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要在人少的地方待机,那我家可以吗?”
“可以。”
一场危机似乎就这么过去了,诸伏景光却很在意白川见月说的“不吃不睡”。
吃饭基本上是和自己一起,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睡觉,除了第一天是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后来白川见月都睡地铺。
深夜,诸伏景光专门等到半夜,在漆黑中悄悄起身,小声道:“shiro,你醒着吗?”
“是。”昏暗中能看见地上坐起了一个人影。
“你一直没睡吗?”诸伏景光忽然感觉头有些疼。
“在睡。”
“真的吗?”
“是。”
“抱歉,吵醒你了。继续睡吧。”
“是。”
人又倒了下去。
过了一会,诸伏景光躺在床上小声问道:“shiro是怎么睡觉的?”
结果地铺那边传来了同样小声的回答:“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果然没睡觉啊……
“shiro上次睡着是什么时候?”
“九秒钟前。”
“不,你根本就没有睡着。”诸伏景光按了一下因为熬夜有些酸胀的额头。
“shiro能分辨人睡着和没睡着的状态吗?”
“是。”
诸伏景光起身下床,躺到白川见月身边。
“那,shiro也要像我一样睡着哦。”
“是。”
……
第二天,降谷零第一次见到差点早课迟到的诸伏景光。卡着预备铃声一路疾跑进教室的人呼吸急促,头发乱得像被猫抓过一样,半边衣领压在底下,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吓得降谷零无意识张开嘴又连忙用双手捂上,堵住差点蹦出来的惊呼。
还是第一次见hiro这么狼狈的模样,这家伙以前在便利店上完夜班的状态都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等人来到身边,降谷零连忙凑上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抱歉!让zero担心了,不是什么大事。”来到身旁坐下的人朝降谷零弯着嘴角说道。一看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露出这样的表情。
还没等降谷零开口询问,身旁的人就收起了笑脸。
“不,其实有事的……”
听完让hiro彻夜难眠的理由,降谷零思索道:“应该是睡着过吧,人不可能连续好几天不睡觉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有。shiro可能是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对环境变化比较敏感,又对hiro很关注。”
“是这样嘛……”诸伏景光紧锁的眉头在好友的安抚下舒缓了一点。
在欣赏完平时精神旺盛的幼驯染难得在课堂上打盹的睡颜之后,降谷零提议道:“hiro,要不我们住一起吧。这学期还剩一个月,房租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诸伏景光睁大眼睛:“真的可以吗?”
“那当然了。”降谷零用肩膀撞了一下还面露纠结的幼驯染,“毕竟大学生一个人打工带孩子实在太辛苦了。”
旁边路过的同学吓得脸都变形了,大惊道:“诶?诸伏同学有孩子了?!”
全班的视线一下全集中过来。
诸伏景光连忙站起来解释道:“不是!是zero在开玩笑!不要做什么奇怪的误解啊!”
有人问道:“那是指谁啊?”
降谷零也站起身赔笑道:“是hiro的一个弟弟,最近和他住在一起,有点调皮。”
“可疑~”
虽然两人都在极力解释,但效果甚微。显然成绩优秀又长相帅气的诸伏同学一个人单身带孩子这个话题更让大家感兴趣。
诸伏景光握紧拳头轻轻一拳锤向罪魁祸首,“多亏了zero,我现在完全不困了呢。”
被揍的人半点不敢躲,讨饶道:“今天的午饭我请!”
“不,不需要。”诸伏景光沉着脸看向嬉皮笑脸的金发青年。
降谷零被突然严肃起来的幼驯染没睡好而有些泛红的双眼盯得有些发慌。
“hiro?对不起……”刚低头道歉,就听见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所以,作为惩罚,今后就请你和我一起照顾shiro吧。”
降谷零抬起头,看向头发还翘着一缕的黑发青年弯起的唇角和带笑的眼睛,也笑着说道:“笨蛋,这哪里算是惩罚。”
……
两个行动派很快开始准备搬家,在热心警察尾上裕也的热心帮助下顺利找到了房子。离大学很近,三室一厅,价格也很合适。据说是上一个租户因为遇到事件提前退租了。
降谷零:“shiro力气好大啊……”
他们搬东西搬得灰头土脸,白川见月一手举一个箱子跑了好几趟还面不改色。虽然本来就没有表情。
终于搬完了所有行李,诸伏景光递给搬东西mVp一杯茶,“真的不累吗?shiro。胳膊大腿之类的地方不酸吗?”
“不。”连汗都没怎么出的银发青年简短回答完,接过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
啊,会自己喝水了。
每当这种时候,诸伏景光心里就会隐隐浮现喜悦又欣慰的情绪。当父母是这种感觉吗?
……
有三个房间,不过诸伏景光还是决定暂时和白川见月睡一起,至少要搞清楚这家伙每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了多久。
最后一个房间暂时空着,希望有一天房间的主人能愿意自己住进去。
三人的同住生活很顺利地开始了,渐渐成为了日常。尾上裕也和吉田悠时不时会打电话过来询问白川见月的情况。
白川见月偶尔会拒绝诸伏景光——在他明确提出要带shiro去人多的地方(比如学校、游戏中心之类的地方)的时候。
白川见月喜欢的事物:诸伏景光(降谷零写的)
白川见月讨厌的事物:人多的地方
白川见月在做的事情:待机(至今意义不明),具体表现为长时间坐着或站着一动不动,直到被诸伏景光或者降谷零打断。
希望这份记录能越来越多。
一切似乎都在慢慢变好。
直到这天白川见月不知缘由的一个人从家里离开,还传来了出车祸的噩耗。
shiro为什么要离开?
他真的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吗?
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人物?
还是……记忆恢复想起了这段时间的经历难以接受?
尽管身边撞伤白川见月的山崎一郎先生一直在说没有大碍,但总要见到本人才能安心。
刚到医院,诸伏景光几乎是一路跑到了病房。躺在病床上的银发青年只是头部被包扎起来,脸色也没有太大变化,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撑着手坐立起来,从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过来的视线正对上诸伏景光的眼睛。
不对。
shiro在诸伏景光开口之前视线从来不会移过来。
shiro起床的时候都是直挺起身,没有用手支撑过。
shiro……从来不会笑的。
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