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驴子刚刚出关,闭关久了浑身有些僵硬,便背负双手,在敖翊的陪伴下,一路悠闲地在宗门内散步。
“敖翊,阿姨都安顿好了吗?在宗门里住得还习惯吗?”
“少主,我母亲现在过得特别滋润。她在九峰之间一片广阔的沼泽边定居下来,为了不虚度光阴,还兼任了咱们宗门的长老,主要负责指导水属性弟子的修炼。”
“而且她可还是一位灵植师呢!她用龙息培育出的龙须草、碧澜神叶和龙灵草,可都是六阶以上的圣药!我母亲还擅长构筑幻境,甚至能虚拟出世界,供弟子们在其中磨练心境……总之她老人家现在在宗门里忙得很,连搭理我的时间都没有。她说整天和年轻人待在一起,感觉自己都年轻了许多。”
“是吗?阿姨这么厉害?那太好了!就让阿姨当我们九玄门第十一峰的峰主吧?虽然没有真正的山峰,但那万亩水泽地盘也不小。再给她配上一群妖兽弟子,咱们宗门也该有妖兽一脉了!人和妖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何必非要互相打压?”
敖翊听到二驴子这番话,眼眶微微发红,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深深向他鞠了一躬。
二驴子连忙扶起他,“我不是在你面前刻意塑造什么人设。妖兽只是修炼方式与人类不同,性格可能更野蛮暴戾些,但只要加以引导,是能够与人类和平共处的——尤其在你母亲的管束下,绝对能成为宗门中不可小觑的力量!”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喧闹的擂台前。众多弟子围在擂台四周,不断为台上激战的两人喝彩。
二驴子定睛一看,台上其中一人竟是鲍晨祖,与他对战的是一名使长枪的弟子。
青石擂台上,鲍晨祖足尖轻点,身形向左掠去,青钢剑罡嗤嗤作响,剑风裹挟着筑基中期的灵力,在身前织成三道银亮剑网。
岳寒却不闪不避,丈二长枪抖出七八个凌厉枪花,枪尖寒芒如星,精准刺破剑网缝隙,枪杆带着筑基后期的威压直捣鲍晨祖心口——长枪掠空之时,竟震得擂台边缘的铜铃嗡嗡作响。
鲍晨祖瞳孔一缩,急转手腕,青钢剑贴着枪杆斜削而上,剑脊与枪尖撞击的刹那,火星溅落在他手背上,烫得指节发白。
他借力向后跃出丈许,衣摆已被枪风划出一道裂口。而岳寒枪势未收,左脚猛一跺地,整块青石砖应声裂出蛛网纹路,长枪如毒龙出洞,枪尖擦着鲍晨祖腰侧刺入地面,石屑纷飞间,枪杆仍在微微震颤。
未等鲍晨祖站稳,岳寒已旋身拧枪,枪尾带着破空声砸向他后脑!
鲍晨祖猛地矮身,青钢剑反手疾刺对方小腹,剑刃划破岳寒外袍,却被护体灵力弹开半寸。
两人错身而过,鲍晨祖肩甲被枪杆扫中,闷哼一声撞向擂台栏柱;而岳寒也被剑风擦过脸颊,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岳寒虽凭筑基后期的修为占据上风,可鲍晨祖剑招刁钻狠辣,竟让他一时讨不到便宜。
就在这时,剑穗无风自动,伴随一声清越剑鸣,鲍晨祖灵力贯注剑刃,使出剑修成名技“流霜三叠斩”——
第一叠剑影如秋露弥漫,第二叠剑势骤紧,第三叠银芒直劈岳寒面门!三道剑痕在空中拖出半寸长的灵力尾迹,连擂台角落的烛火都被压得倒向一侧。
“来得好!”
岳寒朗声一喝,丈二长枪在掌中旋出丈许枪花,筑基后期的浑厚灵力顺枪杆游走,枪尖寒芒暴涨三寸,竟以枪化棍,以刚猛之势硬接剑招。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枪剑相交之处迸出拳头大的火星。
岳寒借势沉腰转枪,使出绝学“毒龙出渊”,长枪如蛰伏黑龙骤然窜起,枪尖擦着鲍晨祖剑锋直刺其咽喉!枪风扫过鲍晨祖鬓边,竟将他束发的锦带斩断。
鲍晨祖瞳孔骤缩,足尖在枪杆上轻点,借力向后翻跃,青钢剑于半空划出圆弧,灵力凝成淡青剑轮——正是他压箱底的“青冥轮月斩”。
剑轮呼啸着砸向岳寒心口,岳寒却不退反进,左手扣住枪杆中段,右手猛向前送,长枪霎时拆出三道残影,一招“三花聚顶枪”疾刺而出,分取鲍晨祖咽喉、心口、丹田三处!
枪尖灵力甚至穿透剑轮外层,在他胸前衣料上戳出三个细孔。
千钧一发之际,鲍晨祖剑轮陡转,硬生生劈碎两道枪影,却被第三道枪影擦左肩掠过,鲜血顿时染红半边衣袖。
他忍痛旋身,剑刃贴地疾扫,一记“扫叶惊鸿”直攻岳寒下盘。
岳寒急忙压枪低挡,枪杆与剑刃在地面绞出串串火星,青石砖被两人灵力碾出深沟。
岳寒突然变招,长枪自下而上挑起,使出“鹤冲天”,枪尖直挑鲍晨祖下颌!
鲍晨祖却借势后仰,青钢剑反手再刺岳寒腰侧,剑刃划破护心甲,在对方腰腹留下一道血痕——
两人一触即分,鲍晨祖左肩淌血,岳寒腰腹渗红,筑基后期的灵力优势,竟被鲍晨祖以刁钻剑招生生化解,双方斗得难分高下。
就在二人蓄势欲作最后一搏时,擂台之上虚影一闪,二驴子已立于两人中间。
“姐……少掌门!”鲍晨祖急忙收剑行礼。
岳寒也立刻撤枪,上前恭敬道:“掌门!”
二驴子看了看两人,语气微沉:
“说说吧?我看你们这不像是正常切磋啊?同门师兄弟,何必动真格打到这个地步?”
“少掌门,他骚扰小彤,我怎能忍下这口气!”
“掌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追求童彤,难道有错吗?”
二驴子一听,原来是两人为感情之事争执,不禁对岳寒笑了笑:
“追求心上人自然无错,但总得先弄清情况。童彤是鲍晨祖的未婚妻,你这般横插一脚,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啊?掌门,我……我真的不知情!我……”
“罢了,不知者不罪,以后注意便是。”
“是!掌门!”
岳寒跳下擂台前,又转身向鲍晨祖抱拳:
“晨祖,对不住,我不知童彤是你未婚妻,在此向你赔罪!”
鲍晨祖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二驴子。
“净会给我惹事。”二驴子语气转严,“手中的剑,怎能染上同门之血?它是用来杀敌的!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不能找你姐吗?”
“我找了,她和伯母回华夏了,您又在闭关……”
正说着,凌虚闻讯赶来。二驴子不顾场合,当即严肃训斥:
“这擂台是怎么回事?弟子切磋较技固然好,但怎能没有监管长老控制局面?”
凌虚低头认错:“少掌门说的是,我立刻整改,定下规矩,绝不会再让弟子私自上擂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