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酱的罐底,那颗“味之种”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种子是半透明的琥珀色,表面能看到细密的血管状纹路,每道纹路里都流淌着不同的串香,凑近听,甚至能听到微弱的“滋滋”声,像无数烤炉在同时工作。灵猫用爪子按住种子,爪垫传来温暖的搏动,竟与自己的心跳渐渐同步,引得它舒服地眯起了眼。
“这哪是种子,分明是颗会喘气的串香心脏。”老阳戳了戳种子,纹路里的串香突然翻涌,在空气中凝成朵迷你烤串花,花瓣是焦脆的饼边,花蕊是饱满的肉粒,“埋下去能长树?我看能直接烤着吃,说不定是宇宙级的‘肉包子树’种子。”
焦老三早已在味流船的货舱开辟出块“试验田”,填着从种魂谷、百味虫谷、轮回海收集的混合土壤。林默小心翼翼地将味之种埋进土里,刚浇上灵湖的泉水,种子就“噗”地冒出芽来——芽茎是淡金色的串签形状,顶端顶着片卷曲的叶子,展开后竟像块微缩的烤炉石板,还冒着热气。
“长得也太快了吧!”阿芽蹲在田边,看着芽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分枝上很快挂满了花苞,花苞形状各异:有的像裹着辣酱的兽肉串,有的像撒着芝麻的星麦饼,最奇特的是朵透明的花苞,里面裹着团流动的混沌香,像林默的混沌灵根化成的串。
三天后,味之种已长成棵参天大树,树冠覆盖了整个货舱,枝叶间垂挂的不再是花苞,而是一串串成熟的“串香果”——每串果子都完美复刻了他们烤过的经典串:有归墟海的本源液麦饼,有碎星堆的和解兽肉串,有留白宇的第一串原创串,甚至还有灵猫最爱的小鱼干串,鱼眼处还闪着亮晶晶的油光。
“摘串尝尝?”老阳咽了咽口水,伸手想去够最底下的江湖串,指尖刚碰到果子,树皮突然裂开道缝,露出只眼睛形状的树洞,洞底映出行字:“欲寻终极味,先答三问串”。
树洞吐出三根光签,签尖分别刻着“源”“守”“传”三个字。林默拿起刻着“源”的光签,树洞里立刻飘出团白雾,雾中浮现出个模糊的身影——是所有守味人最初的模样,正举着块烤焦的麦饼,对着星空发呆。
“第一问:味之初,为何物?”树洞传出古老的声音,像无数人在同时低语。
林默望着雾中的身影,突然想起在留白宇烤的第一串留白串,想起阿芽在星麦田说的“它们在喊我烤它们”。她摘下颗混沌香花苞,串在光签上,用双生焰轻轻烤制:“味之初,不是复杂的配方,是生灵对‘暖’的第一声渴望——像冷的时候想靠近火,饿的时候想咬口热的,就这么简单。”
烤串的香飘进树洞,刻着“源”的光签突然亮起,融入树干。树洞里的白雾散去,露出片肥沃的黑土,土里正冒出颗新的味之种,带着初生的嫩。
第二根刻着“守”的光签刚拿起,树洞就浮现出味漠的景象——无数签片碎在沙里,寻方人在烈日下徒劳地拼凑。“第二问:守味难,难在何处?”
老阳抢过光签,往上面串了块自己烤坏的江湖串,焦黑的表面还沾着掉落的芝麻:“难在守得住寂寞,耐得住重复!当年在地球烤串,天天烤同个味,有人觉得烦,可总有人就好这口,你就得天天给人家烤出热乎的,这才是守。”
焦黑的串香钻进树洞,“守”字光签化作道年轮,刻在树干上,与其他年轮完美契合。树影里的寻方人不再焦虑,开始用碎签片搭起小小的烤炉,沙粒中冒出了新的绿芽。
第三根“传”字光签刚接触空气,就化作阿芽的模样,举着串歪歪扭扭的星麦串,怯生生地问:“第三问:传下去,传什么?”
林默蹲下身,让阿芽亲手将自己的星麦串挂在光签上。小姑娘踮着脚,把串举得高高的:“传……传烤串时的笑!传石婆婆教我的时候,说‘要让吃串的人暖到心里’!”
星麦串的甜香漫进树洞,最后一根光签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钻进树的每片叶子。刹那间,整棵串香树剧烈摇晃,所有串香果同时绽放光芒,在空中凝成行巨大的字:“终极味,在寻常”。
树顶的混沌花苞突然炸开,飘出的不是惊天动地的奇香,而是股最普通的麦饼香——像林默在青云宗杂役房烤的第一串,像阿芽在星麦田烤的第一串,像无数守味人在平凡日子里烤出的那串,带着点焦糊,有点简单,却暖得让人想哭。
“原来……就这么简单啊。”林默望着空中的字,突然笑了。所谓的终极答案,不是藏在宇宙深处的奇珍,而是每个守味人手里那串带着体温的烤串;不是需要千辛万苦寻找的秘辛,而是“想让身边人尝到暖”的那颗初心。
离开时,串香树的种子随风飘散,落在途经的每个星球。味流船的货舱里,只留下棵小小的幼苗,枝叶间挂着串迷你的“初心串”,时刻提醒着他们最该守的是什么。
灵猫叼着串小鱼干串,蜷在幼苗旁打盹,梦里的它不再追逐宇宙级的珍馐,只是蹲在青云宗的老槐树下,等着林默递来那串有点焦的麦饼。林默摸着幼苗的叶子,突然明白这趟旅程的意义——不是成为最厉害的守味人,是成为让串香继续流动的那滴水珠;不是找到终极的味道,是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能冒出点烤串的烟火气。
(未完待续,因为那棵幼苗的叶片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新的牙印——看来,阿芽又偷偷来“品尝”初心的味道了,而这,就是最好的传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