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国际机场。
舱门一开,一股裹挟着湿气的热浪猛地扑来,瞬间将刚下飞机的六人吞噬。九月中旬的鄂省,依旧像个巨大的蒸笼。
“我的天……都快中秋了,怎么还这么热?”姜雪用手扇着风,小脸皱成一团。
“就是啊,”林静抹了把额头的汗,“跟咱滨城那干爽的小风一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鲍杰却神色如常,甚至在这闷热中透着一丝舒适。她天生的冰属性体质,让酷暑成了摆设。
二驴子嘿嘿一笑,很自然地牵起鲍杰的手。一股温润的灵力瞬间在两人掌心流转,循环开来。
不过几息,二驴子身上那股燥热就被一股由内而外的清凉驱散,舒服得他更舍不得松开媳妇儿的小手了。
“哎哟喂!”罗平酸溜溜地撞了下旁边的林静,“瞅瞅组长和姐夫,这大热天儿的还搁这儿撒狗粮呢,羡慕死个人了!”
林静被他撞得一个趔趄,脸腾地红了,啐了他一口:“胡说什么呢!”赶紧快走几步,追上姜雪,一头钻进了酒店派来的商务车里。
酒店房间里,气氛严肃起来。鲍杰从国安局存放在酒店保险柜里取出的装备摊开在床上。
“检查背囊!急救包、压缩饼干、净水片,一样不能少!”
鲍杰声音沉静有力,“每人一支cS\/LS2冲锋枪,一支92式手枪。林静,这是你的qbU202。”
她将一把分解状态的狙击步枪递给林静,“目的地还有四百三十公里,蹬车即进入战时状态。我们开两辆越野,遇突发情况,允许自卫反击。清楚了吗?”
“清楚!”众人齐声应答,迅速检查装备,背起沉重的行囊,俨然一副专业野外探险队的模样。
两辆硬派越野车咆哮着驶离公路,深入保护区。当那株树龄超过四百年的参天巨木出现在视野中时,所有人都忍不住仰头惊叹。
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形成壮观的垂直森林层次,阳光艰难地穿过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真是渺小如尘埃……”肖涵喃喃道。
鲍杰手持卫星电话,率先跳下车,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密林边缘的羊肠小道:“跟上!从现在开始,解除伪装,一级戒备!”
五人立刻紧随其后,背囊里的武器瞬间握在手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唯有二驴子,依旧背着双手,闲庭信步般跟在队伍后面,仿佛真是来观光的游客。腰间的手枪更像是件装饰品——给他他也不会用。
湿热、寂静、脚下是厚厚的腐殖质,空气里弥漫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阳光被茂密的树冠过滤得所剩无几,光线骤然变暗。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除了二驴子和鲍杰,其他四人早已汗流浃背,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体力消耗巨大。
“原地休息五分钟!”鲍杰下令,选了一棵大树下相对干燥的空地。
“姐夫,组长,你们俩……怎么一点汗都没有?跟没事人似的?”肖涵喘着粗气,羡慕地看着气定神闲的两人。
二驴子随手折了根细长的枯枝,“咔嚓咔嚓”掰成几截握在手里:“这就是修炼的好处,等你们境界到了,这点路这点热,毛毛雨啦……着!”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其中一截树枝如同离弦之箭,带着细微的破空声,闪电般射向正靠在一棵树干上擦汗的姜雪!
姜雪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咄”的一声轻响,那截树枝像钉子一样,精准地钉在了她头顶上方不到十公分的树干上!
“嗤——嘶——!”
众人惊骇地扭头看去!
一条足有两米多长,身上绿红相间、色彩极其艳丽的大花蛇,被那截树枝死死钉穿了三角形的蛇头!
蛇身像鞭子般剧烈地扭动、抽打着树干,那森白尖锐的毒牙,距离姜雪的头顶仅仅几寸,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致命的寒光!
“啊——!!!”
后知后觉的姜雪顺着众人目光往上一瞥,瞬间魂飞魄散,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扑向空地中央,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女生对蛇的恐惧是天生的。
“姐夫!你太神了!”林静惊魂甫定,看向二驴子的眼神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她根本没看清二驴子的动作,隔着五六米,随手一甩树枝,就精准爆头了一条高速移动的毒蛇!这简直匪夷所思!
二驴子得意地挑了挑眉,刚想习惯性地逗逗这个狙击手妹子:“嘿嘿,小静静,姐夫厉害的地方你还没见……”
话没说完,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了鲍杰一脚!
“闭嘴!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拿胶带把你嘴封上?”鲍杰俏脸含煞,狠狠瞪了他一眼。
二驴子立刻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缩了缩脖子,只敢对着林静挤眉弄眼,做了个“睡觉休息”的口型,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怂样,顿时引得刚刚经历惊魂一幕的众人捧腹大笑,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姐夫,在组长面前,那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连续两天的跋涉,六人小组已经真正踏入了鄂西原始森林的核心腹地。这里的景象与外围截然不同。
参天古木更加密集,虬结的树根如同巨蟒般盘踞在地面,厚厚的苔藓和腐烂的枝叶铺满了每一寸土地,几乎看不到真正意义上的“路”。
空气仿佛凝固了,潮湿得能拧出水来,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带着腐朽气息的草木味道。
每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肖涵和王天庆轮流在最前面开路,用砍刀劈开纠缠的藤蔓和低矮的灌木丛,还要时刻警惕脚下湿滑的青苔和隐藏在落叶下的深坑。
稍有不慎,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陡峭的断崖,或是深不见底、布满腐殖质的死亡陷阱。
方向感在这里变得极其模糊,全靠鲍杰手中的军用级卫星定位仪和罗平对地形图的记忆艰难地校正着方位。
当最后一缕天光被浓密的树冠彻底吞噬,幽暗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时,罗平、肖涵、姜雪和林静四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目光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某种强烈的期待,齐刷刷地投向正在检查一棵奇特蕨类植物的二驴子。
这两天,每当夜幕降临,宿营的篝火燃起,就成了他们一天中最放松、甚至带着点“奢侈”享受的时刻。而这“奢侈”的源头,全赖于他们的姐夫——二驴子。
不需要言语,二驴子迎着那四道炽热的目光,咧嘴一笑:“行啦,知道你们惦记啥。等着!”
他活动了下筋骨,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身后那片更加深邃黑暗的密林中,瞬间消失不见。
罗平几人立刻来了精神,熟练地分工合作:清理出一小片安全空地,收集干燥的枯枝(这在潮湿的环境里是个技术活),架起简易的篝火堆。姜雪和林静则拿出水壶,用净水片处理今天收集到的溪水。
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驱散了部分黑暗和寒意,也映照着四张写满期待的脸。
他们太清楚姐夫的“狩猎”效率了。果然,不到二十分钟,连附近夜行动物的嚎叫声都还没完全响起,二驴子的身影就再次出现在火光边缘。
他的手里,赫然拎着一条油光发亮、肉质饱满的……巨大羊腿!那新鲜的色泽,仿佛刚从活羊身上卸下来,与这原始蛮荒的环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