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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小军和小石头,院子里瞬间静得能听见苍蝇撞窗户的声音。李秀兰把摔碎的碗片扫进灶膛,火苗舔着黑陶缸底,映得她眼下的青黑愈发明显。

她找出墙角那只军绿色帆布包,翻出里头用塑料袋裹了三层的五块三毛钱。指尖捏着那几张皱巴巴的毛票,指腹被磨得发糙 , 那是前阵子帮王奶奶摘棉花,老太太硬塞给她的辛苦钱。

“去镇上一来一回三十里地,得留着坐车。” 她喃喃自语,把三张一元的票子塞进裤腰内侧的暗袋,剩下的毛票仔细折好,塞进帆布包最底层。

临出门前,她往灶膛里添了把柴,把那锅没喝完的红薯粥倒进瓦罐。又从门后抄起那根磨得发亮的扁担,两头挂上两个空水桶 —— 去镇上要路过山泉水,顺便挑两桶水回来,省得明天再跑一趟。

日头刚过晌午,毒辣辣地晒在头顶。土路被晒得滚烫,踩上去能感觉到鞋底在发烫。路两旁的玉米地刚没过膝盖,叶子被晒得卷了边,风吹过也掀不起半点凉意。

李秀兰挑着空桶,脚步迈得又快又稳。她常年下地,两条腿练得比村里汉子还结实,只是这日头实在太毒,走没几里地,后背的粗布褂子就湿透了,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秀兰?这大晌午的往哪去?”

迎面过来个骑二八大杠的汉子,是村西头的张老五。他车后座绑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车铃叮铃哐啷响得刺耳。

李秀兰往路边靠了靠,用袖子擦了把额角的汗:“去镇上办点事。”

张老五脚撑在地上,眼睛在她身上溜了一圈,目光落在那两只空水桶上:“这时候去镇上?末班车三点就没了,你这脚程怕是赶不回来。”

“走快点能赶上。” 李秀兰扯了扯帆布包的带子,不想多搭话。张老五是村里有名的闲汉,媳妇前年跟人跑了,平时就爱跟村里的留守娘们打趣,嘴巴没个把门的。

果然,张老五嘿嘿笑了两声,脚踩着脚踏板晃了晃:“是不是去给柱子打电话?我说秀兰啊,不是我多嘴,男人家在外头哪有不偷腥的?你这死守着也不是办法……”

“张老五!” 李秀兰猛地抬眼,眼里的红血丝看得人发怵,“我家柱子不是那样的人,你少在这嚼舌根!”

张老五被她吼得愣了愣,随即撇撇嘴:“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脚一蹬,自行车叮铃哐啷地往前窜,走老远还听见他嘟囔,“等二奎回来,有你哭的时候……”

李秀兰攥紧了扁担,指节泛白。二奎…… 李婶早上也提了这个名字。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地坠着,脚步却迈得更快了。

越往山里头走,路越难走。土路变成了石子路,高低不平的石块硌得脚底生疼。山泉水在半山腰的石缝里,得绕着盘山小道往上爬。

她放下水桶,蹲在路边喘口气。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伸手摸了摸帆布包,里头只有半块早上剩下的红薯干。她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又干又硬,嚼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能歇,得快点。” 她给自己打气,扶着膝盖站起来。刚直起身,就听见草丛里窸窸窣窣响,吓得她往后退了半步。

一只灰褐色的野兔窜了出来,眨眼就没了踪影。李秀兰拍着胸口,心脏砰砰直跳。这荒山野岭的,别说野兔,就是碰上条蛇也不稀奇。她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攥在手里,这才敢继续往上走。

泉水眼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头,清澈的水流顺着石缝往下淌,在底下积成个小水洼。李秀兰放下水桶,先用手捧起水往脸上泼,冰凉的泉水激得她打了个哆嗦,脑子却清醒了不少。

她把水桶涮干净,慢慢接满水。水面映出她的脸,眼角有了细纹,颧骨因为长期日晒透着不正常的红,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她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发现脸上的肌肉都僵了。

