夜色。远处的村庄亮着零星的灯光,像是黑夜里的星星。他想起自己当炊事员时,每次看到这样的灯光,都觉得很孤独;现在,他身边有战友,有家人,有需要他保护的乘客,再也不觉得孤独了。
凌晨2点,列车驶进上海站。于晖和小队成员一起,把王强移交给上海站的派出所。派出所的王警官握着于晖的手:“于队长,你们这趟车又立了功!这个王强,我们已经关注很久了,他之前在其他列车上也偷过东西,这次终于抓住他了。”
于晖笑着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王强家里母亲生病,你们能不能帮他联系下街道办,看看能不能帮他母亲申请救助?”
王警官点点头:“没问题,我们会帮他联系的。你放心,我们不仅要执法,还要帮他解决实际问题,让他以后别再犯了。”
处理完王强的事,于晖又去货运车厢跟老郑核对布料。老郑笑着说:“江姐的布料完好无损,我已经安排人送到她的作坊了,她刚才还打电话来,说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于晖说。
走出货运车厢,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上海站的站台渐渐热闹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于晖和小队成员登上返回哈尔滨的列车,坐在座位上,老周拿出乘客送的炒花生,分给大家:“来,尝尝,这花生真香。咱们这趟值乘,虽然累,但值了——抓了小偷,帮了乘客,还得到了省经委的认可,以后咱们更得好好干!”
于晖接过花生,咬了一口——咸香酥脆,是乘客的心意,也是他们工作的意义。他看着窗外的太阳慢慢升起来,心里充满了希望。这一世,他不再是那个迷茫的炊事员,而是能保护别人的乘警;他不再孤单,而是有战友和家人的陪伴;他不再对未来感到恐惧,而是有清晰的目标——好好干乘警,帮江蕙英的作坊做好运输保障,支持江明的工作,让一家人的日子越过越好。
列车缓缓开动,上海站的站台慢慢向后退去。于晖拿出工作笔记,在最后一页写下:“距离6月还有15天,应急演练需加强,重点关注可疑团伙,确保乘客安全。”
他知道,新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但他有信心,和小队成员一起,和家人一起,迎接每一个新的黎明。
回到哈尔滨后,于晖把这次值乘的案例整理好,送到省经委给江明。江明正在办公室写调研报告,见于晖来了,赶紧站起来:“哥,你来得正好,我刚把你晚点处理的案例加进去,领导看了很满意,说这个案例‘很接地气,体现了铁路警察的民生关怀’。”
于晖笑着说:“能帮上你就好。对了,我在王强的夹克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6月10日,K127次,老地方见’,我觉得有点可疑,可能跟之前预判的突发情况有关。”
江明接过纸条,脸色变得严肃起来:“6月10日,正好是你下一趟值乘K127次的日子。我帮你跟铁路局公安处的领导说一声,让他们加强那天的安保,你们也要多注意,做好准备。”
“好。”于晖说。
江明又拿出一份文件:“还有,下个月的调研座谈会,定在6月5日,在铁路局的会议室召开,到时候会有省经委、铁路局、铁路公安处的领导参加,你要好好准备发言稿,重点讲讲你处理晚点和抓获小偷的案例,让领导们看到你的能力。”
“我会的。”于晖接过文件,心里充满了期待。
——
哈尔滨到上海的K127次绿皮车刚驶离济南站,于晖就裹紧了军大衣往车尾走。五月的车厢里还飘着寒气,硬座车厢的乘客大多还缩在座位上打盹,过道里堆着的麻袋、网兜上凝着一层薄霜。他腰上别着的磁带式执法记录仪还没开机,金属外壳沾了晨雾,冰凉地贴在腰上。
“于队长,这么早去货运厢?”列车员老张端着个搪瓷缸从餐车出来,缸里的浓茶冒着热气,“刚给你温了玉米粥,要不先垫垫?”
于晖摆了摆手,目光扫过3号车厢门口——一个穿蓝布衫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发愁,脚边的木箱敞着口,里面的塑料梳子撒了一地。“同志,咋了?”于晖走过去问。
男人抬头,脸上带着急汗:“警察同志,我这箱子昨儿放行李架上,今早就被人翻了,丢了半箱梳子,这是要运到上海小商品市场卖的,要是少了,本钱都收不回。”男人是温州来的个体户,叫陈阿福,背着一箱子小商品靠铁路往返南北,说话时手指还在不停地捻着衣角,那是常年算账本练出的习惯。
于晖帮他把梳子收好,又检查了行李架的挂钩:“你昨晚没锁箱子?”
“锁了,可这锁是便宜货,一撬就开。”陈阿福叹了口气,“这趟线不太平,前两个月我同乡运纽扣,也丢了一半,说是货运段的人干的,可没证据,只能认栽。”
于晖心里一动,陈阿福的话正好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这趟线的货运盗窃不是个案,背后肯定有固定的人在操作。他拍了拍陈阿福的肩膀:“你别急,我这趟值乘重点查货运,要是能抓住人,帮你把损失追回来。”
跟陈阿福交代完,于晖加快脚步走到货运车厢。货运员老郑正靠在车厢门边上抽烟,脚下的烟蒂堆了小半堆,看见于晖过来,赶紧把烟掐了,眼神有些闪躲:“于队长,你咋来了?不是说下午才查吗?”
“早来看看,心里踏实。”于晖笑着递过去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郑师傅,这趟车的货运封条都检查了?”
老郑的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写运单:“都查了,没问题,你看,封条编号都对上了。”
于晖接过运单,借着车厢口的晨光仔细看——运单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是老郑的笔迹,但在12号车厢(江蕙英布料所在的车厢)的封条编号旁,墨迹比其他地方深了些,像是后来补写的。他不动声色地把运单还给老郑:“走,去12号车厢看看,江老板的布料是急单,别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