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的日子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波涛暗涌。沈倾凰的伤势在宫廷秘药和新月令牌的双重作用下,恢复得极快。不过十来天功夫,她原本寸断的经脉已愈合了七八成,丹田内也重新凝聚起一丝微弱却精纯的内力。虽远不及从前,但至少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这日,她正在院中尝试运转内力,虽然只能让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气旋,却也让她欣喜不已。重生以来,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力量在一点点回归。
“小姐!小姐!”秋纹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带着惊惶,“石头大哥传来急信,说……说江宁城里出大事了!”
沈倾凰心一沉,收敛内力:“何事惊慌?”
“是那个胡监军!”秋纹急声道,“他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一堆‘罪证’,当着新任督抚和众多官员的面,弹劾王爷……说他拥兵自重,目无君上,还……还勾结漠北,意图不轨!”
“什么?!”沈倾凰瞳孔骤缩,“勾结漠北?荒谬!”这简直是欲加之罪!
“是啊!可那阉狗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拿出了几封所谓的‘密信’,说是从……从之前战死的漠北将领身上搜到的,上面有王爷的印鉴!”秋纹又气又急,“虽然王爷当场驳斥,说印鉴是伪造的,但那个怂包督抚似乎被吓住了,态度暧昧得很!现在城里流言四起,好多不明真相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沈倾凰脸色冰冷。月魂教果然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毒辣的构陷!勾结外敌,这是足以抄家灭族的重罪!即便谢惊澜权势滔天,面对这种指控,也必然焦头烂额,军心民心都会受到巨大影响!
“王爷如何应对?”
“王爷当机立断,把胡监军软禁了起来,说他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要彻查此事。但……但那阉狗是钦差,王爷也不能轻易动他,现在僵持着呢。”秋纹担忧道,“石头大哥说,城里气氛紧张得很,靖南军里好像也有些不安分的苗头。”
沈倾凰心念电转。月魂教这招釜底抽薪,极其狠毒。他们不仅要在朝堂上打击谢惊澜,还要在军中制造裂痕!一旦军心浮动,漠北大军压境,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躲在这里养伤了!
“石头还说了什么?”她沉声问。
“石头大哥还说,他们盯着的那个土地庙,前天夜里又有动静,胡监军身边那个鬼祟的小太监又去了一次,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怀里好像揣着什么东西。另外……”秋纹压低声音,“咱们在督抚衙门的内线说,胡监军被软禁前,偷偷见过督抚一面,好像……给了他一包东西。”
东西?是毒药?还是……控制人心的邪术之物?沈倾凰背后升起一股寒意。月魂教是想控制督抚,从内部瓦解江宁的防御!
“王爷可知此事?”
“石头大哥说,已经想法子把消息递进去了,但王爷现在被胡监军的事缠着,不知有没有精力顾及这边。”
不行!不能等了!月魂教在暗处动作频频,必须提醒谢惊澜,揪出他们的狐狸尾巴!
沈倾凰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断:“秋纹,准备一下,我们回江宁!”
“啊?现在?”秋纹大惊,“小姐,您的伤还没好利索,城里现在那么乱,太危险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沈倾凰语气坚决,“月魂教阴谋已经发动,王爷身处明处,防不胜防。我在暗处,或许能发现他们忽略的线索。而且……”她摸了摸怀中温热的新月令牌,“有些事,恐怕只有我才能应对。”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月魂教在土地庙的活动,绝对与“星陨之约”和月魂之钥有关!胡监军的构陷只是烟雾弹,他们真正的杀招,恐怕还在后面!
“可是……”
“没有可是!”沈倾凰打断她,“去叫石头来,我要知道现在进城最安全的路线和方法。立刻去办!”
见小姐心意已决,秋纹只得咬牙应下:“是!奴婢这就去!”
秋纹匆匆离去。沈倾凰走到窗边,望向江宁城的方向,目光凝重。谢惊澜,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了。
她轻轻运起体内那丝微弱的内力,感受着新月令牌传来的、比以往更加清晰的共鸣。伤势未愈,前路凶险,但有些责任,必须承担。
江宁城,她必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