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个进球呢？”萨卡忍不住问，“那个一条龙。你真的在过掉第一个人时就想好了后面要怎么过其他人？”
林燃想了想，诚实回答：“不完全是。过掉第一个人是计划内的，我知道安东尼喜欢赌博式抢断。”
“但过掉他之后，我看到卡塞米罗和利桑德罗·马丁内斯同时扑上来，而他们中间有个缝隙。这不在计划内，是临场看到的。”
他顿了顿：“在那种速度下，思考其实是滞后的。更多是靠本能和肌肉记忆。”
“什么样的训练能培养出这种‘本能’？”问话的是热苏斯，语气真诚。
“成千上万次重复。”林燃说，“还有，踢野球。”
“野球？”
“没有战术约束，纯粹的一对一、二对二、三对三。”
“在狭小空间里，你必须学会在瞬间做决定。”
林燃说，“在我家乡，我们叫‘村超’。球场可能不平，球可能不标准，但那种环境逼你开发所有可能性。”
战术室里再次安静。
阿尔特塔打破了沉默：“这就是为什么今天的训练要调整。”
“上午我们不练战术跑位，练小场地对抗。三对三，四对四，场地缩小一半。规则简单：十秒内必须射门，否则交换球权。”
他看向教练组：“史蒂夫，去准备场地。尼古拉斯，你负责设计对抗分组。”
“明白。”
“还有，”阿尔特塔补充，“从今天起，训练前半小时开放个人技术练习区。自愿参加。”
这句话让几个年轻球员眼睛一亮。
“现在，”阿尔特塔拍拍手，“去训练场。九点正式开始，但既然你们都早到了……”
他笑了笑：“那就提前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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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持续到中午十二点。
小场地对抗的强度超乎想象，在压缩的空间里，每一次触球都要面临紧逼，每一次传球都要穿透人缝。
林燃在第三场对抗中连续晃过三人后小角度破门，赢得了队友们的掌声。
是真心实意的佩服，不是客套。
午餐时，林燃和厄德高、萨卡坐在一桌。
“林，”厄德高切着鸡胸肉，看似随意地问，“你说你在家乡踢‘村超’。那是什么级别的联赛？”
林燃想了想该如何解释：“不是职业联赛。是……民间自发组织的。”
“球员有农民、工人、学生、店主。但水平不低，因为很多人从小踢球，只是没机会走职业道路。”
“就像巴西的街头足球？”萨卡问。
“有点像，但更组织化。有完整的赛制，有观众，有直播。”
林燃说，“我就是从那里被选出来的。我们有一支球队，二十八个人，现在……分散在欧洲各地。”
厄德高和萨卡对视一眼。
“所以你在英超首秀打进两球，”萨卡说，“而你的队友们也在其他联赛？”
“对。德甲、西甲、意甲、葡超……都有。”
“你们约好了要一起……”厄德高寻找着词语，“征服欧洲？”
林燃笑了：“没有那么宏大的目标。只是我们都想证明，龙国球员也能在欧洲顶级联赛立足。”
“你们会的。”萨卡认真地说，“看了你今天训练中的表现，我相信。”
午餐后有一小时休息时间。
林燃回到自己的别墅，打开手机。
群里又有新消息。
张猛发了一段视频：多特蒙德训练中，他在右路强行超车后传中，助攻队友得分。
配文：“猛子快递，使命必达！”
赵雷发了张照片：在马德里竞技的健身房，他赤裸上身，肌肉线条分明，正做着大重量深蹲。
配文：“西甲前锋们，你们准备好被铲飞了吗？”
刘清和发了个简短的消息：“米兰内洛训练基地真他妈漂亮。今天对抗赛盯死了吉鲁，老头子在场边鼓掌了。”
每一条消息，都让林燃嘴角上扬。
他正要回复，一个视频通话请求跳出来——是司禾。
接起。
屏幕里出现司禾的脸，背景似乎是酒店房间。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头发松松挽起，有几缕碎发落在颈侧。
“在休息？”她问。
“嗯，下午还有训练。”林燃调整了下坐姿，“你到曼彻斯特了？”
“到了。我爸在开会，我溜回房间。”司禾笑了笑，“看你群里那些兄弟发的，一个个都挺拼啊。”
“他们一直很拼。”林燃说，“只是以前没机会。”
司禾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林燃，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你说。”
“我爸这次来英国，除了谈项目，还想见见你。”司禾说得有些快，“当然不是现在，是等你有空的时候。他说……想当面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磐石队那些孩子有了出路。”
她顿了顿：“我爸说，他做生意这么多年，见过很多所谓的‘天才’。但能把一群人凝聚起来，带着他们一起往高处走的，不多。”
林燃觉得喉咙有些堵。
“司禾，”他轻声说，“没有你爸的赞助，没有你在球队做的一切，我们走不到今天。”
“所以我们是一起的。”司禾笑了，眼睛弯弯的，“对了，我买了后天阿森纳对曼联的票。客队球迷区——曼联那边。”
林燃一愣：“你去曼联那边？”
“不然呢？阿森纳主队票早卖光了。”司禾调皮地眨眨眼，“放心，我会低调的。等你进球，我就偷偷庆祝。”
“万一我没进球呢？”
“那你得请我吃大餐补偿。”司禾说，“就这样定了。你该去训练了吧？”
林燃看了眼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嗯。”
“去吧。”司禾挥手，“记住，后天的比赛，不只是为你自己踢。”
视频挂断。
林燃握着手机，坐在床边。
窗外的伦敦阴天，云层厚重。
但他心里有光。
三天后，酋长球场。
对手依然是曼联，但这次是主场。
而这一次，他将首发出场。
手机震动，阿尔特塔在球队群里发了下午的训练安排：定位球攻防演练，重点练习角球和禁区前沿任意球。
林燃起身，换上训练服。
走出公寓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雨要来了。
正好。
雨战中，技术优势会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