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霆轩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凝视着苏黎世的夜景。灯火通明的城市在他眼中却是一片灰暗。苏晚晴在咖啡馆的拒绝犹在耳边,那双曾经熟悉的眼眸里只剩下全然的陌生与戒备。
“赵总,西山疗养院那边依然没有进展。”助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倦的人把林小姐转移得很彻底,我们的人完全找不到线索。”
赵霆轩闭上眼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妹妹林晓梦已经被囚禁多年,而唯一可能知道线索的苏晚晴,却在沈倦的操控下对他充满敌意。
“我们太急切了。”他转身,声音低沉,“沈倦给她构建了一个完美的虚假现实,直接揭露真相只会让她抗拒。”
助理不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霆轩调出沈氏集团近期的商业动态:“沈倦正在让她逐步参与公司事务。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指着屏幕上苏晚晴负责的新项目:“如果无法让她相信真相,就让她在合作中慢慢看清沈倦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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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宅内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
“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念念小姐是怎么受伤的。”年轻的女佣面色惨白地解释,“我只是带她在花园玩...”
念念的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擦伤,小女孩低着头,一言不发。
沈倦面色阴沉:“我雇佣你们,是希望你们能确保孩子的安全。既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就请另谋高就。”
苏晚晴站在一旁,看着沈倦当场开除了两名负责照顾念念的佣人。他的反应激烈得让她有些意外,但那紧抿的唇角、凌厉的眼神,无不彰显着一个父亲对女儿受伤的愤怒与心疼。
“别担心,宝贝,”沈倦蹲下身,轻柔地抚摸念念的头发,“爸爸会找到更好的人来照顾你。”
念念怯生生地点头,扑进沈倦怀里。苏晚晴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头最后的一丝疑虑也消散了。这样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怎么可能是赵霆轩口中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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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商界震惊的是,赵霆轩在此时突然撤回了对沈氏集团的所有法律诉讼,并公开表示希望化解两家公司的长期矛盾。
“商业竞争不应该成为个人恩怨,”他在媒体声明中表示,“我尊重沈倦先生和他的家庭。”
更让人惊讶的是,沈倦接受了这个橄榄枝。
“他在玩什么把戏?”董事会议上,一位高管质疑道。
沈倦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钢笔:“不管什么把戏,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徒劳。不过既然他主动求和,我们也没必要拒绝。”
苏晚晴坐在沈倦身边,心中一片平静。杜兰德医生的治疗显然效果显着,那些困扰她的记忆碎片和疑虑,如今已很少出现。
沈氏和赵氏很快宣布了一项合作——在苏黎世湖畔共同建造一座现代美术馆。作为项目负责人之一,苏晚晴开始与赵霆轩频繁接触。
第一次项目会议上,赵霆轩表现得专业而克制。会议结束时,他礼貌地称赞:“沈太太在艺术鉴赏方面的品味令人印象深刻。”
苏晚晴得体地微笑回应,内心毫无波澜。那些关于林晓梦、关于过往的指控,此刻在她听来如同别人的故事。
在接下来的合作中,赵霆轩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不再提及任何私人话题,专注地讨论着美术馆的设计方案。
“赵先生变了很多。”一次晚餐时,苏晚晴对沈倦说。
沈倦切着牛排,语气轻松:“在商场上,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总算明白与我为敌没有好处。”
他放下刀叉,温柔地握住苏晚晴的手:“更重要的是,你最近状态很好。看到你不再被那些荒谬的指控困扰,我真的很高兴。”
苏晚晴回以微笑:“是啊,那些药物和谈话治疗很有效。杜兰德医生说我的记忆正在稳步恢复。”
她说的“恢复”,指的是沈倦和医生为她构建的那段过去。那些虚构的蜜月、温馨的家庭时光,如今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美术馆项目顺利进行。苏晚晴负责监督设计团队,每天忙碌而充实。
一天下午,她在查看设计稿时,无意中在赵霆轩的办公室看到一幅素描。画中的女子与她有几分相似,笑容明媚。
“这是我妹妹晓梦,”赵霆轩轻声解释,“很多年前画的了。”
苏晚晴端详着画像,心中竟奇异地平静。画像上的女子确实与她相像,但这并没有唤起任何记忆或情感。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陌生人的肖像。
“她很美。”苏晚晴礼貌地说,然后将注意力转回设计图,“关于美术馆的中庭,我认为可以增加更多自然采光...”
赵霆轩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如常:“很好的建议。”
当晚,苏晚晴向沈倦提起这件事。
“我在赵先生办公室看到一幅他妹妹的画像,”她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说,“确实和我有几分相似。”
沈倦从文件中抬起头,眼神温柔:“所以呢?世界上相像的人很多。重要的是,你是你,她是她。”
他走到苏晚晴身边,轻轻拥住她:“看到你现在能够平静地面对这些,我真的很欣慰。这说明治疗真的起作用了。”
苏晚晴靠在他怀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是啊,那些困扰她的记忆碎片、那些莫名的悲伤,如今都已远去。她现在拥有的是真实的幸福——爱她的丈夫、可爱的女儿、成功的事业。
“杜兰德医生说,下周可以开始减少药量了。”沈倦亲吻她的发顶,“你的状况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好。”
苏晚晴微笑点头。她完全信任沈倦,信任医生,信任这个他们共同构建的现实。
而在书房的门后,沈倦拨通了杜兰德医生的电话。
“治疗效果很好,”他满意地说,“即使面对直接触触发点,她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电话那头,杜兰德医生谨慎回应:“这说明记忆重构相当成功。但沈先生,我必须提醒您,这种稳定需要持续维护。”
“我明白。”沈倦望向窗外,“继续目前的方案。我要她永远保持现在这个样子。”
挂断电话后,沈倦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苏晚晴终于完全属于他了——不是出于强迫,而是出于她深信不疑的选择。这座信任的桥梁,是他用精心的设计和耐心的等待,一砖一瓦建造起来的。而现在,它已经坚固得足以承载他们“完美”的未来。
苏晚晴在书房外驻足,听到里面传来的低语声。她轻轻敲门:“倦,该休息了。”
沈倦打开门,眼神温柔如水:“这就来,亲爱的。”
她挽住他的手臂,心中满是宁静。这就是她选择的生活,她信任的丈夫,她再也不需要怀疑的真相。