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味藤蜜的甜香,味浪船被一股轻柔的气流托向高空——不是普通的上升气流,是“云巅界”特有的“承味云”,能像托盘似的托住一切带着真心的味道。船身穿过厚厚的云层,眼前突然开阔:无数朵巨型云朵上,架着各式各样的烤台,有的用云絮当燃料,有的以星光做炭火,云间飘着的烤串香混着水汽,凝成七彩的“串香虹”,看得灵猫直伸爪子去够,却只捞到一把湿润的云丝。
“这地方的烤串……是给神仙吃的?”老阳戳了戳脚下的承味云,云团像似的陷下去又弹回来,托着他的脚底板痒痒的,“你闻那朵最大的云上,飘着的是不是老槐树花的香?三百年没闻过这味了!”
云巅界的“守云人”住在水晶般的云屋里,他们长着半透明的翅膀,翅膀扇动时会撒下带着香味的鳞粉。族长是位银发女子,她的烤台是用千年云根做的,正往烤串上撒“天风粉”——那是被风吹了万年的星尘,烤出来的串带着股“岁月的清冽”。
“我们靠承味云收集全宇宙的散佚香味,”银发女子递给林默一串“云炙兽肉”,肉质像云朵般松软,咬下去却爆出带着奶香的汁,“但最近承味云越来越稀薄,很多珍贵的老味道快存不住了,就像你说的老槐树花香,再不来,恐怕就要消散在风里了。”
林默注意到,远处几缕稀薄的云正在融化,云里飘出的烤串香带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那是被遗忘的味道在挣扎。她突然想起怪味谷的栗子花,想起冰星的雪焰串,那些被记住的味道,似乎都带着一股“沉甸甸的暖”,不像这里的云味,轻得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得让香味‘扎根’。”她指着云下翻滚的云海,“承味云虽好,却没有‘根’,不如把各地的味道聚在一炉,用真心当柴,煮出一锅‘百味底汤’,让香味像藤蔓似的缠在一起,就不容易散了。”
守云人们面面相觑:“可不同的味道混在一起,会串味的……”
“串味才好呢!”老阳撸起袖子,把味藤蜜倒进随身携带的陶锅,“你看咱地球上的火锅,麻辣、清汤、菌菇味煮在一锅里,反而更有滋味!”焦老三也跟着起哄,往锅里丢了块归墟海的本源液凝结的冰晶,“这玩意儿能让味道互相认亲!”
林默将混沌灵根的气息注入云根烤台,金红火焰舔舐着锅底,月白火焰缠绕着锅沿,两种火焰交织成个旋转的漩涡。她招呼云巅界的每个守云人:“把你们最舍不得的味道丢进来!不管是烤串的焦香,还是妈妈的饭香,只要是记在心里的,都能煮进去!”
第一个丢进锅的是银发女子的“天风兽油”,带着云巅界特有的清润;接着是个年轻守云人的“星露果酱”,酸得让人眯眼;有个翅膀带点褐色的老者,犹豫着扔进块“陈年云炭”,炭上还沾着三百年前烤野菊饼的焦痕……
奇妙的事发生了:不同的味道在锅里翻滚,非但没有冲突,反而像久别重逢的朋友,互相缠绕着升温。老槐树花的香与星露果的酸融在一起,生出股类似蜂蜜柠檬的清爽;天风兽油裹着野菊饼的焦,竟烤出了类似黄油曲奇的暖甜;最绝的是味藤蜜与本源冰晶的结合,甜得通透,像把所有味道的棱角都磨圆了。
灵猫蹲在锅边,尾巴尖沾了点溅出来的汤,舔了一口突然炸开毛——不是难吃,是太好吃了,味蕾被无数种暖香包裹,舒服得直打哆嗦。云间的承味云突然变得厚实起来,那些原本稀薄的云朵重新凝聚,甚至长出了带着香味的云叶,叶尖垂着的露珠,滴落在烤台上,都带着淡淡的串香。
“这锅汤……能让香味生孩子!”老阳举着个云做的勺子,舀起一勺汤往云里撒,被撒到的地方立刻开出朵串形状的云花,“你看那朵,像不像冰星的雪焰串?那朵是万象城的本心串!”
银发女子的翅膀上,鳞粉突然变得金光闪闪:“是‘味之根’!汤里煮出了味之根!”她指着锅底浮现的金色丝线,那些丝线正顺着承味云往下蔓延,像在给这片云巅界扎下看不见的根须,“以后不管风多大,这些味道都能顺着根找回来!”
云巅界的守云人围着汤锅跳起了“承味舞”,他们把各自的烤串都放进汤里涮了涮,烤串的香混着汤味,飘向更远的云层。有朵路过的流浪云被香味吸引,停在汤锅上方不肯走,云里渐渐渗出些模糊的画面:有个穿粗布衣的姑娘,正蹲在灶台前给烤炉添柴,灶上摆着的野菊饼,和忆味崖碑刻上的一模一样。
“是菊丫头的云影!”老阳突然红了眼眶,“她的味道,也被这锅汤勾回来了!”
离开时,银发女子给了他们一块“云心石”,石头里封存着那锅百味汤的精华,说:“以后不管到哪,只要把它放在烤炉旁,就能招来带着好味道的云,帮你记着那些快被忘了的香。”
味浪船驶离云巅界时,身后的云层里升起无数串香虹,虹光中隐约能看到各族人举着烤串的身影,像在云端开了场永不散场的串香宴。灵猫趴在云心石旁打盹,梦里全是会飞的烤串,每一口都带着不同的暖香。
林默摩挲着石头,突然觉得所谓的“传承”,从来不是把味道锁起来珍藏,是像这锅汤一样,让老味道遇见新味道,让你的念想缠着我的回忆,在时光里熬出更醇厚的香。就像这云巅界的风,吹不散的从来不是孤单的味道,是那些被无数人记在心里、串在一起的暖。
(未完待续,因为云心石的缝隙里,已经钻出颗带着全宇宙香味的小嫩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