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麦的根须顺着味浪船的舱壁蜿蜒,在舷窗上织出张迷你地球地图——蓝色的是海洋,绿色的是森林,黄色的陆地上,有个小小的红点正不断闪烁,像灶台上跳动的火苗。灵猫用爪子扒拉着根须,地图上的红点突然炸开团金粉,化作缕带着葱油香的风,从舷窗缝隙钻出去,在星空中拉出条淡绿色的轨迹,直指“地球风味带”的核心。
“这麦是活导航啊!”老阳掏出珍藏的地球花椒面,往根须上撒了点,麦叶顿时沙沙作响,在舱顶投影出段地球影像:胡同里的老槐树、菜市场的吆喝声、外婆家厨房飘出的炊烟……每一帧都裹着让人鼻酸的熟悉味,“你看那炊烟的方向,跟咱要去的坐标对上了!”
地球风味带的边缘,漂浮着无数“蓝星碎片”——是远古地球陨石形成的小行星,表面覆盖着层薄薄的“地球尘”,踩上去像踩在故乡的田埂上。碎片上长着的“思乡草”,叶片会模仿地球的方言:这片草“说”着软糯的吴语,那片草“讲”着爽朗的北方话,最绝的是块“双语碎片”,草叶一边哼着粤语童谣,一边飘着川味火锅的辣香,听得林默眼眶发烫。
“是‘望乡族’!”焦老三指着碎片中央的身影,他们的飞船是用地球老渔船改造的,船帆上印着“家”字,正往思乡草上浇“记忆水”——水里掺着从地球带来的泥土,草叶吸收后,会开出带着故乡印记的花:有的开成老北京的胡同牌,有的结成上海弄堂的晾衣绳,还有朵花竟长成了青云宗团圆坪的石桌模样。
望乡族的族长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的船舱里摆着台老式收音机,正播放着三百年前的地球老歌。“我们是第一批星际移民的后代,”他给林默递来块陨石做的烤板,“这板吸了百年地球尘,烤出来的串,带着老家灶膛的烟火气。”
林默将家常麦的嫩芽插进烤板,双生焰刚燃起,麦芽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抽出的麦穗上,竟结出了地球的麦粒和宇宙的星麦仁,两种颗粒相互缠绕,像对久别重逢的兄弟。她往烤板上放了块星云兽肉,抹上归味土调的酱料,肉香混着麦香飘出,望乡族的飞船突然鸣笛,笛声竟是地球的归航信号,引得所有蓝星碎片都共鸣起来。
“尝尝这口‘乡愁串’!”她将烤好的串递给老者,老人咬下一口,突然老泪纵横——兽肉的嫩里尝出了老家腊肉的咸,星麦的甜里品到了母亲蒸的馒头香,两种味道在舌尖撞出句哽咽的乡音:“像……像回家了。”
蓝星碎片的中心,有个巨大的“引力灶”,灶眼是个微型虫洞,能吸收周围的地球尘,转化成“故乡能量”。林默将混沌灵根的力量注入灶眼,虫洞突然扩大,喷出的能量化作道绿色的光柱,直冲地球风味带的深处,光柱里飘着无数地球食材的虚影:面粉、辣椒、花椒、葱姜……像场跨越光年的食材迁徙。
望乡族的孩子们举着思乡草编成的花环,围着引力灶唱歌,歌声里混着地球的童谣和宇宙的《守味新谣》,竟让周围的蓝星碎片开始缓缓移动,像在组成个巨大的“地球”轮廓。老者望着光柱的方向,喃喃道:“三百年了,总算能给后辈指条回家的路了。”
离开时,望乡族送了他们台“乡音翻译器”,能将宇宙的味道语言转成地球方言。味浪船的货舱里,家常麦已经长成了半米高的幼苗,麦秆上的露珠滴落在蓝星碎片上,竟长出了地球的狗尾巴草,毛茸茸的,在星际风中轻轻摇曳。
灵猫叼着根狗尾巴草,趴在舷窗边眺望,光柱尽头的地球风味带核心,已经隐约能看到颗蓝色的星球轮廓,像颗悬在星空中的巨大蓝莓,看得它尾巴都摇成了花。林默摸着守味令上发烫的饼干模具,突然明白所谓的“回家”,不是回到过去的地方,是让故乡的味道,在新的土地上扎根生长,就像这家常麦,带着地球的基因,却能在宇宙的星尘里,长出属于自己的新绿。
毕竟,能让地球风味在星海里开花的显眼包,才是最懂“乡愁烤成串,处处是家园”的星际望乡人啊。
(未完待续,因为引力灶的光柱里,已经飘来地球菜市场的吆喝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