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斜,将病房染成了温暖的橘调。走廊里传来规律的脚步声,不同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风风火火的风格,显得沉稳而有力。
病房门被礼貌地敲了两下,随即推开。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走了进来。
“哟!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伊达航。爽朗招呼在看清病房内景象的瞬间,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诧异的疑问。
他看见了三个猕猴桃(不是)。
三个顶着清爽利落寸头的脑袋齐刷刷转向门口——伊达航不由得微微一愣,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同样短硬的头发,咧嘴笑道:“我的发型现在这么受欢迎吗?”
“班长!”萩原研二笑着地迎上去,“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伊达航晃了晃手里厚厚的文件袋:“来警视厅调点资料,顺路过来看看你们恢复得怎么样。”
他的手重重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膀,力道让后者微微晃了晃,暗暗呲牙。
“嗯,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生龙活虎的!”
说完,伊达航的目光转向病床上的白川见月,落在那只依旧打着厚厚石膏的右手上:“shiro感觉如何?手还疼得厉害吗?”
比起那两个活蹦乱跳的,他更担心这位真正重伤的朋友。
白川见月:“还行。”
“那就好。”伊达航放下心来,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得异常精美、系着浅金色丝带的方形礼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娜塔莉托我带过来的。”提到女朋友,青年粗犷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她听说你受伤了,很担心,烤了些据说能安神养伤的点心,还挑了个据说能带来好运的小摆件。让我一定转达,让你安心休养,别嫌弃她的手艺。”
“谢谢班长,也替我谢谢娜塔莉女士。”白川见月的目光在礼盒上停留片刻,语气真诚。
伊达航这才把注意力拉回到萩原和松田身上,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他们脸上尚未消退的青紫和创可贴上:“你们俩这脸……怎么回事?跟人动手了?”
仿佛就等着这句问话,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立刻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眉飞色舞地把上午的“丰功伟绩”又炫耀了一遍。那架势仿佛不是在讲和同僚斗殴被停职的糗事,而是立了什么大功凯旋。
伊达航听得嘴角直抽搐,忍不住抬手一人给了一个清脆的爆栗(当然是象征性的),语气无奈:“我说你们两个……都当上正式警察了,怎么还跟警校时期一样冲动。现在可没人像鬼塚教官那样给你们兜底了,收敛点。”
萩原研二捂着被敲的地方,夸张地“哎哟”一声,脸上却依旧笑嘻嘻的,甚至带着点怀念:“哎呀,班长教训的是!不过……要是班长当时也在场就好了。说不定就能和平解决了呢?”
松田阵平也点头附和:“班长也快点调回警视厅本部吧。”
伊达航哭笑不得:“不……我就算调来了也跟你们不是一个部门的。”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沉甸甸的文件袋,眼中倏然闪过一道锐利如鹰隼般的光芒。他挺直腰板,声音洪亮而充满力量:“不过,说的也是!看来我得加把劲儿,多破几个案子,多立点功劳。早点申请调回本部来,好好看着你们这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他重重地拍了拍萩原和松田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两人龇牙咧嘴,又朝白川见月点了点头,“行了,我先走了,资料还急着送回去归档。”
走了两步,他又停住,回头指着三人,尤其是松田和萩原,再次叮嘱:“你们老实点,都好好养伤。别把shiro也带坏了。”
松田阵平瞥向病床上的人,耸了耸肩:“我们可比不过这家伙。”
萩原研二也立即点头附和,带着点控诉的意味:“对呀!明明shiro酱才是最乱来的那个!”
白川见月面无表情,淡淡反驳:“……我又没跟人打过这么幼稚的架。”
松田阵平眉头一挑:“你说什么?”
萩原研二立刻接上:“给我好好反省啊!”
话音未落,两人已默契地一左一右“钳制”住了最“叛逆”的家伙(当然小心避开了伤处)。
“告辞。”伊达航看着这熟悉又闹腾的一幕,无奈摇头,顺手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似乎真把班长的叮嘱听进去了,安安静静地陪着伤病患者养伤。只是偶尔,其中一人会神秘兮兮地消失半天,问起去向也含糊其辞。
终于,在一个下午,两人同时消失了三个多小时。
回来时,萩原研二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期待和小心翼翼的兴奋,几步走到白川见月床边,紫罗兰色的眼眸亮得惊人:“shiro酱!我们有话想说……”
松田阵平也无声地跟了过来,站在萩原研二身侧。他没有萩原那么外露的情绪,但微微前倾的身体、插在裤兜里却不自觉握紧的拳头,以及一眨不眨的目光,都传递着同等的关注。
萩原研二继续说道,声音带着诱哄般的温柔:“等你出院以后,要不要搬来跟我们住?我们三个一起!”
他张开双手比划了一下,带着点描绘蓝图的憧憬,“你看,以前你不是也跟降谷酱和诸伏酱他们一起住过吗?彼此关照,多好啊。正好,我们现在的那个警视厅分配的1dK(单身公寓),又小又憋屈,早就想换掉了。趁这个机会,换个宽敞舒适的大房子,简直完美!对吧对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靠近了病床,睁着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存在感十分强烈。
白川见月:“……”
我到底能不能住上别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