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河矿区在高度紧张的运转中度过了十天。岩奔将军的部队将核心区域守得铁桶一般,岩温长老的西山战士也成功地将几个试图靠近窥探的克钦军侦察小组无声无息地“请”了出去。第一批黄金正通过阿山建立的隐秘渠道,稳步转化为联军急需的物资和资金。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所有人都知道,克钦军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这天正午,烈日当空,一阵急促的引擎轰鸣声打破了矿区外围的寂静。一支由五辆武装皮卡组成的车队,卷着漫天尘土,径直冲到了西山部设置的第一道关卡前。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中,皮卡车上跳下来二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克钦士兵,簇拥着一个身材高瘦、穿着崭新克钦军军官制服、脸上带着倨傲神色的年轻人。他肩上的校官衔章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年轻军官操着生硬的缅北华语,用马鞭不耐烦地敲打着皮卡车的引擎盖,态度嚣张。
守卫关卡的西山部队长认得此人——克钦独立军参谋长的侄子,名叫昆赛,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但因其背景,在克钦军中也掌管着一支队伍,行事素来跋扈。
消息立刻传回了指挥部。
“来了。”杨康听到报告,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冰冷的了然,“是个愣头青,看来克钦军那边也不想直接把事情闹大,先派个不懂事的来探探路,顺便恶心我们。”
他略一沉吟,下令道:“告诉岩温长老,让他的人稳住,不要先动枪。阿山,你跟我去一趟。猎犬,无人机升空,监控周围区域,看看他们有没有埋伏后手。”
矿区第一道关卡前,气氛剑拔弩张。西山部的战士们枪口低垂,但手指都搭在扳机上,眼神凶狠地盯着对面的克钦士兵。昆赛则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斜倚在车头上。
很快,杨康在阿山和几名“山鹰”队员的护卫下,乘车抵达。
看到杨康,昆赛站直了身体,脸上倨傲之色更浓,他用马鞭指向杨康:“你就是杨康?听说你们黑果的人,现在像丧家之犬一样躲在翡翠邦?”
阿山眼神一寒,上前半步,却被杨康抬手拦住。
杨康面无表情地看着昆赛,语气平淡:“昆赛校官,这里是翡翠邦的领土,由翡翠邦的岩奔将军和我黑果、西山三部联军共同驻防。你带着武装士兵擅闯,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昆赛嗤笑一声,马鞭划了一圈,“这片山区,自古以来就是我们克钦人的猎场!你们在这里挖山毁林,经过谁的同意了?我叔叔说了,让你们立刻停止开采,把所有设备和人撤出去!否则……”
“否则怎样?”杨康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否则,就是对我们克钦独立军的挑衅!”昆赛扬起下巴,“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由你们承担!”
就在这时,一名克钦士兵似乎想展示武力,哗啦一声拉动了枪栓。
这个动作,成了点燃火药桶的火星。
“咔嚓!咔嚓!咔嚓!” 几乎在对方枪栓响起的同一瞬间,周围所有西山部战士,以及阿山带领的“山鹰”队员,动作整齐划一,瞬间举枪、开保险、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精准地锁定了每一个克钦士兵。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冰冷的、百战老兵的杀伐之气。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克钦士兵们,顿时脸色发白,动作僵住,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能感觉到,这些沉默的士兵是真的敢开枪!
昆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反应吓了一跳,气势不由得一窒。
杨康这才缓缓上前一步,几乎与昆赛脸对着脸,他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昆赛校官,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第一,这里是不是克钦的地盘,不是你说了算,有本事,让你们的大部队开来,跟我们的枪炮理论。” “第二,开采会不会停止,取决于我的意志,不取决于你或者你叔叔的废话。” “第三,”杨康的目光扫过那些紧张的克钦士兵,最后回到昆赛惨白的脸上,“把你的人带走。下次再来,就不是动动嘴皮子了。我的人,脾气不太好,子弹也不长眼睛。”
他说完,根本不给昆赛再开口的机会,直接转身:“阿山,送客。如果他们三十秒内还不离开,视为武装入侵,就地歼灭!”
“是!”阿山沉声应道,一挥手,“山鹰”队员的枪口微微调整,散发出更加危险的信号。
昆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得出来,杨康是认真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咬了咬牙,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好!杨康,你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他狼狈地钻回车里,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调头离去,比来时快了数倍。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队,岩温长老从隐蔽处走出来,眉头紧锁:“指挥官,这小子回去肯定添油加醋,克钦军的大部队,恐怕很快就要来了。”
杨康望着克钦军控制区的方向,冷冷一笑: “我知道。我等的就是他们大部队来。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我们才能真正安安稳稳地挖我们的‘金彩’。传令下去,按第二套方案,准备迎接‘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