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电转间，身体却比思维更快做出抉择
就在那艘覆盖着黄铜与颅骨、散发着纯粹杀戮气息的混沌战舰挣扎着挤出亚空间裂缝的瞬间，李默前冲的身形硬生生止住，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眼中精光一闪，当机立断改变目标，原本射向黑暗灵族巡洋舰的灵银髓符文凌空转向，混合着又一道归墟气流，如同阴险的毒蛇，直刺那刚刚脱离亚空间、护盾尚未完全稳定的混沌战舰引擎接口！
“先吃开胃菜！”他压根没管什么战术配合，纯粹是本能地选择了能量反应更“香”、对他威胁感知更“直接”的恐虐势力作为第一攻击目标。毕竟，混沌邪力可是《万灵噬魂归墟秘典》认证的“特供营养餐”，心理负担几乎为零。
那道灰芒悄无声息地没入混沌战舰尾部喷涌着血红色能量的区域。没有立刻引发湮灭，但整艘混沌战舰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引擎的光焰变得明灭不定，仿佛内部发生了极其严重的能量紊乱，连带着舰体表面那些亵渎的符文都黯淡了几分，愤怒的咆哮声甚至透过虚空隐约传来——显然，归墟之力对混沌能量的侵蚀效果立竿见影。
几乎同时，另一侧的黑暗灵族也动了！那艘被李默锁定的巡洋舰主炮终于蓄能完毕，一道惨绿色的、足以撕裂小型月亮的分解光束无声无息地射出，目标却并非李默，而是那艘刚刚遭受重创、行动迟缓的混沌战舰！
阴谋团的思路清晰而冷酷：这个突然出现、手段诡异的人类个体是巨大威胁，但那艘散发着令他们作呕的混沌气息的战舰同样是敌人，而且是更符合他们掠夺目标的“肥肉”。趁他病，要他命！
惨绿的光束精准地轰击在混沌战舰侧舷，原本坚固的亚空间强化装甲在分解力场作用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露出了内部扭曲的金属结构和疯狂奔走的混沌信徒。
“嘿！抢怪？！”李默不乐意了，那混沌战舰在他眼里已经是盘里的肉，岂容他人染指？他身形再次闪动，寂灭水晶屏障开路，无视了四处飞溅的虚空能量和偶尔射来的零星炮火，直接朝着混沌战舰被撕开的缺口冲去！他要进去，从内部吞噬！这可比在外面一点点刮痧效率高多了！
“卡修斯！压制黑暗灵族火力，别让他们打扰我进食……呃，净化！”他抽空对着通讯器吼了一嗓子，语气里的急切毫不掩饰。
卡修斯在舰桥听得嘴角微抽，但执行命令毫不含糊。“所有炮位，集中火力，干扰黑暗灵族舰船！为圣者大人创造机会！”古船和“坚毅号”的火力立刻转向，虽然无法击穿黑暗灵族战舰灵活的护盾，但密集的弹幕也成功起到了牵制作用。
李默如同金色的流星，一头扎进了混沌战舰那冒着亵渎火焰与浓烟的破口。内部景象堪称地狱，空气灼热而充满血腥味，墙壁上覆盖着蠕动的血肉与扭曲的符文，无数双眼血红、陷入彻底疯狂的混沌信徒挥舞着各种武器，嚎叫着向他涌来。低阶的恶魔在走廊间穿梭，纯粹的杀戮欲望充斥每一个角落。
“自助餐厅内部装潢真差评。”李默吐槽一句，动作却丝毫不慢。他甚至懒得动用寂灭水晶和灵银髓，只是将功德金光微微外放，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那些疯狂扑上来的混沌信徒一接触这秩序的光芒，就如同被泼了浓酸，身上冒出嗤嗤白烟，发出痛苦的惨嚎，动作变得迟缓而扭曲。他们那被混沌深度侵蚀的灵魂，在功德金光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
而李默要做的，只是如同闲庭信步般走过，神念如网撒开，《万灵噬魂归墟秘典》全力运转。所过之处，那些扭曲的灵魂如同被无形的漩涡抽取，哀嚎着化作精纯的混沌灵能，涌入他的体内，被迅速炼化吸收。偶尔有几个穿着动力甲、似乎是混沌星际战士的家伙冲出来，也被他随手点出的、蕴含寂灭气息的指风轻易瓦解了防御，然后连人带魂一并吞噬。
这效率，比在外面拆船高太多了！他感觉自己的元婴如同泡在温泉里，贪婪地吸收着这澎湃而“纯净”的混沌能量，修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提升。果然，高风险高回报，深入敌巢才是邪修的正确打开方式！
他一边吞噬，一边朝着这艘战舰灵能波动最强的核心区域——大概是引擎室或者舰桥——快速推进。按照惯例，那里应该有个“大厨”或者“餐厅经理”，灵魂质量肯定更高。
然而，就在他清理掉一队由噪音战士带领的狂信徒，即将抵达一扇铭刻着巨大颅骨徽记的厚重闸门时，一股强烈的心悸感陡然传来！不是来自前方的混沌，也不是来自外部的黑暗灵族，而是……来自他固定在古船气闸内的那个织梦者容器！
通过他留在上面的封印感应，他能清晰地“看到”，那团光晕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闪烁，一股庞大而混乱的精神力量正在容器内部左冲右突，疯狂冲击着他布下的三重封印！寂灭水晶的压制、灵银髓的屏障、安魂之晶的秩序之力，在这股突如其来的爆发下，竟然显得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外部战场也发生了剧变。那艘原本与“坚毅号”和古船周旋的黑暗灵族巡洋舰，突然放弃了所有攻击动作，舰体表面所有灯光熄灭了一瞬，随即，一股尖锐、冰冷、带着极致恶意的灵能波动，如同超新星爆发般，以它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无视了虚空距离，瞬间扫过整个战场！
这股灵能波动并非攻击，更像是一个……强制的、范围性的精神指令。
李默猛地回头，透过战舰破口看向外部。只见那艘刚刚还在被他“刮痧”的混沌战舰，残破的舰体内部，所有还能动的混沌信徒，包括那些低阶恶魔，动作齐齐一僵，随即，他们血红的双眼变得更加混沌和狂乱，竟然调转了方向，不再理会内部肆虐的李默，而是如同潮水般涌向战舰的各个破口，嘶吼着，试图冲向虚空——目标赫然是“坚定信念号”古船！而外部那艘黑暗灵族巡洋舰，所有的武器再次亮起，但这一次，炮口稳稳地指向了混沌战舰，以及……刚从混沌战舰破口处探出半个身子的李默！
李默：“……”
他瞬间明白了。织梦者这混蛋，眼看混沌战舰要被自己吃干抹净，黑暗灵族也要被牵制，它竟然不惜代价，同时放大了混沌战舰内部残留的杀戮欲望，又对黑暗灵族施加了精神影响！
这玩意儿不仅是个灾星，还是个精通挑拨离间、擅长制造混乱趁火打劫的超级搅屎棍！
现在好了，他刚从“餐厅”里探出头，就发现外面等着他的，是一群被激怒的、想要夺回“食物”的混沌疯子，以及一群被精神操控、把他当成首要集火目标的黑暗灵族！
这饭吃得，可真够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