挑着两桶水往山下走时,日头已经偏西。水桶晃悠着,水洒出来打湿了裤腿,凉飕飕的。她不敢走太快,山路太陡,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终于走到镇上的柏油马路,双腿已经像灌了铅。镇上比村里热闹,卖农资的店铺门口堆着化肥袋,杂货铺的喇叭里喊着 “特价洗衣粉两块五一袋”,几个穿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在街上追逐打闹。

李秀兰没心思看这些,径直往邮电所走。邮电所门口有个公用电话亭,绿色的玻璃罩子,里面放着部老旧的转盘电话。

守电话亭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趴在柜台上打盹。李秀兰轻轻敲了敲玻璃:“大爷,打电话。”

老头抬起头,揉了揉眼睛:“长途还是短途?”

“长途,打城里的。” 李秀兰报出柱子上次留的那个号码,指尖因为紧张微微发颤。那串数字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在心里一遍遍地默数。

电话接通的 “嘟… 嘟…” 声像是敲在心上,每一声都让她屏住呼吸。

响了七声,没人接。

“再打一次?” 老头问。

“嗯。” 李秀兰点点头,手心全是汗。

又响了七声,还是没人接。

“可能在忙。” 老头慢悠悠地说,“城里打工的都忙,说不定在工地上没听见。”

李秀兰咬着嘴唇,没说话。她记得柱子说过,工地宿舍有部公用电话,晚上工友们都在的时候最容易打通。

“大爷,我再等会儿。”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那半块红薯干,小口小口地啃着。

旁边杂货铺的老板娘探出头来:“妹子,打不通?是不是号码记错了?”

李秀兰摇摇头:“没错,去年还打通了的。”

“现在的老板精得很,” 老板娘一边往玻璃罐里装糖果一边说,“好多工地欠了工资就换地方,电话也不用原来的了。”

李秀兰的心沉了沉:“那…… 要是找不到人咋办?”

“找不到?” 老板娘撇撇嘴,“找不到就自认倒霉呗。前阵子邻村有个娘们,男人出去打工,一年多没消息,后来才知道工头卷钱跑了,人都找不着了。”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李秀兰的心里。她攥着红薯干的手猛地收紧,红薯干的碎渣嵌进指甲缝里。

“再打一次。” 她对老头说,声音有些发哑。

这一次,电话只响了两声,就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空号?

李秀兰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大爷,您再帮我拨一次,是不是按错了?”

老头重新拨了一遍,电话里还是那个冰冷的声音:“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怎么会是空号呢……” 李秀兰喃喃自语,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上个月打还能通的……”

“估计是换号了。” 老头把电话挂好,“妹子,别等了,这时候再不走,赶不上回村的末班车了。”

李秀兰没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部电话,仿佛能从里面看出个人来。空号…… 柱子为什么要换号?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小石头说的工伤是不是真的?老板跑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打转,像一团乱麻。她掏出暗袋里的三块钱递给老头,却发现钱被攥得皱巴巴的,还沾着汗湿。

“不用了,” 老头摆摆手,“打不通不算钱。快走吧,末班车要开了。”

李秀兰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往车站跑。车站就在邮电所隔壁,一辆绿色的中巴车正准备关门。她气喘吁吁地冲过去:“师傅,等一下!”

司机探出头:“去哪?”

“回靠山屯。”

“上来吧,最后一个座了。”

李秀兰跳上车,刚坐稳,车子就发动了。她从车窗往外看,邮电所的绿色电话亭越来越远,最后缩成个小点,消失在视线里。

车上大多是回村的村民,抱着刚买的菜,拎着给孩子买的零食,叽叽喳喳地说笑着。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李秀兰,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磨破的布鞋,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砸在布满灰尘的裤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车窗外的风景往后退,夕阳把路边的白杨树影子拉得老长。李秀兰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疼又慌。

柱子换号了。

这个认知比李婶的闲言碎语、张老五的风凉话更让她害怕。如果只是忙,为什么不接电话?如果只是没钱,为什么要换号?

