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万味广场安静了没几天,就被一阵急促的“哒哒”声打破——不是灵猫追撒料兽的动静,是双小短腿踩着石阶往上跑,声音里带着股莽撞的雀跃。林默正蹲在初心烤炉前添炭,听见声响抬头一瞅,差点把手里的混沌炭掉地上:台阶尽头站着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裙,怀里抱着根磨得发亮的旧灵木签,眼睛亮得像两颗刚摘的五味果,直勾勾盯着烤台上的空签子。
“你是……?”林默刚开口,小丫头“啪嗒”一声跪在地上,把灵木签举过头顶,声音脆得像咬碎冰串:“我叫阿丫!来自碎星带的捡星村!我爹说,当年救过他的恩人就在青云宗,烤的串能让冻僵的人暖到心里!我来学烤串,学好了回去给村里的人烤,他们冬天总冻得直哆嗦……”
老阳端着酱罐从后厨钻出来,闻言直咂嘴:“碎星带?那地方的星尘能把灵根都磨出茧子!小丫头片子够能跑的,这一路没少啃冻硬的干粮吧?”说着往她手里塞了块刚烤的“余温饼”——用昨晚烤串剩下的炭火余温烘的,带着点淡淡的酱香。
阿丫却没接,眼睛还盯着那根旧灵木签:“我爹说恩人烤串时,总往酱里加半勺‘星星泪’——就是碎星带的晨露,说那是‘苦里偷的甜’。他临终前把这签子给我,说凭着它,恩人准会收我。”
林默接过灵木签一瞅,指尖突然一麻——签子尾端刻着个极小的“串”字,是老串当年的手法!他猛地想起三年前在碎星带历练,确实救过个被星兽追的拾荒人,当时烤了串带晨露的本源肉给他,没想到对方记了这么久。
“起来吧。”林默把灵木签还给阿丫,往炉里添了块新炭,“想学烤串可以,但得先懂规矩——咱这烤炉不烤投机取巧的串,只烤对得起良心的味。今天先给你上第一课:看火。”
阿丫“噌”地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凑到烤炉边蹲好,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跳动的火苗。灵猫好奇地凑过去闻了闻她的衣角,被她兜里掉出的半块冻硬的星麦饼砸中脑袋,气得甩了甩尾巴,却被阿丫一把抱住,她摸猫的手法很轻,像在摸村里受惊的星兔。
“火分三层,”林默用树枝拨了拨炭火,“外层焰飘,适合燎毛;中层焰稳,正好烤肉;里层焰沉,能煨出酱的底味。就像做人,浮在表面的看着热闹,沉到底下的才出真味。”
阿丫似懂非懂点头,突然指着炉边一块焦黑的炭:“那这块烧透的呢?它不发光了,是不是没用了?”
林默笑着把焦炭扔进炉心:“它烧透了才最稳,能托住上面的火。你看——”话音刚落,原本飘忽的火苗突然稳了下来,烤台上的空签子竟泛起层淡淡的暖光,像在回应。
这一幕刚巧被来送新酱的糖霜撞见,她举着拔丝锅笑:“小默哥又在讲‘烤串哲学’啦?阿丫别急,明天我教你调‘温柔酱’,能让最硬的肉都变软乎乎的。”
正说着,广场外又闹起来——一群背着行囊的少年挤在门口,为首的是个缺了颗门牙的小矿工,举着块带烤痕的矿渣喊:“俺们是黄金烤炉星矿洞来的!张大叔说这里的烤串能治‘挖矿累’,俺们要学!”
林默望着这群眼睛里闪着光的孩子,突然觉得空了几天的烤炉又热闹起来。他往炉里添了把新炭,火焰“腾”地窜高,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暖融融的。
“想学烤串可以,”他拿起永恒烤签,在空烤台上敲了敲,“但得记住:烤串不是谋生的手艺,是能把苦日子烤出甜的本事。从明天起,万味广场的早课,你们都得来——先学怎么把自己的故事,烤进第一串里。”
阿丫把旧灵木签插进炉边的土里,像栽下颗希望的种子。小矿工们凑到烤炉边,用黑乎乎的手指戳了戳炭火,被烫得直缩手,却笑得露出豁牙。灵猫跳到林默肩上,尾巴卷着颗刚捡的五味果,像是在说“又有新学徒了啊”。
暮色降临时,万味广场的灯一盏盏亮起,照得初心烤炉的火苗明明灭灭。林默坐在炉边,看着阿丫和小矿工们围着烤台打转,突然想起老串当年教他烤第一串的样子——原来传承这东西,就像炉里的炭火,看似会灭,添把新柴,又能燃得旺旺的。
老阳端着新调好的“星星泪酱”过来,往炉边一蹲:“得,这下又不得清闲了。不过话说回来,看着这群娃,就像看见当年的咱,浑身是劲,想把全宇宙的味都烤一遍。”
林默没说话,只是往炉里又添了块炭。火苗舔着炉壁,发出“噼啪”的响,像在说:新的故事,又要开始烤了啊。
(未完待续,因为总有人,带着故事来学烤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