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小宛绕过几道风雪回廊,一辆通体漆黑、镶着银纹的巨兽车厢便映入眼帘——
那车厢由不知名的深色木料打造,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边缘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四角悬挂着晶莹的冰蓝色玉佩,风吹过便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竟丝毫不受外界寒风的影响。
“大叔,到啦!这就是我们的风翼兽车厢~”
小宛伸手推开厚重的车厢门,一股暖意夹杂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瞬间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天壤之别。
二驴子抬脚迈进车厢,顿时被里面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
车厢内部远比想象中宽敞,足有寻常马车的三倍大小,地面铺着厚厚的雪白狐裘地毯,踩上去绵软无声,仿佛踏在云端。
四周的厢壁并非冰冷的木料,而是镶着一层暖玉,玉色温润通透,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整个车厢映照得暖意融融。
更让他诧异的是,车厢顶部绘制着一幅栩栩如生的聚灵阵图,阵眼处嵌着一颗鸽蛋大小的莹白晶石,正缓缓散发着细密的灵气,顺着阵纹流转开来,不仅让空气变得清新舒畅,更将温暖均匀地铺洒在每个角落。
他下意识收起灵力护体,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连带着肩头的九锅和小乌鸦都舒展了羽毛,不再缩成一团。
视线扫过车厢内部,豪华之余更显雅致:
两侧摆放着雕花的红木沙发,沙发面上铺着柔软的锦缎坐垫,靠背处还绣着栩栩如生的寒梅图;沙发中间是一张矮几,桌面由整块墨玉雕琢而成,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白玉茶杯和一碟干果;厢壁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画中山峦叠嶂、云雾缭绕,竟隐隐与聚灵阵的灵气相互呼应;角落处还放着一个小巧的暖炉,炉中燃着不知名的香料,散发出淡雅的香气,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怎么样大叔,是不是比你想象中好很多?”
小宛俏皮地眨了眨眼,“这聚灵阵不仅能提供灵气,还能恒温呢,不管外面多冷,车厢里都暖乎乎的。我们这车厢,在北原域可是顶好的配置啦!”
二驴子啧啧称奇,伸手摸了摸温润的暖玉厢壁,又抬头望了望头顶的聚灵阵,心中暗自感叹:
“没想到这北原域的车队竟如此讲究,这般配置,比不少客栈的上房还要舒适。”
小乌鸦早已迫不及待地从他肩头跳下,踩着狐裘地毯滚到了长椅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这地方不错不错,比外面那鬼天气强多了!”
九锅也跟着飞落,落在矮几旁,低头啄了一颗干果,竟是难得地没有反驳小乌鸦的话。
二驴子刚在最外侧的座位上坐定,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沙发的柔软,就听见车厢内侧传来一声带着怒意的呵斥。
“让你那脏鸟把爪子拿开!”
说话的是个身穿土黄色道袍的头陀,满脸络腮胡,眉头拧成了疙瘩,正恶狠狠地盯着二驴子肩头的九锅。
原来九锅见矮几上的灵果色泽鲜亮、香气诱人,忍不住伸爪子勾了一颗,还没等送进嘴里,就被这头陀厉声喝止。
“它抓完了灵果,沾了鸟爪上的污垢,让我们再怎么吃?”
头陀语气愈发不善,眼神里满是敌意,“宠物没有教养也就罢了,你这个主人难道也不懂规矩,没有教养吗?”
二驴子闻言,连忙低头看了看九锅——小家伙正缩着爪子,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嘴里还叼着那颗没来得及下咽的灵果。
他心里了然,确实是九锅失礼在先,当下便笑着朝头陀拱了拱手:
“这位道友莫怪,是我没管好这小东西,对不住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小宛,语气温和:
“小宛姑娘,这个果盘算我的,麻烦你再给各位道友换一盘新的灵果来,费用都算在我身上。”
小宛连忙点头:
“好嘞大叔,我这就去拿!”说罢便快步掀开车帘,朝车队前方跑去。
二驴子将九锅爪子上的灵果取下,放回原来的果盘,又轻轻敲了敲它的脑袋:
“下次可不许这么没规矩了,想吃就跟我说。”
九锅耷拉着脑袋,呜呜叫了两声,像是在认错,小乌鸦则在一旁用翅膀拍了拍它的后背,眼神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车厢里原本就坐着三个人,除了这位发怒的头陀,还有一位身着锦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劲装的壮汉,三个座位刚好坐满,二驴子作为最后上车的人,自然只能坐在最外侧的位置。
不过这座位远比他想象中舒适,竟是一张铺着墨色锦缎的宽大沙发,内里填充得极为饱满,坐上去绵软得像是陷进了云朵里,连带着浑身的筋骨都舒展开来。
他下意识晃了晃身子,车厢竟没有丝毫颠簸感,显然减震做得极好。这般宽敞的空间配上如此舒适的座椅,就算是近两万里的长途路程,也不用担心会受颠簸之苦,二驴子心里暗自满意。
没过多久,小宛就端着一盘崭新的灵果回来了,这盘灵果比之前的还要新鲜,颗颗饱满多汁,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二驴子接过果盘,重新摆到矮几中央,随后从储物袋里取出十块极品灵石,递到小宛手中:
“小宛姑娘,这是定金,余下的一半,等到了乾罗城我再给你。”
极品灵石晶莹剔透,灵气逼人,小宛眼睛一亮,连忙接过收好:
“谢谢大叔!那你们先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说完便笑着退了出去,轻轻放下了车帘。
车帘落下的瞬间,车队缓缓启动,风翼兽的蹄声沉稳有力,却丝毫没有传递出半分颠簸。
二驴子惬意地将自己整个埋进沙发里,随手拉过一旁叠放整齐的绒毯,盖在身上,又将小乌鸦和九锅搂进怀里,舒了口气。
近两万里的路程,就算风翼兽日行两千里,也得走十多天,眼下无事可干,倒不如先补个觉养养精神。他本就心性豁达,没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
均匀的鼾声在绒毯下的小空间里回荡,吵得怀里的小乌鸦和九锅头疼不已。
小乌鸦几次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火红的光晕,显然是动了放出太阳真火,烧烧二驴子被窝的念头,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用翅膀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