难道…… 小石头说的是真的?他出事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死死咬着嘴唇,把呜咽咽回肚子里。车颠簸着前进,她靠在椅背上,眼皮越来越沉。这一天太累了,从早上的米缸见底,到李婶的挑衅,再到这三十里路的奔波,最后是那个冰冷的 “空号” 提示音。

她好像做了个梦,梦见柱子回来了,背着那个蛇皮袋,咧着嘴对她笑:“秀兰,我回来了。”

她想问他为什么不寄钱,为什么换号,为什么让她担惊受怕。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饿不饿?我给你煮面条。”

醒来时,车已经快到村口。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个巨大的拥抱。李秀兰抹了把脸,把眼泪擦干。她不能让村里人看见她哭,尤其是李婶,指不定又要编出什么闲话来。

下车时,司机喊住她:“妹子,你的水桶忘拿了!”

李秀兰这才想起那两桶水还在电话亭旁边,估计早就被人拎走了。她苦笑了一下:“不用了,谢谢您。”

挑着空扁担往家走,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路过王奶奶家门口时,老太太正坐在门槛上择豆角。

“秀兰回来啦?” 王奶奶抬起头,“军娃在我家呢,刚帮我喂了鸡。”

“麻烦您了王奶奶。” 李秀兰停下脚步,声音有些沙哑。

王奶奶眯着眼睛打量她:“咋了这是?脸色这么难看?柱子那边……”

李秀兰摇摇头,不想让老人担心:“没事,电话没打通,可能在忙。军娃呢?我带他回家。”

“在屋里看电视呢。” 王奶奶放下豆角,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我给你留了两个菜窝窝,带着路上吃。”

手被老太太的手包裹着,暖暖的。王奶奶的手像枯树枝,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李秀兰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

小军正坐在小板凳上,聚精会神地看黑白电视里的动画片。看见李秀兰,立刻跳起来:“妈!”

“跟奶奶说谢谢了吗?” 李秀兰摸了摸儿子的头。

“说了!” 小军使劲点头,“奶奶还给我吃了块糖!”

王奶奶把用布包好的菜窝窝塞给李秀兰:“拿着吧,家里还有。军娃说你去镇上了,肯定没吃饭。”

“您都自己省着吃……” 李秀兰想说不要,可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跟我客气啥。” 王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都是邻里邻居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柱子不在家,你一个人带着娃不容易,有啥难处就跟我说,别硬扛着。”

这话像股暖流,淌过李秀兰冰凉的心田。她吸了吸鼻子,把菜窝窝紧紧抱在怀里:“谢谢您王奶奶。”

牵着小军往家走时,天已经擦黑。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饭菜的香味。小军哼着动画片里的歌,小手被她攥在手心,暖暖的。

“妈,爸爸接电话了吗?” 小军仰起头问。

李秀兰顿了一下,蹲下来看着儿子的眼睛:“爸爸在忙,没接到。不过他肯定好好的,等他不忙了,就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她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是在安慰儿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回到家,她把菜窝窝热了热,又炒了盘昨天剩下的咸菜。小军吃得很香,说比红薯粥好吃。李秀兰看着儿子的笑脸,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不管柱子那边出了什么事,她都得把军娃照顾好。这是她的根,是她在这艰难日子里唯一的念想。

夜里,小军睡着了,小呼噜打得均匀。李秀兰坐在灶门前,看着跳动的火苗发呆。她从帆布包里掏出那几张毛票,又数了一遍,五块三,一分没少。

明天,得去李婶家借点米。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发烫,长这么大,她很少跟人张口借钱借粮。可米缸真的见底了,总不能让军娃跟着她饿肚子。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对着火苗发愁的时候,村口的老槐树下,有个黑影站了很久。那人手里拿着个破旧的手电筒,光柱在她家屋顶上晃了晃,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夜风吹过院子,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灶膛里的火渐渐熄了,只剩下几点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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